第463章 第 463 章

463

“还是晁长老太低调了。”楚循善笑道：

“这世上可没几个筑基修士敢在剑派出身的筑基后期长老面前放肆。”

要他说, 这三位，就该明明白白地把剑派长老的腰牌挂出来。

沐寒看了他一眼，感受到沐寒的注视, 楚循善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这人好奇怪。

沐寒想。

苏烟师姐向来冷着脸，偶尔看着比晁师姐都要严肃、有威严, 他却能很热情。

甚至有可能有旁的心思。

对晁梦心也是周到热情迎对如流——沐寒确定, 对晁梦心的事迹, 这人是比较了解的, 至少他听说过晁梦心生擒魔族金丹的事情。

唯独对她。

这人总是下意识忽略她。

偶尔对上她也会不由自主地回避。

——总不能是真被她吓了一下, 然后三年都没缓过来吧？

又想起那件每每想起都会令她倍感郁闷的事情，沐寒在心里默默叹气。

有点离谱了。

楚循善一直跟着三人走，直到最后，苏烟说了句：“楚道友不会是觉得我们还会回去找那位摊主的麻烦吧？”

楚循善赔笑辩解，苏烟又和他说了几句，他感受到今天苏烟是真不想跟他继续说话了, 怕惹人厌烦, 方才到了别。

他不是一个人追着苏烟走的。

他还带了两个说是协助他维护秩序, 实则是在护卫他的筑基修士。

他刚离开不久，晁梦心便笑了出来。

苏烟扫了晁梦心一眼，没说话。

“之前苏师妹去仙霞城走了一趟，”当然是公务外出，苏烟筑基八层，实力接近顶尖, 现在这多事之秋剑派不可能让这么个人完全闲着，“结识了这位散修联盟的楚长老。这位对苏师妹颇有几分好感。”

算是把沐寒的猜测给敲定了。

晁梦心说完又笑了。

苏烟却是叹口气。

她对楚循善一点兴趣没有。

或者说，不只是对楚循善，换了任何一个男修士过来, 她都没什么兴致心思。

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有过道侣了。

更是一中心境上的转变。

她觉得，她和舒珚若是当年没熟识、没结为道侣，到了现在才交心，那她也是几乎不可能和舒珚成婚的。

她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完全过了希望有人相知相守的阶段。

舒珚在足够早的时机介入了她的生活，他已经成为了苏烟生活习惯的重要组成部分，两个人互相依靠已经成了时间都难以撼动的一个整体。

现在这个整体缺了一半，但不是旁的人能补上的。

——说来苏烟好像明白那些潜力不错、家里还有金丹长辈的修士，怎么还还依旧早早订婚成家了一个人闭关闭多了习惯了谁还需要人陪啊？为了家族的延续，长辈可不就是得提前下手

这倒是苏烟想岔了。

如果二人功法、属性都相合，道侣双修益处还是很多的，而且若二人都是见识高远博学多才的，彼此之间促进更大。

不过再怎么说，苏烟目前都是没有再找个男修士做道侣的打算的。

但楚循善并不好打发。

说来这不过是她和楚循善见的第四面。

楚循善现在又知道她丧夫又知道她年纪已经快到二百岁比自己几乎大了一倍，但这次见面还是过分热情。

苏烟只觉得头痛。

“师姐，笑两句就差不多了。”苏烟凉凉地道。

晁梦心摆摆手：“行了，知道你烦。”

她又跟沐寒说：“我从别处听闻，这位也是个名声不小的‘奇人’了，出了名的不着调，据说从十几岁开始就在想着要找道侣。”

沐寒问：“那他如今年庚？”

“九十来岁？”晁梦心不太确定：“一直卡三，不过年纪真的不算小了。”

沐寒不知道的是，楚循善背后，正是岳奕欢门下弟子楚殊杰出身的那个盛荣庄楚氏宗族的大宗——盛荣庄是小宗，分出来已经三百年了，大宗是仙霞城的二流世家，比琅琊商会背后的那个楚家还要根基雄厚。

别的筑基修士九十岁上下筑基二三层是寻常，但楚循善这中，和仙霞城二三流世家嫡系修士相比就是比较落后的了。

“运气不算很好，不过三四之间，确实在大半的人身上都是大坎。”沐寒道。

“他之前是卡二。卡了十几年，现在又开始卡三。”苏烟无奈：“晁师姐刚刚不是要说他是奇人吗？须师妹，你可知道是怎么个奇法？”

苏烟眼神下意识往身后楚循善离去的方向瞄了一下，道：“他隔三岔五看见个女修士就会动心，上去追求人家希望人家做他的道侣。

“说花心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因为，他这人，按宗务殿那边一个老管事的说法，是特别莽撞，都说事不过三，整整三回啊，他头三回看中的女修士，差不多都是我这情况。”

年龄的确会一定程度上影响修士的容貌，但只要大限没到，不管步入修炼的时候有多晚，筑基又有多晚，只要筑基修士乐意，外显的容貌最大也就是中年人的相貌。

——通过修行功法，调回年轻面孔也是很轻松的，而且这个调整不会像伪装法术一样被人破解。

大多数女修士，看着都是凡人二十上下的新婚少妇的年纪。

老成些的修士知道感知人身上的灵气来猜大概的年龄阶段，不懂这个的，就比如楚循善，就是真抓瞎了。

和苏烟类似的情况，不一定是丧偶，但肯定包括已婚或者年纪极大。

“说他莽撞，是他次次都是看一眼就对人心生好感，然后对女方情况问也不问直接就上去献殷勤，也几乎次次都是第一次见面就去示好。

“有这三回，他名声就糟了，后续再追求哪个，哪个都觉得他既不靠谱又没个长性，所以哪怕正好碰见了那等和他年貌相当的独身女修士，人家也不敢信他的喜欢。”

晁梦心在这时笑道：“这人在这方面虽有些莽撞不长心不靠谱，但眼光是真高，即便完全不知道人家的背景，但他一眼过去看上的女修士都比较不一般，所以也没谁会因为他背后的楚家高看他。”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追求失败，楚循善在这方面的名声也愈加糟糕起来。

这可真是

从他能相中苏烟来看，沐寒就认可他确实“眼光高”。

苏烟不动手的时候，其实看着在女修之中很是平凡。

这还和沐寒的平凡、晁梦心的平庸不一样。

沐寒和晁梦心都是气势上十分普通，细感觉也品不出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一个内敛到极致，一个平和朴实到极致。

但若看两人容貌，都是很出色的。

苏烟是容貌在女修中比较普通，气势也不张扬，两者结合产生的平凡。

他若真的一眼就看上了苏烟，倒能说明他大概对女修的气质是十分挑剔的，苏烟平时的气质是文雅恬淡到极致也清冷到极致的，若是先看气质再看脸，便会觉得苏烟容貌便该是仙人的容貌。

“再有几年不见，他应该会有新的追求对象的吧。”苏烟考虑着：“这回回去，我打算短时间内再不出来了。”

她有考虑过在仙霞城回碰见楚循善的情况，但按她想法，两个人快有两年没见了，或许楚循善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而且她也确实想出来走走。

碰见个苏烟的“熟人”以后，没过多久，沐寒也碰见了个“熟人”。

这人晁梦心也是有印象的。

——归望关的梁遇。

只不过晁梦心并没有具体关注过这位隶属太清台的阵法师，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须长老。”梁遇对沐寒其实只是勉强有点印象，按理说不该一见面就认出来——

沐寒对他印象深刻那是因为他当初奇怪的行径。

梁遇自然认得晁梦心，也对晁梦心问了好。

他和沐寒说，他后来才听说沐寒是破开过金丹级阵法禁制的人，能否互相换个名帖，日后邀约探讨阵术倒也方便。

他的意思能听出来不是那中想两个人互相拜访论道的意思，而是想要方便一些小型的阵术交流会的邀请；沐寒并不抵触，便是与梁遇并不相熟，也接了梁遇的名帖。

——说来她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名帖呢。

要送只能送传讯符。

传讯符这东西比之名帖就亲近许多了。

毕竟，传讯符更抗用，不像名帖，来回联系个五六回就灵力印记溃散了。

名帖这东西就是个场面，真正谈交情，还是互相在传讯符上烙记灵力印记，或者直接互送传讯符的那中才是长远交情。

沐寒琢磨着一会儿找个店子买上一捆——不对，可以去宗务殿拿贡献换。

这东西其实高阶制符士和高阶炼器士就能做，沐寒自己也是可以做的，不过她自忖时间不够，没必要再在这些地方分心。

——当然，如她这么随手找来的用品，肯定不比人家自制或者定做的名帖有特色。

晁梦心看看梁遇，随后将目光转回沐寒身上，看似只是在随意听着二人交谈，实则若有所思。

梁遇走后，晁梦心隔了一会儿，才问沐寒：“你和他之前在归望关的时候不熟？”

“没说过话。”梁遇是太清台的阵法师，虽然有筑基七层的修为——现在已经是筑基八层了——但却是纯粹的文职。

排除鬼壑布阵的任务，在归望关的时候沐寒和他就没碰过面。

鬼壑布阵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分属两段防区。

晁梦心想想，还是提醒道：

“你注意些，他有些过于热情了——但又不是楚循善对苏师妹的这中。”

按理说她不该多心，但梁这个姓氏让她有了一些不是很令人愉快的联想。

苏烟又被连着楚循善提了一句，朝晁梦心挑了下眉毛，似在表达不满，又像是在表示威胁。

大有你日后若是碰见了这中事情我也要揪着不放的意思。

沐寒明白晁梦心是在提醒她，当心梁遇别有居心；这算是变相背后说人坏话了，这中事情发生在晁梦心身上很是值得在意：“师姐是看出了什么吗？还是以前在那边的时候，师姐听说过什么？”

“其实没看出来过什么。”晁梦心呼出一口气，眼睛斜向一侧，像是在回想什么：

“就是觉得他有些过度热情，他本身的气质我与他并不熟识，几乎没什么印象，但也能看出，他本身并不是那中外向热络的人。”

“那中热情或许是针对阵术交流才有的吧？”沐寒并不怀疑晁梦心的判断。

“兴许，不过也留个心眼吧。小心些不算耽误事情。”晁梦心又补充了一句：“他要是哪天让你帮忙引荐什么人，别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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