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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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含流产，为什么宝柱以为自己担心宗睿明的安全？

楚斐瑜的心中充满疑问，她知道宫中一定发生了会威胁宗睿明人身安全的事。

宝柱说完，朝楚斐瑜行礼，退出长乐宫正殿，和他带来的几个宫人一起守在门外。

见宝柱出去，初荷上前道：“小主和莫婕妤喝点什么茶？奴婢去泡来。”

楚斐瑜没有喝茶的心情，抬眼对莫沛云道。“你说吧。”

随后她走到软榻上坐下来。

莫沛云本就不是品茶的人，让初荷随意，她在楚斐瑜对面坐下。

“你若信我，便待在长乐宫里，我会守着你的。”

楚斐瑜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当然信你，宫中出事我也知道。但到底出了什么事？裴玉含她又为什么突然晕倒呢？”

她和宗睿明对视的那一眼太短，短到楚斐瑜只看到宗睿明对一个陌生男人吩咐守好宫中各处。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知道，你只是不好告诉我，对吗？”

楚斐瑜对莫沛云打起谜语。

宴席上，莫沛云距离裴玉含那样远还是听到她说话声，楚斐瑜便知对莫沛云这样的人来说，听觉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因距离减弱。

顾及到宝柱就在门外，楚斐瑜知道他也同莫沛云一样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说得隐晦。

莫沛云显然听懂了楚斐瑜的暗语，她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楚斐瑜的视线在莫沛云的手上，后者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蘸上茶水在桌案上写字。

——不要让宝柱知道。

“当然。那我们便等皇上的消息，希望裴贵人母子平安。”

楚斐瑜对莫沛云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是她心急，若宝柱知道，宗睿明自然也知道了。

“我想下会儿棋，你陪我吗？”

“也好，”莫沛云说道，“下棋能静心，不然我们坐在这里等皇上的消息也是干等。”

二人的棋局一直下到天色尽黑，长乐宫的大门才打开。

宝柱亲自带人将晚膳端进屋内。

见他还在，楚斐瑜十分惊讶。

下棋确实能让人静心，自己居然忘记了宝柱还在殿外。

“公公是专门伺候皇上的，怎好劳烦公公？”‘

楚斐瑜叫初荷去做事，一旁的莫沛云也将殿外的子佳叫进来服侍。

“皇上命奴才来伺候宜小主，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

因为食材刚送进长乐宫将将半个时辰，小厨房的宫人怕楚斐瑜等太久，做的都是些简单菜色。

此时负责做饭的厨子也在殿内，见楚斐瑜在用餐的圆桌旁坐下，他赶紧上前解释：“小主放心，这些菜色看似简单，但清爽可口，原汁原味，奴才保证其味道上佳。”

楚斐瑜大致看了一遍，直到厨子没有糊弄自己，半个时辰能做出这些东西，确实是尽全力。

她用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略尝一口，味道还算可以。

楚斐瑜对厨子道：“跟初荷下去领赏吧。”

初荷带着厨子出去，为楚斐瑜和莫沛云布菜的活计便由子佳来。

而宝柱站在距离门口较近的地方守着。

入宫后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吃饭，楚斐瑜不太习惯。

勉强吃够五分饱，她放下筷子，用手帕轻拭嘴角。

莫沛云差不多同时放下筷子，见两位主子都用完，宝柱招几个小太监进来将桌子上的撤下去。

随后他上前两步，躬身说道：“既然小主与龙胎都平安无事，奴才的差使便办完了。奴才告退。”

“公公辛苦，不知皇上那里如何？”

闻言，宝柱的腰弯得更低了。

“皇上一切安好，小主莫要过多思虑。只是裴贵人的龙胎没了，也正因此，皇上十分重视您肚子里的皇子呢。”

听完宝柱的话，楚斐瑜微微皱眉，她心里不太高兴，不乐意见到宗睿明的宫人，当下便让初荷送宝柱离开。

“你怎么了？”莫沛云见宝柱一走，楚斐瑜突然就耷拉脸，十分不解。

楚斐瑜道：“我心里不太舒服。”

她叹口气，向莫沛云解释道：“倒不是因为裴玉含的龙胎没了，她那样的人，流产流血我都不心疼。”

只是因为宗睿明的冷血。

宝柱说宗睿明重视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因为裴玉含的龙胎没有了。

这让楚斐瑜不得不怀疑，早在千鲤池旁，宗睿明让自己回长乐宫时，裴玉含的孩子便已经保不住了。

不管现在宗睿明对裴玉含是什么心思，在楚斐瑜看到的记忆里，宗睿明对裴玉含极尽恩宠。

一开始，裴玉含似乎是担心自己怀孕后失宠，还背着宗睿明喝过一段时间的避子药。

但楚斐瑜看到，裴玉含渐渐被宗睿明的宠爱打动，停止喝药，这才一次又一次地怀孕、一次又一次地流产。

两年内裴玉含流产四次，楚斐瑜相信裴玉含是爱惨了宗睿明，才会到现在仍然想为宗睿明生儿育女。

否则她大可以继续喝避子药，或者因多次流产心灰意冷。

但宗睿明呢，似乎已经不那么希望裴玉含生子了。

今日他甚至没有过多地为裴玉含再一次失去的龙胎伤心，就让宝柱来保护自己。

楚斐瑜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天子无情。

但她不能对莫沛云说，否则会让莫沛云发现，自己对宗睿明也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你就当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短暂地被薄妃上身了吧。”

莫沛云闻言故意使怪道：“那还是别了，薄妃还好好地在忘忧宫呢，可跑不到长乐宫里。”

“你说得对，”楚斐瑜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事，看向窗外天色，对莫沛云道：“左右你已经陪我一下午了，不如再陪我一晚上？在这里过夜如何？”

莫沛云只当她是被裴玉含流产之事吓到，到底是闺阁里娇滴滴的姑娘，便满口答应下来。

“好说好说，只要你回头再送我两匹成色上佳的皮子，别说一个晚上，一个月都可以。”

若说宗睿明什么赏赐最得莫沛云的心，莫过于各式各样光滑油亮的毛皮，这些在江南莫沛云想要却很难猎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