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众女眷还在暗中嘲笑安亲王妃的这身衣裙颜色,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正室王妃一般,偏要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穿身大红色。
谁都知道这大红的颜色只有正室才能穿,可即便这安亲王妃穿了身大红衣裙又如何?谁不知道这位当初成亲之时可是连堂都没拜,花轿更是从侧门进的,此时整了这么一出,可着实是让一众女眷们私下里笑话了许久。
别说女眷们了,就是这群朝臣和世家子弟们,也正纳闷了,安亲王今日怎么瞧着如此不对劲,竟然一改往日里从头黑到脚的衣着,反差如此之大地换了身大红色,虽说俊美更甚,但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那阴谋论者,已是琢磨起了安亲王此举是否有什么图谋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安亲王夫妻二人,今日竟是一起穿了这么一身来出席除夕宫宴,活像是要来拜堂一般!
这夫妻二人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为了证明他们夫妻二人其实很恩爱,安亲王其实是很重视安亲王妃,并非像传言中的那般厌恶排斥?
而再次让众人感到吃惊的是,原本正坐在自个儿位子上的安亲王,在瞧见安亲王妃步入殿中的第一时间就站起了身,更是主动举步迎了过去!
这一动作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谁还看不出来?
即便是有些嫁给了公主的驸马,也少有在这样场合主动迎向自家公主的,可安亲王却这么做了,这说明安亲王极为看重安亲王妃!
一时间众人脸色纷呈,其中更有数人露出了深邃难辨之色。
夏洛潼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武泽辰,步履有些急促,脸上虽然挂着清浅的笑容,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激动。
至于武泽辰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现在的她已是能明白些许了。
心头有甜蜜在蔓延,意外地让她也有了些许激动的感觉,看着那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着一袭红衣走向自己,她只觉得这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再看不见其他,只有满眼的鲜红之色,以及他眼中如这鲜红一般火热的感情。
二人在大殿正中相遇,武泽辰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眸光缠绵地看了她片刻,随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执起她娇软的小手,坚定地往回走。
不管旁人作何想,但此时的武泽辰和夏洛潼心中都清楚,这是武泽辰的决心,是他的表态,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所深爱的妻子,而不是传言中所说的那样。
此时二人的一举一动皆是落在众人眼中,不管是何想法,但却都对这数月以来的传言产生了怀疑。
走在后方的柳映雪,看着那两道红得刺眼的身影,眼底的阴毒之色如何都掩盖不住,她微微垂眸,不让旁人瞧清她眼底的神色,但却仍是能察觉到周遭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或怀疑或同情,甚至还有些许让人不悦的嘲讽之色。
没想到她柳映雪,竟然会有一天落到如此地步,这一切全都拜那个卑贱的女人所赐!
拢在袖中的手攥得死紧,掌心被指甲印出一道道红痕,眼中除了满盈的冷意之外,还有挥之不去的不安。
如今的武泽辰真的不对劲!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卑贱的女人?!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否则她有预感,自己一定会彻底无缘安亲王妃之位!
随着安亲王武泽辰越来越让人察觉到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她也越发地执着于安亲王妃之位了,至于那太子侧妃的位子,太子能不能登基都还未可知,更何况太子还样样不如安亲王,哪里还能让她瞧上眼?
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温柔之色,不去看安亲王那边,她知道如何维持自己的形象,所以她绝不会露出破绽,成为旁人眼里的笑话。
安亲王作为大周朝的超一品亲王,又是太后的亲孙子,皇上的亲侄子,地位尊贵非凡,所坐的位子便在皇上左手第一位,这样的位子,一直是受关注度最多的地方。
不过夏洛潼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悠然自得地坐在位子上,挨着武泽辰轻声说着话。
武泽辰端了杯热茶放在夏洛潼手中,随即关心地问道:“刚才在慈宁宫中可还好?有没有人刁难你?”
“自然是有的,看我不顺眼的人多得去了,要是没人找我麻烦,我才会感到奇怪呢。”夏洛潼轻勾唇角,不屑嗤笑,“那淑妃一上来就找我茬,后来又有皇后言语挑事,堂堂一国之母,如此行事真叫人笑话。”
武泽辰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淑妃是皇后的人,她膝下无子,所以一直以皇后马首是瞻,皇后也对这条狗使唤得很顺手。至于皇后本人,出身奉国公府,自觉身份高贵目中无人,闺阁时便是强势跋扈的性子,登上了皇后之位后,若不是太后压制了她多年,只怕明面上她会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倒是学会暗地里鼓捣事情了。”
夏洛潼恍然,难怪她觉得吴贵妃都比皇后会做表面功夫,原来是皇后性格如此。至于淑妃,既然是皇后的人,那也能说得通,为什么一开始会上赶着找自己麻烦了。
武泽辰又道:“可还有其他事?”
“其他倒没什么了,就是被太后叫进内殿,私下说了会儿话。”夏洛潼突然想到太后最初说的那番话,下意识地瞧了眼身旁贴得极近,脸上满是温柔之色的男人,脸上忽地浮现了一抹薄红。
瞧见夏洛潼忽然微红着脸垂头不看自己,武泽辰微微一愣,想到她刚才提及了太后,似是也想起了什么,眼中泛起笑意。
他忽然低头凑近了她几分,低沉醇厚的嗓音格外诱人:“我十分赞同太后的意见,潼儿觉得如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让她忍不住僵了僵,脸上更热了几分,察觉到咫尺之侧的男人,她故作镇定地回嘴道:“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