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潼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宫女是只挑了部分真实的内容来说,但却隐瞒了其他对自己不利的信息。
“若不是你泼了汤汁,还将本妃带到隔壁的偏殿里,本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今日之事最初便是由此展开。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石子给绊了,奴婢是冤枉的!皇上饶命啊!”那宫女压根无法解释为何将夏洛潼引到这附近偏殿的问题,只能是一个劲地喊着冤枉,咬定是个意外。
皇上目光沉冷,迟疑地看着那宫女,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他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往安亲王的心窝子上插一刀,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般结果,还在安亲王妃的应对下,彻底将她自己给摘了出去,让他的念头落了空。
虽说本就是意料之外的状况,若是成了就是白赚,但此时眼见机会溜走,他又有些不甘心。
“贱奴,你可知在宫中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是死罪?”皇上冷厉的目光投在宫女身上,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想逼迫这宫女,看能不能强行把安亲王妃再拖入此事之中,如此机会,就算安亲王妃没有做出对不起安亲王的事,但只要有其他错处,他就能抓住此事,让她逃脱不开罪责!
这宫女被皇上一吓,就打算开口继续求饶,但抬眼间瞧见皇上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眼珠子一转,张口就道:“求皇上明察!奴婢原本是陪王妃身边的临冬姑娘去取更换的衣裳,可半路上就被临冬姑娘给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扔在了这偏殿之中,被这位公子给……奴婢真的不是自愿的!”
皇上见这宫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时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故意说道:“胡说!安亲王妃为什么要打晕你?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下等宫女罢了!”
宫女额间全是冷汗,绞尽了脑汁想要自救,忽然眼神一亮:“奴婢在不慎把热汤泼到安亲王妃身上之前,王妃就正准备往偏殿这边而来,奴婢也不知道王妃为什么要往这里走,这边并没有园子,只有些空置的偏殿!随后奴婢在带王妃到这偏殿来的路上,好似隐隐在林中瞧见了一道身影一晃而过!”
说罢,她连忙转头四下寻找,突然指着杨宏安身上披着的衣物急声道:“奴婢记得!那道人影穿的衣裳与这位公子身上的衣裳极为相似!”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变了,在安亲王妃和杨宏安身上来回扫视,目光中有了些许异样之色。
皇上心下满意不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你确定?那人影身上所穿的衣物可是与杨公子身上的一样?王妃可是知道你瞧见了那道人影?”
这话却是让人越发往那方向去想了,虽然皇上说得不明显,但在场的又有哪个人听不明白?
安亲王妃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被这宫女瞧见了私会对象,所以就直接出手将人打晕,然后把这事嫁祸到这宫女的身上!?
这宫女装模作样地又看了杨宏安身上的衣裳好一阵,连忙点头道:“奴婢确定!就是这身衣裳!奴婢在来偏殿的路上,看到的就是这一身!”
众人的目光顿时就变了,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看向安亲王妃的目光却有了些变化,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安亲王妃竟然还是那般泰然处之,半点没有慌张的模样?
皇上眼中闪过些许满意之色,随即很快隐去,转头严肃地看向夏洛潼问道:“安亲王妃,你为何朝这偏殿而来?是不是来私会杨宏安的?”
面对周遭质疑的目光,皇后以及太子二人讥讽的神色,夏洛潼却是淡淡一笑,缓缓开口道:“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宫女,都已经被当众撞破了好事,皇上为何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呢?臣妾不过是在散步罢了,当时那条路上也有不少夫人小姐们在散心聊天,这宫女泼我一身热汤的时候,边上的凉亭里就有四五位夫人小姐们正在歇脚,她们都能往这来,为什么唯独臣妾就不能来呢?”
一连串的反问,让皇上的脸色再次沉冷了下来,没想到这区区一个乡野女子,竟然敢如此大胆地同自己说话,半点不惧自己的威严。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时她的周围竟然还有别的夫人小姐们在场,顿时咬着牙恼恨这宫女没用,撒个谎都不会!
“况且,杨宏安这样的人,满京城谁人不知?臣妾又怎么可能同这样的人来往?”夏洛潼忽然看向那一直静静缩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的杨宏安,直接点了他的名字威胁道,“杨公子,你不妨自己说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本妃还要提醒你一句,欺君可是死罪,至于这宫女,你若是当真喜欢,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舍不得给你的,不过是区区一个下等宫女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还不至于为了个宫女要了你的命。”
她言语之中暗示意味十足,显然是在告诉他,这宫女身份卑微,他就算糟蹋了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处罚,但若是涉及到皇室女眷,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兴许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皇上没想到安亲王妃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威胁杨宏安,但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来阻止她的暗示,那杨宏安却已是一个激灵,膝行两步嚎啕大哭了起来。
“皇上!臣冤枉啊!刚才臣老老实实在保和殿中与友人饮酒,结果却被一小太监给引了出来,一路把臣往这偏殿引,待臣进入了偏殿之中后,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再醒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犯了错,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臣更是见都没见过安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