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歇在姨娘屋里

就在李氏以为今日总可以等到夏志河的时候，却又是直等到深夜都未见夏志河归来，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李氏一边用着早膳，一边阴沉着脸理所当然地问道：“门上可是有消息？老爷今儿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丫鬟回话，李氏当即就一拍桌子，转头看向丫鬟怒斥道：“哑巴吗？！问你话呢！”

今日是另一名丫鬟跟在身边，她被李氏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了一跳，想到昨天伺候李氏的那名小姐妹的惨状，连忙忐忑地回道：“老爷……老爷昨晚回府了……”

其实刚才并非是她不想回话，而是……她不敢啊！

李氏听了一愣，面上稍稍一顿，随即皱眉不满道：“昨儿什么时辰回地府？我怎么不知道？老爷没过来？”

她倒是没想到夏志河昨晚竟然回府了，总归没在外边儿夜不归宿，但也难消她心头怒火！

“昨晚老爷回府的时候，夫人已经睡下了，奴婢们这才不敢叫醒夫人。”那丫鬟心头忐忑不已，惶惶不安地偷瞧了李氏一眼，想着将李氏最后的那个问题给蒙混过去。

原先李氏的脾气就不大好，动辄打骂，但这几日着实是有些暴躁吓人了，光是这两天挨了罚的下人，就比上个月整月加起来都要多，其中还有两个下人不过是犯了个小错，结果就挨了一顿板子，每个七八日是下不来床了。

所以这几日主院里的下人们，几乎是人人自危，而她这样近身伺候李氏的贴身丫鬟，更是谨慎得很，说话做事都要在心里头转上好几圈，先确定不会惹了李氏不痛快才行。

然而一心想要蒙混过去的丫鬟，显然低估了李氏对此事的执着，李氏再次开口时，脸上的神色已是充满了不耐：“老爷昨晚回府后，有没有来过主屋？后来又是在哪儿歇的？”

在李氏看来，夏志河回府后有没有第一时间来主屋看自己，是对自己尊重在意的表现，一向在府中高高在上惯了，她尤为在意这一点，好像如此就能体现出自己的地位一般。

丫鬟看着李氏不耐烦的表情，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只能面色惶恐地开口回话道：“老爷……老爷回府后并未来过主院，而是……直接去了钱姨娘那……”

李氏正喝着粥，闻言忽然顿住，随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把碗往桌上重重一顿，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老爷昨晚回府后不仅没来主屋，还直接去了钱姨娘的屋子里？！”

丫鬟被李氏那尖利的嗓音惊得一抖，连忙点头应是，根本不敢抬头看李氏的脸色。

此时李氏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好似随时都会喷出来一般！

李氏怎么都没有想到，夏志河明知道自己在生气，竟是接连两日不见自己，就连回府了也不胆敢不来看自己，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

更不用提，夏志河还敢在自己生气的情况下，往后院姨娘的屋子里跑！

李氏咬牙切齿地问道：“老爷现在在哪儿！？”

其实现在这个点，她也知道夏志河定是已经出门上早朝去了，可她仍旧不死心地想要问上一问。

“老爷已经出门上朝了。”丫鬟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每一句话，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只希望自己不要受到牵连。

虽然早已猜到是这样的情况，可李氏还是难掩失望和愤怒，夏志河这是故意避着不见她吗？！

忽然，她想起一事，声音骤然冰冷了下来：“昨晚老爷在哪儿歇息的？”

此前李氏一直下意识地认为夏志河是睡在书房的，因为以往夏志河要么睡在自己这边的主屋，要么就是睡在书房，几乎没有第三个选项。

后院那两个自己挑选的侍妾，一直都形同摆设一般，只有在早些年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才伺候过夏志河一段时间，后来夏志河几乎就没怎么碰过那二妾，以至于李氏都快要忽略那二妾和庶女的存在了。

昨晚夏志河回来后，反常的没有先来主屋找自己，而是去了后院找钱姨娘，但深更半夜的，夏志河跑去后院找侍妾还能是做什么？！

丫鬟心里头一咯噔，知道自己再瞒不下去了，只能喏喏地回答道：“昨晚老爷歇在……钱姨娘的屋里，今早也是从钱姨娘的屋里出来的，随后就直接去上朝了。”

说完，丫鬟的身子伏得更低了，她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必定比昨天的那个小姐妹好不到哪里，她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脸。

果然，下一刻丫鬟就感觉到了一阵钝痛从后背袭来，紧接着又是一股热烫的感觉弥漫开来，她知道定是李氏拿桌面上的早膳砸自己了，但她只能咬紧了牙关，努力降低自己的闷哼声，生怕自己动静过来，再惹来更惨的下场。

头顶上，是李氏狂躁的怒骂声：“好一个夏志河，现在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还敢跟我对着来了？！”

李氏不断地谩骂着，接连不断的碎响声响起，屋子里又有不少东西遭了殃，而那默默趴在地上的丫鬟，只能默默祈祷这些东西别砸在自己身上。

骂了好一阵，李氏这才停了下来，不断地喘息着，显然是骂得累了，砸东西也砸累了。

忽然，她阴恻恻地开口道：“好一个钱姨娘，我还当她是个老实的，如今竟然都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搭老爷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好说话，让她起了这样的胆子！”

丫鬟听了，身子不由一抖，暗道钱姨娘这是要倒霉了，竟然就这么被李氏给惦记上了，着实有些倒霉，说起来钱姨娘也是老爷的侍妾，李氏这么说实在有些不妥，但这话丫鬟可不敢说。

丫鬟正同情着钱姨娘，就听上方传来了李氏的斥骂声：“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真是个废物！快起来，带上几个健壮的婆子，跟我去钱姨娘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