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岱说的倒是实话,不说别的,光是夏洛潼如今的身份,他们也不可能让她冒险,何况这还怀着身孕呢。
见他们二人都这么说了,武泽辰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既然已经定下,那众人也不再磨蹭,慕岱和慕瑾瑜守在附近,孔忆梦在侧讲解,夏洛潼做着准备。
听孔忆梦的讲解,夏洛潼才知道为何要让自己亲自上手,孔忆梦在针术方面比起自己略逊一筹,但也不是太多。
只要这一次见过自己施针,之后在自己反复琢磨一下,很快就能上手了,夏洛潼觉得能多一个解蛊的人可是好事。
脱光了武风砚的衣物,夏洛潼更清晰地看到了蛊虫流窜的轨迹,而随着蛊虫不断反复在武风砚的体内游走,其本身所携带的毒性也在渗透进武风砚的体内。
这便是孔忆梦所说的,中了此蛊,活不过一日的原因,因为蛊虫本身也在释放毒性。
解蛊的步骤其实并不复杂,首先就是封堵蛊虫的行进路线,阻止它四处乱窜,接着进一步缩小它的活动空间,直至彻底封住它的所有退路,最后在附近开一个口子,将它逼出来。
取出蛊虫之后,便是解毒了,只要将蛊虫留在体内的毒给拔出,武风砚就彻底没事了,之后稍加调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在孔忆梦的指引下,夏洛潼下针飞快,不断地压缩蛊虫的活动空间,让蛊虫不得不在自己给出的范围内活动。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武风砚身上的银针也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狰狞,蛊虫的挣扎乱窜,也同样会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此时的夏洛潼,额间早已被汗水打湿,不断往下滑落,但她的双眸却始终坚定,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下针的手更是稳健得没有半点颤抖。
忽然,孔忆梦低喝一声:“盆!”
一直守在一旁,凝神静气观察的慕岱闻声而动,在孔忆梦出声的同时,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盆递到了武风砚的身侧。
孔忆梦话音一落,当即便挥起手中匕首,在武风砚身上一处割了个口子,瞬间便有乌紫色的污血流出。
下一刻,忽然有一颗椭圆形的黑色物体从伤口处挤出,扭动着掉在了盆中!
是蛊虫!
蛊虫刚一落入盆中,立刻就想扭动着逃窜而走,但它才刚有动作,就被一柄突然出现的匕首给刺了个对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立毙当场!
孔忆梦收回了手,看着死绝的蛊虫,终于松了口气。
成了!
蛊虫真的被逼出来了!看来这法子可行!
孔忆梦和慕岱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如今蛊虫已是有了应对之法,那南疆圣教的威胁便降低了许多!
而且孔忆梦经过刚才观摩,看到了夏洛潼从头到尾的施针过程,已是有所明悟,接下来只要再好好琢磨两日,便也能做到和夏洛潼一般的事了!
她们师姐妹二人本就一脉相承,传承下来的针法也都会,无非是谁更精深一些,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有夏洛潼示范讲解,孔忆梦也能很快掌握。
孔忆梦和慕岱兴奋于找到了除蛊的办法,夏洛潼则是更关心武风砚的情况。
见到蛊虫已死,夏洛潼连忙抬头朝武风砚看去,见他脸色果然好了许多,除了中毒的虚弱之外,倒是不像刚才那般痛苦了。
她松了口气,关心道:“阿砚,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姐姐,我好多了,你快些休息吧。”武风砚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洛潼,显然看得出来,刚才那一番施针,对夏洛潼的精神损耗不少。
边上的孔忆梦也开口道:“去休息一会儿吧,后面的拔毒交给我就好,你可别累坏了。”
蛊虫已除,剩下的拔毒只是,虽然对旁人来说极难,但对于孔忆梦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自家师姐亲自出手,夏洛潼自然是放心的,又看了一眼武风砚,这才退开了他身侧的位子,让给孔忆梦操作。
一旁的武泽辰已经搬了椅子过来,让夏洛潼就近坐在武风砚的边上,话虽不多,但脸上却满是关心之色。
夏洛潼含笑安抚了一下武泽辰,这才重新转回看孔忆梦解毒。
接下来的事没什么意外,武风砚的拔毒过程很顺利,待毒素全部清除干净,又喝下慕岱命人熬来的汤药,被蛊虫和毒素折磨了许久的他,这才安稳地睡了过去。
留人照看后,武泽辰便带夏洛潼回了自家的主帐,武风砚毕竟是男子,夏洛潼晚上留在那里可不合适。
回帐篷的一路上,夏洛潼发现营地里的守卫加强了许多,几乎到了三步一岗哨的地步。
尤其是最中央那顶明黄色的主帐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人,几乎用侍卫砌起了一堵墙,围得密不透风。
夏洛潼眼底划过一抹讽刺,但却并未多说什么,扫了两眼便不再多看。
回到自己的帐中,夏洛潼这才问起了刚才的情况,此前一直在担心武风砚的安危,所以并没有多问。
“那些逃跑的刺客都抓到了吗?”
“皇上这边没有抓到活口,跑掉了一些,包括其中那名宫女,也就是瑾瑜和席小姐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名叫尤玉莹的女子。”
武泽辰顿了顿,面色微沉地继续道:“按照其中一名刺客临死之前的称呼来看,那女子应该就是南疆圣教的圣女了。”
“竟然是圣女亲自出手!”夏洛潼微微吃了一惊,不过想到对方用蛊,说明一定是南疆圣教的高层,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想到刚才武泽辰话里的意思,她不由问道:“皇上这边没抓到活口,那意思是,你这边抓到了?”
武泽辰摇了摇头,不过还是道:“并没有抓人,但是已经发现了踪迹,派了些暗卫跟过去,正好探探底。”
“这些人很警惕,原本我们的人已经盯上了其中的几个,结果也不知这几人是早有察觉,还是防范未然,今日那几人并未参与行动,而是留在京城里做遮掩,若非如此,我们的人也不会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