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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已将饭菜摆好,苏无和飞鹰皆立在桌边谈话,见秦钰过来,飞鹰行了一礼便立在苏无身后。
秦钰走上前,款款落座,桌子上还有一碗风寒药,她看到皱了下眉。
见他们立在旁边,她抬眸问:“你们吃过没有?没有就坐下来一起吃”
飞鹰听到她的话,正要落座,苏无一个眼神,他就立马又立回去了。
“衣服可还合身?”苏无打破沉默。
秦钰摸了摸衣衫,柔软细腻,点头应道:“还挺合身,这是谁的衣物?”
“主子昨日去买的,”飞鹰适时插嘴。
落雪山庄离都城不近,外头的雪还未化,道路湿滑难行,想来苏无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多谢了,”秦钰对苏无感谢,又道:“解药已经找到,你只要连服七日便可,我在此地打扰太久,今日便可离开。”
苏无蹙眉,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飞鹰忙道:“郡主,我家主子每夜似有梦魇,睡得及其不安稳。”
此时苏无又咳嗽一声,训斥他:“莫要多言!”
飞鹰像是没听到,继续对秦钰说:“还每夜流汗,苦痛至极,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没有好,劳烦郡主多留一些时日,待余毒完全清除。”
秦钰听闻,目光转向苏无,“这也用药三天了,还是这么严重?”
苏无表情淡淡,没接话,只是将手中的空茶杯反反复复往嘴边凑。
秦钰直接拉过他的手把脉,确实有余毒未清,体内仍然血行不通,便说:“那就多留几日,毒素全部清除我也放心些。”
苏无抽回手,低低的应了一声,一只袖子拦住了下半张脸,没让秦玉看见他的笑意。
饭后,苏无将风寒药推到她的手边,面无表情道:“喝了。”
秦钰瘪瘪嘴,一饮而尽,随即熟练的伸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苏无。
苏无掏出怀中那个小圆盒,将几粒橘子糖放在她的手心。
一旁的飞鹰瞧着这一幕,不禁呆愣住了,主子什么时候还随身带糖了。
得到糖果的秦钰,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将橘子糖一粒一粒塞到嘴里,腮帮子鼓鼓囔囔的。
其实她何曾缺过糖吃?
自小就在爱里长大的她,幼时的兜里常常都有一把橘子糖、荔枝糖,她最爱吃橘子糖,见着小朋友,总会慷慨地分一些。
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
可还未长大,爹娘就双双离世,突遭变故。
如今暂住在宋家,幼时喜爱的糖果虽触手可得,却也没了那份心境去品尝。
直至进了这落雪山庄,往昔的回忆被一一勾起,吃些橘子糖,仿佛能透过那丝丝甜意,看见幼时幸福的模样,也算一种慰藉。
“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秦钰抬眸,对站在苏无身后的飞鹰说道。
飞鹰赶忙抱拳行礼:“郡主您说,只要是您的事,小的一定全部办妥!”
秦钰将一封信笺,交与飞鹰,叮嘱道:“将此信带去陈府,告知陈莹莹解药已经找到,让她宽心。那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的很,定是日夜担忧。”
言罢,她又微微顿了顿,道:“你到了城内再置办些红纸、红烛、灯笼之类的。”
已是腊月二十九,落雪山庄还是冷冷清清。
既已决定在此多留些时日,这年自是要好好过的,只是眼下庄子里毫无过年的氛围,她心下便起了操办之意。
往昔在陈府的春节,虽有沈莹莹相伴,陈老太医也对自己关爱有加,可寄人篱下,终究是个外人。
每至年节,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己心中那份孤寂与失落,又有谁能知晓?
如今身处这落雪山庄,众人皆无血缘之亲,既然在此同聚,又何尝不能成为一家人共庆团圆?
“买那些做什么?”飞鹰挠了挠头,满脸不解地问道。
秦钰浅浅一笑,柔声道:“自然是过年所用。一年仅这一次新春佳节,众人齐聚一堂,共享佳肴,方能有团圆之乐。”
苏无轻笑了一声,眼睛瞥向秦钰:“团圆之乐?”
他自幼伶仃,在侯府时,他们阖家欢聚,笑语喧阗,他却独对冷榻残烛,团圆之乐于他而言,遥不可及。
秦钰心里清楚,侯府每每过年热闹的时候,苏无都是一个人在那小屋中度过,自是不能体会新年的快乐,她又开始心疼起这个弟弟。
秦钰起身走到苏无面前,凝视着他深潭般漆黑的眸子,神色认真:“你如今已不是侯府的苏无,你是这落雪山庄独一无二的主子,你有飞鹰,有塔姆,有这里诸多兄弟与你生死与共,新年是值得去庆祝团圆的。”
苏无听着她的话,垂眸望向秦钰,他视线落在她樱红的小唇上。
“主子,这?”飞鹰目光频频投向苏无,等待他的定夺。
苏无沉默须臾,终是颔了颔首,淡声道:“去吧。”
飞鹰得令开心的备马,他也很想过年,奈何庄子里一大半都是乌国人,他们没有过春节这样的传统,主子也一直没提过,就没敢跟主子提起过年的事情。
此刻得了吩咐,满心雀跃地筹备去了。
夕阳落下去,天色渐暗,又开始飘起雪花。
秦钰懒懒地倚在苏无房中的软榻上,墨发散落在身侧,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粉白的裙边耷在软榻边,露出赤着的白足。
她本想从书架上寻些书来消磨时光,却尽是些兵书,那晦涩难懂的文字和行军布阵之法,看得她只觉昏昏欲睡。
“看得懂?”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秦钰猛地抬头,只见苏无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处,冷峻的少年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深邃。
她一怔,随即嗔怪:“你怎么悄无声息,吓我一跳!
正好你过来,写付对联,明日除夕贴上。”
她在他的书中瞥见他的字迹,一笔一划似蛟龙腾空,苍劲有力,这字写对联定是极为好看。
苏无绕到正门进来,秦钰瞧见他身上原本的墨色衣衫已换成了玄色的,想来已然是准备休息了。
“过来。”秦钰拉着苏无来到桌案前,铺上飞鹰买回来的红纸,又开始研墨,准备让他一展身手。
苏无面露难色,他多年钻研武学经营权谋,对这春联,当真一窍不通。
秦钰也没为难他:“我来念,你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