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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上前,一手一个把人敲晕,然后将两人带出了江家老宅,摸着黑来到山上,将两人放在江安粮的坟前。
她恭敬的对着突起的坟包鞠了一躬,又回到江家老宅,使用同样的手法,将江安林也带了上来。
睡得正香的老母鸡也没能逃过一劫,一并被她带到了山上。
手指在王氏身上的穴位上按压,原本晕倒的王氏只觉劲部疼痛,眼睛缓缓睁开,微弱的光亮映照下,眼前是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包,她下意识撑起身子却觉手下的手感不对,冰凉湿润的手感让她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张嘴大叫,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阿奶,还是别喊叫哦,吵醒了我爹就不好了。”
少女蹲在坟包前,侧头看她,火光下,她满脸的鲜血,双眸阴恻恻的看着她,语气空洞又阴森。
她张大嘴大声呼救,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鬼啊。
鬼啊啊啊……
晚上他们才猜测过江白是被鬼上身了,转眼就看到了人,王氏吓得不行。
只能说心里有鬼的人,比谁都怕鬼。
她此刻除了上半身能动,下半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眼睛慌乱的四处乱看,越看越是熟悉,此处是一片坟场,周围长满了杂草,江白面前,一尊新坟,未燃尽的纸钱散发出幽幽的火光,显得周围更加黑暗。
火光之下,血呼啦的脸吓死个人。
“阿奶,你想说话吗?”
“那你说吧。”
江白凑上前来,手在她的身上按了一下,隔着衣衫王氏都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冰冷。
“你你你……你是……是人是鬼?”王氏的牙齿不停的打颤,显然是害怕到了极致。
“我?我当然是人啊,阿奶。”
“您摸摸,我身上还是热呼的呢。”
江白疑惑的歪头,将手伸到王氏的脖子上,嘴上说着自己身上是热呼的,实际只有王氏才能感觉到,那只手就像是冰坨子一样,又僵又硬,王氏浑身冷汗直冒,牙齿撞得咔咔咔的响。
“你……你想……想做……做什么?我……我可是……是你阿奶。”王氏强撑着一口气,哪怕心里怕得不行,嘴上却依然硬气。
江白咧嘴一笑。
“我跟爹只是想您了,您下来陪我们好不好?阿奶。”
“啊……我不要,我不要,你滚,你们给我滚。”
“你这狗娘养的贱东西。”
“赔钱货。”
“没良心的白眼狼。”
“离老娘远点,都给老娘滚远点儿。”
“不然老娘砸了你个龟儿的坟,碎了你的骨头。”
“你个不孝的狗东西。”
王氏吓得不行,又想起遇到脏东西就得骂,把它们骂怕了,自然就走了,只是她骂了半天,面前的江白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阴沉下了脸。
“阿奶,你不听话哦。”
说完,伸手就去拔她的头发,几根几根的拔,疼得她嗷呜直叫,起初还没觉得怎么样,后头就有些受不了。
“我听话,我听话,死……大丫,你别拔了,别拔了。”
“我娘被你卖了多少银子?”
王氏头皮发痛,精神恍惚,下意识回答:“十两。”
“你把她卖入了贱籍?”江白的声音顿时低了好几个度,扯着王氏的头发用力一拔,她发出一声惨叫。
“是她自己不守妇道,胡乱勾引男人。”
江白敏锐地察觉她的话不对,一把抓住王氏的衣领,将人拉进到面前,脸怼到她眼前,双眸眯了起来,阴森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离得近,王氏反而看不清江白的脸,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她头脑一激灵,把什么都抖落了出来。
江白的手微松,一手刀砍昏了王氏,如法炮制,将江民常和江安林都拷问了一遍。
最终得知,宋氏是被一个姓陈的牙婆买走的。
还是在江安粮死去的第二天,陈牙婆找上了老宅的人,暗示宋氏被人看上了,想将人买回去。
当时就开出了八两银子的高价。
王氏当即就怒了,觉得她三儿刚死,宋氏这个贱人就敢四处勾搭男人,便回家将此事与当家的和大儿子说了。
说完之后,两人让王氏找到牙婆,又往上提了二两银子,凑了十两。
当真把宋氏卖掉了,卖入了最糟糕的贱籍。
贱籍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贱妾,一个是窑子。
宋氏到底去了哪里,王氏也不知道,只知道那陈牙婆是前山村季老六的媳妇。
想到王氏还朝她哭诉,说什么老宅一大家子人没粮了,活不下去了。
宋氏自己不检点,她们也是为了她好,人家舍得花十两银子买她,那是她的福气。
听得江白怒火中烧,不过老宅快断粮了倒是真的。
将半碗鸡血混着水泼到三人脸上,脸朝下怼在江安粮的坟前,江白便回到老宅,从拷问中得出的位置中翻出王氏卖掉宋氏得来的银子。
放银子的瓦罐里除了那十两银子之外,还有一个样式精致,但有些老旧的长命锁。
这是宋氏的陪嫁。
将长命锁收了起来,江白拎着死掉的鸡,直接来到老宅的灶房,生火烧水,待水烧开之后,不管不顾的把鸡扔进大锅里,狠狠地烫了一滚,这才拎出来,就着火光,把鸡毛全都拔了出来,扔得满地都是。
待拔光了毛,又把内脏什么的都掏出来,就在老宅的灶房里面清理起来。
这还不算,本着不浪费家里柴火的原则,她直接端掉大锅,就着灶里的火,和老宅柜子里的油盐调料,将鸡烤熟了。
待弄好之后,老宅的水缸空了,灶房里面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可以说,嚣张得没边。
也不知道老宅的这些人是不是猪变的,她都这么大动静了,竟没一个人发现,睡得死沉死沉。
等到刘氏早晨起来做朝食的时候,看到满地鸡毛内脏的灶房,嗷地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
吓唬了王氏几人一顿,又白得一只烤鸡的江白,心里的气才算散了一些。
“阿姐?”
刚踏进家门,便传来江绿略微惶恐的声音,江白脚步一顿,抬头看天。
天还没亮,约摸凌晨四点过。
“你怎么醒这么早?”
拿钥匙打开房门,便见江绿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家里唯二的一根板凳。
“阿姐,你……你去哪里了?”
听到江白的声音,江绿这才放下板凳,心中的不安尽被抚平。
“去老宅捉了只鸡来烤,正好你醒了,把阿文也叫起来,咱们把这只鸡分吃了,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