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单位准备,那个谁谁,对对说的就是你!别拦在镜头前面!”
副导演吐沫星子狂飞,卖力的指挥着拍摄现场,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甄德不在,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他用力的提起肚子,藏在衣服下的肥肉一颤一颤,但丝毫不掩饰骄傲得意的表情。
“副导演,让让。”
身后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副导演眉头一挑,副导演?不能不加副字吗?真是岂有此理,谁这么大的胆子?
“叫我导演!”
副导演怒气冲冲的回头,看见来者的样貌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站在他面前的是位戴着皂巾的老人,但老人身份实在是不凡,老人姓李,剧组的人都称呼老人为老李,他听说甄德在城里读小学起,老李就和甄德是邻居,两人感情之深厚就连他都略有耳闻。
什么邻居,简直是义父和义子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眨眼的功夫,略带谄媚的笑容就爬上副导演的脸面,“原来是李叔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老李揉了揉眼睛,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狐狸冲着我摇尾巴?”
“嗯?李叔,你怎么不说话啊?”副导演眨巴眨巴眼睛。
老李这才回过神,他指了指背着的挎包,笑道:“我来给刘皇叔他们送水。”
“哎哟,您就可别累着了,伤了老骨头可就不好了!”
说着说着,副导演就要去抢过老李的挎包。老李又怎么可能把白白接触刘备的机会拱手让人?
两人开始了你争我夺。
“李叔,你就放手吧!”
“副导演,没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累!”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之际。
突如其来的哐当声,卷成纸筒的剧本砸在副导演脚边,这令副导演不由得失神,老李趁着这個机会,赶忙握住挎包溜之大吉。
无名之火从心底渐起,俩条粗短的眉毛扭曲,副导演咬牙切齿。
“谁?是谁?”
他顺着砸来剧本的方向望去,只见文士模样的青年,咬着牙齿,满脸怒色,胸口剧烈的起伏。
“你——”副导演刚吐出个音节,当即就缩了回去,笑容重新堆满脸面,他向来是个和气的人,绝对不是因为文士臂膀上强而有力的肌肉。
“这位老师,我从来没有见过您,敢问你是?”
“我?我叫孙乾...不,是叫孙北海,剧里是叫孙乾,副导演你太客气了,按规矩你喊我孙北海,或者是孙乾。”孙乾的声音温和,态度端正,堪称古时的谦谦君子,即便是生气,也没有把怒气撒在副导演的身上。
“不不不”副导演头摇得就像是拨浪鼓,他说道:“甄导吩咐过我们,对待主演都要客客气气,我还是喊你孙老师,孙老师,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竟然让你这样生气?”
听到副导演的问题,孙乾也没有纠正的心思,他的拳头再一次紧了,“副导演,我刚刚在看剧本,看到张飞不听主...刘皇叔的告诫,执意要喝酒,结果丢失徐州,看的我实在是痛心啊!”
“孙老师,你不用生气,这都是电视剧,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孙乾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副导你说的对,请问张飞,饰演张飞的演员在哪里?”
“好像出去了,跟甄导一起,要不你先去刘皇叔那边,我想过会儿就回来了。”
“好多谢。”
孙乾道谢离去。
副导演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他松开紧握的拳头一看,掌心里都是满满的汗丝。
“副导演,敢问刘大哥在哪里?”
身后再一次传来熟悉的话音,有了前面经验的副导演哪里敢怠慢,他回头一看正是饰演糜竺的糜富还有个陌生的青年,他现在只感觉心累,他指着孙乾离去的方向说道:“在那边。”
.....
“甄导真的没办法吗?”
耳畔再次荡起张飞的声音,甄德无奈的看了张飞一眼,道:“太难了,按出场来说是这个顺序,你都问了一路了,我暂时想不到方法。”
“......”
张飞张张嘴,嘴里没有挤出半点话音,过了几秒,他应道,“我知道了甄导。”
...
张飞和甄德远远就见刘备和关羽与老李在说什么,张飞加快了脚步,朝着三人大喊:“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在?”
“三弟,你回来了?快过来尝尝!”关羽冲着张飞挥手。
闻声张飞卯足力气,迈开双腿,跑到刘备关羽面前,刘备扶住张飞,笑道:“三弟,老李给我们送了些饮料过来,来你先选。”
“我吗?不留给甄导?”
张飞望向刘备,刘备并没有说话,他面带笑容,仿佛摸清甄德的行为似的点点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甄德的声音通过风传到众人耳朵里。
“不用了!我不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飞撸起袖子挑选起来,他一眼就相中褐色的瓶子,抽出来一瞧,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格瓦斯”张飞念了出来。
刚走到他身后的甄德解释道:“这是国外的一种饮料是用小麦烤出的面包酿制发酵而成。”
“啊?发酵而成?这不就是酒吗?”张飞惊疑道
“对,含酒精....”
甄德话没有说完,只见身旁窜出一道黑影,恍如林中的恶兽,杀气逼人,直扑张飞而去!
张飞下意识闪躲,刘备却站了出来,结果黑影轻轻松松被张飞躲过,扑进刘备的怀里。
甄德定睛一瞧,哪里是黑影,分明是孙乾。
不等甄德询问缘由,只听孙乾喊道:“张益德,你不要喝酒啊!”
“什么喝酒,我没有...”
然而张飞的话还没有说完,接踵而至的是熟悉的嗓音。
“三哥,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喝酒。”
顿时张飞的手忍不住一抖,格瓦斯跌落在地,他抬眼望去,糜竺领着陈登走来。
张飞捂住胸膛痛呼:“莪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