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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时直播。
听到这几个字,阿扎尔脸色急变,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虚空终端。
果然。
在输入艾尔海森提交的罐装知识法案后,本应是恢复光芒暗淡的虚空终端此刻却在一闪一闪地泛着翠绿色的光芒。
阿扎尔瞳孔骤缩,以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身手,扑到桌上猛地抓起自己的虚空终端挂在了耳边。
看着清晰无比的字幕和耳边弹出来的清晰声音,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着。
可在哆嗦了半天后。
他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艾尔海森被你收买了?”
“说话要注意点哦。”
“收买什么的可太难听了。”
看着阿扎尔的表现,罗德非常满意地笑了起来:“你应该说艾尔海森也是我的合作者。”
事实就是如此。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去瞒着了。
而这枚带着特殊功能的罐装知识,就是纳西妲借着罗德的手改造出来的,再由罗德交给艾尔海森送过来的。
至于如何确保阿扎尔一定会经由艾尔海森的手来发布这条驱逐佣兵的法令。
早就已经依赖虚空终端成瘾的阿扎尔,对于纳西妲来说,都不需要将他的信息输入虚空,他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精准无比地进行测算。
其实阿扎尔曾经吹嘘过的,虚空测算精准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八这件事。
这事确实是真的。
但这样的测算只能针对于那些常年使用虚空终端,已然是失去了独立思考能力的那些人。
这也是罗德和纳西妲曾经就虚空讨论过的问题。
虚空在须弥存在日久。
下到普通民众,上到学识渊博的学者,基本都养成了对虚空的极度依赖性。
对这些人来说。
经由虚空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切都是真理。
对此。
艾尔海森也是持有相同的意见。
在他的看法里。
这种人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的人,应该叫做指令的奴隶。
阿扎尔会如此笃信虚空对人的测算,正是因为这种已经沦为了指令的奴隶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就离不开虚空,几乎每一步都会走在虚空的测算上。
然而靠着‘出卖’罗德取得了他信任的艾尔海森。
别说他的信息没有被录入到虚空中了,就算是被录入到了虚空中,虚空也没法精准地预测他的行为。
人类的情感会左右他的行为。
这是讨论虚空时艾尔海森和罗德达成的共识。
在他看来。
大贤者所说的虚空可以精准预测一个人的行动,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因此事实上的局面。
是阿扎尔的行动可以被纳西妲精准预测,反倒是艾尔海森和罗德的举动根本不在他的预测范围内。
这样的信息差。
就是这枚特殊的罐装知识能够顺利送到他手里,并让他亲自使用的根本所在。
事实上。
在使用武力强行破开教令院的防御,放出纳西妲的计划很早之前就被否决后。
罗德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直面阿扎尔。
按照先前的计划。
他是准备在戳穿哈夫赛剽窃一事时再去与阿扎尔对峙,到时候他可以摆出草神被囚禁的证据,而后当着全教令院的人直接挑破教令院囚禁草神的事情,以此将教令院精心编制了几百年的谎言直接戳破,以舆论声势更加安全地逼迫阿扎尔不得不放出纳西妲。
但在意外地在烈阳后嗣那里获得了赫曼努比斯之力,有了足够在计划失败后掀桌子的能力,他心里就有了新的筹划。
而现在。
望着愤怒异常的阿扎尔,罗德信口念着被教令院明文规定的六大根源之罪。
“阿扎尔,还记得教令院的六大根源之罪么?”
“我帮你回忆一下。”
“其一,人类进化之事。”
“其二,妄谈生与死之事。”
“其三,探索宇宙之外之事。”
“其四,穷究言语之滥觞之事。”
“其五,敬畏神而不行奉献之事。”
“其六,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之事。”
从听到第一条六大根源之罪开始。
阿扎尔的脸色就骤然变得惨白。
当六大根源之罪全部念诵完毕,他便无力地瘫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在刚刚的‘现场直播’中。
他亲口承认了教令院囚禁神明的行为,并且还公然暴露了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会选择制造新神的野心,以及对小吉祥草王的生命不屑一顾的言论。
以六大根源之罪的定罪标准来看。
囚禁神明并自述弑神的心理准备,这是触犯了其五的敬畏神而不行奉献之事。
造神的野心,这是触犯了其一的人类进化之事和其六的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之事。
这样的罪名罗织。
已经足够教令院乃至整个须弥的人都对他笔诛口伐了。
教令院的大贤者亲口承认自己触犯了须弥最严重的根源之罪,这样的戏剧性,也足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绝望之下。
阿扎尔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自信,失态地吼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
“虚空的所有控制权都在我这里,那个弱小的小吉祥草王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对虚空做出干预的!”
“你一定是用了一个假的信息在欺骗我!试图让我相信你的话!”
本已是陷入了绝望的阿扎尔越说越有信心,很快就开始大吵大嚷了起来:“卫兵!卫兵!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疯子给我抓起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嘶喊,哪怕是嗓子都喊哑了,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些往日忠诚的卫兵已经抛弃了他。
自己期望中的救援迟迟没有出现。
这让刚刚恢复了部分信心的阿扎尔再次陷入了绝望。
罗德也趁此机会继续打击他道:“阿扎尔,渎神的罪名都已经传出去了,你觉得你的话对这些将虚空的信息奉若真理的卫兵还有用么?”
这句话堪称是绝杀。
雨林区,尤其是教令院的人,包括那些本是信奉赤王却转而投诚到了教令院的卫兵,与雨林区的人一样,他们从小就在使用虚空终端,每逢需要支持和帮助的时候,虚空终端就能送上他们需要的一切,久而久之,他们也是一样的对虚空发布的所有事项深信不疑。
换句话说。
阿扎尔刚才说的那些话,凡是能够接收到虚空终端信息的人,不论是学者还是民众,包括这些卫兵都不会对它的真实性有所怀疑。
而这样称得上是颠覆性的信息。
足以让那些对虚空深信不疑的人产生被大贤者欺骗的感觉。
罗德适时地补充道。
“阿扎尔。”
“你觉得你的那些卫兵这会如果进来的话,他们是来逮捕我的,还是来逮捕你的呢?”
阿扎尔的办公室里通体都是由大慈树王的遗留打造出来的,这里对纳西妲的意识有着极强的屏蔽作用。
好在这家伙在破防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心理活动。
罗德直接就根据他的脸色变化不断给予着他堪称致命的暴击。
而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也是终于让阿扎尔不再尝试召集人来捉拿罗德了。
因为罗德的话是没错的。
犯下如此渎神大罪,抓捕自己那就不再是冒犯大贤者的重罪,反而是大功一件。
“我,我这是为了须弥好。”
“小吉祥草王,她救不了世界树,也救不了须弥。”
这个理由是阿扎尔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于一位学者来说。
名望和荣誉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而陷入渎神大罪且公开承认的阿扎尔,此刻已然是在所有持有虚空终端的人面前有了身败名裂的风险,如今只能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为自己尽可能地辩论,以期保住最后一丝希望。
为此。
他更是一股脑地将教令院瞒了须弥人几百年的禁忌知识污染世界树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但他却避重就轻地将禁忌知识描述成了摄取神明知识的副作用,绝口不提禁忌知识的真相,
并将他和教令院的所作所为全部描述成是为了拯救须弥拯救世界树的光荣伟业。
至于囚禁神明甚至试图弑旧神造新神的行为。
他也用了一句‘逼得不已’,以试图将这个忤逆神明的渎神大罪给掩饰过去。
“完全没有神明力量的小吉祥草王根本解决不了世界树被污染的事情!”
“让这么一位毫无作用的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神明占据神位,只会让世界树的枯萎症状越发严重,让须弥的学术氛围陷入无边的混乱,因此只有亲手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神明,才有机会彻底将须弥摆脱掉世界树枯萎的危机。”
阿扎尔刚一说完。
罗德便毫不留情地呵斥他道:“荒谬,你明知道世界树的问题是出在了大慈树王的残留意识被污染上,却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小吉祥草王没有提醒过你么?”
“哼,别说是你了。”
“在你之前的教令院先辈也都不知道接到过多少次小吉祥草王的警示。”
“世界树中的大慈树王的意识被污染了,一旦与其连接就会陷入疯狂,你们听了么?”
阿扎尔一阵哑口无言。
就在他思来想去,准备继续找借口试图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罗德嘴一咧,立马打断他道:“你们明知道问题根源在哪里,也知道除了小吉祥草王,凭借人类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你们的选择呢?”
“剥夺小吉祥草王的神之心,将她囚禁起来,并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她的影响力,甚至不惜让她成为一个‘不存在’的神明。”
“就是为了不让草神的信徒发现草神被囚禁的真相。”
“隐瞒世界树污染的真相,囚禁自己的神明,制造雨林和沙漠的矛盾冲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想要掠夺小吉祥草王身为神明的资格,意图用这种忤逆神明的方法,来将神明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
“呵,几百年了。”
“你们有结果了么?”
“世界树得救了?须弥的智慧比以前更完善了?还是须弥人的生活比以前更好了?”
说罢这些,罗德缓步上前,一把扼住了阿扎尔的喉咙,将毫无反抗之力的他揪到自己的面前,冷声道:“别再废话了,操作台在哪里?钥匙呢?现在放出纳西妲,她大人有大量,你还能留下一条命,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忤逆神明的下场。”
说话的时候。
罗德刻意松了一些力度,免得将阿扎尔这位养尊处优的学者‘不小心’给捏死。
在面对到身败名裂且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时,生无可恋的阿扎尔终于不再为自己狡辩了。
快要窒息的他有气无力地指向一个位置,然后罗德便像拎鸡崽一样,抓着他到了一个类似保险柜的装置前。
这同样也是大慈树王遗留下来的装置,没有正确的指令,除非是力量达到了神明的级别,不然根本没法凭借外力将其打开。
为求保命。
完全没有负隅顽抗心思的阿扎尔没有过多犹豫,飞速地输入指令将钥匙取了出来,再老老实实地带着罗德到了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操作台前,简单的几下操作,便解开了囚禁着纳西妲的牢笼。
做完这一切。
既没有什么神明异象出现,也没有什么地动天惊的变化,仅仅只是罗德耳边的虚空终端里传来了一声‘我出来了’。
不过纳西妲虽然此时已然脱困,罗德却没有松开阿扎尔,反而是越扼越用力。
“你说过,不杀我的。”
脸上瞬间就变成青紫色的阿扎尔奋力挣扎着,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后,就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了。
“我当然不会杀你了。”
“如此忤逆神明的大罪,你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审判和惩罚,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么轻松地死去。”
罗德稍稍松手,已经翻起白眼的阿扎尔终于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随后便手脚无力地看着自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到办公室外。
除了没有卫兵在。
门外的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来来往往的学者们都在安静地走动学习。
没有想象中人山人海围聚在这里试图讨个说法的景象,甚至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被人从办公室里拖出来,也没有人投过来一丁点的视线。
对自己的下场设想过无数可能性的阿扎尔登时睚眦俱裂,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罗德不放。
看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罗德笑眯眯地俯身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骗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