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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我还是不明白......”
“你们两个的事儿，非得要我掺和进来干嘛？”
阿佩普走后，罗德苦着脸坐到了钟离对面：“还有，草之龙她老人家走了，我是不是可以知道一下我到底能从中拿到什么好处了吧？”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好处是什么。”
对于罗德的问题，钟离能做的也只有一摊手。
“您也不知道？”
钟离这一说也把罗德给整懵了：“您不知道还要我去帮她？”
“因为她从来不会骗人。”
“或者说。”
“她从来不屑于骗人。”
“说要给你好处，那就一定是给你好处。”
说完，钟离又补充道：“我与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应该比你要更了解一些她的性格。”
‘应该两个字可以去掉的。’
罗德腹诽了一句，随即叹息一声：“那你们总得告诉我需要我去做什么吧？什么时间能够用得到我？还有浮舍的残识我该怎么保存？你们就这么把他丢给我，万一被我弄坏了或者弄丢了该怎么办？”
刚刚的那个‘洽谈’。
中间的逻辑倒是挺简单的。
就是阿佩普想去见若陀龙王，但这需要钟离的同意，不然的话，私自闯入若陀龙王的封印地，肯定会引起钟离加璃月诸仙的围攻。
强如阿佩普。
面对这么一位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以及手下那些实力堪比魔神的仙人，也不愿意平白竖下如此强敌。
因此她便趁着浮舍的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为其保留了一点残识。
有着这位钟离座下第一夜叉的残识，加上复活大慈树王这个事实作为交易筹码。
她确实打动了钟离。
仅凭浮舍的残识还不足以让钟离放她找若陀龙王。
毕竟钟离自己就能将浮舍的残魂捞回来。
可他只能捞回一个不完整的残魂，没法做到像阿佩普许诺的这样可以为浮舍重塑身躯，让他重回人间。
一来二去。
两人便就此达成了协议。
但是光凭阿佩普一个人也没法做到救回浮舍。
所以绕了一大圈子后，罗德就被他们给找了过来。
然而作为两人交易中最重要的一环，罗德却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做什么。
至于钟离的回话，更是让罗德险些背过气去。
“这事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的。”
接着他又话题一转：“不过阿佩普给你的好处，我大概是有一点眉目的。”
这句话果然是把罗德的兴趣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以我对她的了解，肯定是一件即便是她也不那么容易能够获得的东西。”
“啊？”
罗德眨了眨眼睛：“阿佩普也很难获得的东西？”
原本还以为顶多就是绿洲之源这种的珍惜之物。
现在听钟离的意思。
阿佩普许诺下来的这个好处并不是她身边的东西，也不是她能够轻松获得的东西。
这下就更让罗德提起兴趣了。
阿佩普都难以获得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也正是钟离的这句话。
让原本还满腹怨气的罗德突然觉得给阿佩普打一次工一点都不亏。
貌似。
还很赚？
对面的钟离还在引用他的个人经历来给罗德分析着阿佩普：“我与她见面的次数也不多，那时候璃月港还尚未建立，正巧她到璃月来寻找什么东西。”
“相比于现在，那时的她要更加狂傲，对于人类的态度也更加恶劣。”
“但她很守诚信。”
“由于担心她会对璃月人造成伤害，当她出现在璃月的时候，我就率领众仙和她进行了一场谈判，最终与她达成了约法三章，并有我来给她做那段时间的向导。”
“在这个约法三章的最后时限里，即使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她也依然守时地离开了璃月。”
“以我为她做向导的经历来看。”
“如果她许诺下来的好处是她马上就能拿出来的，或者是很轻易就能拿出来的，那她要么现在就会给你，要么就是会以一种恩赏的姿态，将这件东西的名字告诉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光是告诉你有好处，却什么都不说。”
一通回忆加分析下来。
罗德听明白了，也更让他对阿佩普许诺下的那件东西更加期待了。
“那，帝君，我现在该怎么做？”
“就这么拿着浮舍的残魂么？”
“还有你们去见若陀龙王的事情，这应该不需要我去吧？”
罗德一口气又问了几个问题。
若陀龙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饱含磨损折磨的他，已经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守护的璃月港，变得极度暴躁，富有攻击性，满心只有被钟离封印千年的仇恨。
而且若陀龙王昔日也是一位可以和钟离打得难解难分的恐怖存在。
哪怕是在磨损的折磨下，他的力量已于千年的封印中流逝许多。
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纵使力量不如当年，一旦若陀龙王再次发狂，罗德在他们的争斗中，恐怕也很难保全自己。
对于他的担心。
钟离做出一副放宽心的表情：“此事无需小友前往，你只需要在璃月港静待佳音即可，至于浮舍的残魂，你先收着便可。”
“行吧。”
比起神神叨叨的阿佩普，钟离在罗德这里还是很有信誉度的，他说的话，罗德完全不需要提出二次质疑。
“小友稍后可还有事情要做？”
“若是清闲的话，可有时间陪我四下走走？”
聊完阿佩普的事情，钟离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事倒是简单。
不过罗德还是有个疑问：“帝君这两天不需要陪阿佩普去见若陀龙王吗？”
“与她约定的时间为七天后。”
钟离笑道：“这段时间里我都比较清闲。”
“那好。”
与钟离约定好一个见面地点后，罗德便先行离开了。
......
在和钟离碰面之前。
罗德先去通知了赛诺和提纳里一声，告知他们这几天要去陪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没时间陪他们一起再去地下矿区了。
“客人？”
“你不才是客人么？”
赛诺发现了罗德话里的盲点。
在这个璃月，他们须弥人是客人才对，怎么反倒是罗德去陪客人了？
“这你就别管了。”
“你就知道那人很重要，他点名要我陪着，我不好拒绝。”
罗德随便地找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
赛诺也不好再问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地下矿区那边你也不用操心了，污染源头解决之后，我们的工作比最开始时轻松了很多，按照目前的进度估算，最多再有两个月，我们就可以返程了。”
赛诺说完，他身边的提纳里又补充道：“你不需要在这里等着我们，你自己的事情办完先回去就行，那位阿赫·阿佩普为希望城引来了很多蕈兽，这闹起了不小的乱子，再加上那边本就事务繁多，草神大人最近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你早点回去还能帮一帮她。”
“蕈兽？”
“纳西妲怎么没和我说过？”
罗德回忆了一下，纳西妲确实没有说过这件事。
还有。
阿佩普引来了很多蕈兽？
引来？
这恐怕是她身体里的那些蕈兽吧？
“那可是好东西啊。”
罗德眼前一亮。
早先他刚到阿如村的时候，就这个种地的问题他曾做出个许多猜想和测试。
最终定下来的方案就是用草史莱姆来代替丰沃之惠，降低种植成本。
这个方案的实践结果是非常喜人的。
尽管不如丰沃之惠的效果，却也让阿如村成功地完成了绿化种植，不仅降低了沙暴的影响，还为阿如村带来了足以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拿去外销的粮食。
后来纳西妲重掌须弥后，虽说也开始了为沙漠发放丰沃之惠，但使用草史莱姆养地的种植方法直到现在也还在继续使用着。
别看丰沃之惠哪怕是在石头里也能种出粮食。
可它只能做到强行种出来粮食，土地依然还是原来的那副贫瘠模样，失去了丰沃之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粒粮食都种不出来，属于是治标不治本。
草史莱姆就不同了。
这种魔物是会在成长的时候，潜移默化地对土地进行滋养的。
沙漠变良田，这不是吹牛。
而是真的可以。
这是治标又治本的方法。
相比于草史莱姆。
根据当时的实验结果。
草蕈兽在改善环境方面还要更强一些。
只是碍于草蕈兽野性难驯，即使是幼体，比起性格胆小怯懦的草史莱姆幼体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驯服的。
因此沙漠才会一直在使用草史莱姆种地。
现在有阿佩普这些完全可控的蕈兽子民，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地放出自己的子民来帮助沙漠绿化。
罗德只能这么说。
“真是个心口不一的老家伙！”
带着这样的吐槽，罗德来到了与钟离约定好的地方。
这次两人不是在往生堂碰面了。
而是在璃月的城门口。
“钟离先生，抱歉，来迟了。”
离得老远就看到了钟离的罗德，赶紧快步上前道了声谦。
“无碍，我也是刚到。”
说罢，钟离便背着手，与罗德一同向着野外走去。
一路上。
钟离都没怎么说话，就是在前面带着路。
罗德心里好奇，却什么都没问，耐心地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都是用着正常的速度前行着，走的也都是璃月官道，道路平坦宽阔，马车行人络绎不绝。
渐渐地。
罗德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进城的人倒是没什么特殊的。
问题是在于出城的人。
拉建材的和扛着工具的占比太多了，还有不少推着车子的流动摊贩。
稍加思索。
罗德就想到了这些异常之处的原因了：“归离原？”
“嗯。”
钟离点了点头：“玉衡星的效率一向很高，从你那里拿到方案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做出了一份为期十年的开发计划，经由七星八门的共同协商修订，于三天前正式开始了治理归离原的行动。”
“真快啊。”
罗德不由感叹了一句。
刻晴是璃月出了名的效率狂魔，其他人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她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完成。
并且她的工作效率还不是为了快而快，而是既高效又完美。
在她的亲手操办下。
这个治理归离原的计划可以称得上是史诗级的开发进度了。
“钟离先生是想让我去观摩一下归离原的开发现场么？”
罗德大概猜出了钟离叫自己出城的目的。
“玉衡星雇佣我为顾问，让我在他们治理归离原的时候从旁出谋划策。”
钟离理所当然地说着：“刻晴所使用的治理计划我看过，大多为小友提出的计划，便自作主张，邀请小友一同前往了。”
“呃......”
“好吧。”
理由还算充分，罗德也就不疑有他，一路在钟离的带领下，寻到了又是一副工人打扮，满身泥浆尘土的刻晴。
罗德在璃月认识的人不多。
但刻晴绝对是他最佩服的一个。
且不说她那无与伦比的办事效率，就冲这个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是以身作则，第一时间冲到基层第一线的做法，罗德都得给她竖一个大拇指。
作为璃月的玉衡星，还是名门望族出身。
刻晴从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什么重活累活，该做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从平民的角度来看。
有这样不做作肯干实事的高层领导者真的是很幸福的。
“钟离先生，哦，罗德先生也来了。”
见到钟离和罗德一起到来，刻晴很是高兴，两只手在衣服上随意地蹭了蹭，便走在最前引着他们来到正在搭建的工地上，逐一开始介绍了起来。
刻晴的兴致很高，走了一大圈嘴都没有停过。
末了。
她便一脸期待地盯着钟离和罗德道：“钟离先生，罗德先生，你们看，我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对此。
钟离很认真地给出了意见，完全就是把自己摆在了顾问这个位置上。
他这边说，刻晴在那边记。
罗德完全就插不进去嘴。
没办法。
相比于钟离那六千年的经验，他顶多就是路子野一些，思维反提瓦特常理一些。
论及实际操作。
终究还是经验丰富、涉猎全面的钟离要更加有权威性一些。
这不。
罗德能想到的，钟离全部都想到了。
罗德没想到的，钟离也一应俱全都讲了出来。
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是提瓦特大陆上没见过没听过的新鲜玩意，这样的思维超前程度，让罗德不禁为之咂舌。
这还不算完。
归离原的治理只是两人其中的一个话题，接下来他们还着重提到了碧水河河道堵塞引起河水倒灌的问题，以及重新开辟与蒙德相连的碧水商道的事情。
除此之外。
他们还有讨论随着碧水商道和归离原的重新开发，如何动员璃月人迁移至此，该以什么样的福利吸引人前来的问题。
罗德被晾在了旁边很久。
直到他们两个探讨完这些话题，天都快黑了。
工地上没什么能够接待人的地方，刻晴也就没有挽留他们，道了一声别后，便笑容满面地拿着钟离给出的诸多意见跑回了自己住的宿舍里。
“精力真是旺盛啊。”
望着刻晴的背影，罗德再次感慨一声。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我才能放心把璃月交给他们。”
钟离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冲着璃月港的方向示意道：“小友再随我走一走？”
“没问题。”
罗德点了点头。
......
归离原之后。
钟离带着罗德去的是璃月港的码头。
夜晚的码头一点不显冷清，虽然不比白天热闹，却也是摩肩擦踵。
在这些人潮中。
最为显眼的。
就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舰队。
通常情况下。
会在璃月港这里停泊的多是商船和客船，璃月自己官方的战船另有其他的码头停靠，不会在商用码头停留。
但眼前这支舰队不同。
他们不但火炮利箭一应俱全，船上的船员也都人均全副武装，单论装备和武装程度，丝毫不比璃月官方的装备差。
如此的武装船队，却是占用着商用码头，不得不说是一个足够吸人眼球的存在。
罗德和钟离到的时候。
舰队的船员们正在一个戴着眼罩的黑发女子的指挥下往码头上搬运着大箱小箱的货物。
码头上来了不少商号的马车和管事的人。
与他们交洽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稍微走近一点。
就能听到他在与那些商人在大声地讨价还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兄弟们这一次遭遇了多少多少危险，费尽了多少力气才能拿回来这些稀罕货物，想压价，没门！
“南十字船队。”
“小友应该听说过吧？”
“他们在璃月还是很出名的。”
钟离一边向着那个络腮胡走去，一边与罗德介绍着眼前这支舰队。
南十字船队罗德肯定知道。
璃月的武装船队。
他们的船长，称号为无冕龙王的北斗名气还要更大一些。
哪怕是远在璃月。
北斗的名号和传奇事迹也是那些佣兵与冒险家们最喜欢聊起的。
海上的龙王和陆上的佣兵本来是没有什么关联的。
更何况璃月与须弥还相距甚远。
但开山劈海，举剑引雷，一剑斩杀可怖的冥海巨兽，这些事迹都是佣兵和冒险家们最喜欢拿去作为话题的故事。
在超凡的世界里。
强者总是会受人崇拜的。
北斗显然就是这么一位备受尊崇的强者，她那些斩杀海兽的故事总是能够让人津津乐道。
璃月有些说书人甚至还将她的故事改编成了话本，用艺术加工的方式，为人们讲述着无冕龙王的事迹。
罗德也曾听过一次。
讲得很好。
台下的观众反响也很好，当场就有不少人说要去加入南十字船队。
罗德抬头看了一眼。
先前还在甲板上忙碌的北斗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于是他便收回目光，玩笑道：“钟离先生特意带我来这里，难道您和他们也有生意往来？”
“嗯。”
没成想，钟离还真点头了：“他们的大副在我这里订了一份海图，今天他们靠岸，正好可以完成交易了。”
罗德笑容一滞，旋即道：“您的生意范围还真是广泛呢。”
难怪往生堂能够养得起钟离这个大手大脚的家伙。
合着他没事的时候接了这么多活呢！
上午去做岩神，下午去归离原给刻晴做顾问，晚上和南十字船队做交易。
这还真是充实的一天呢。
那个和商人们激烈竞价的络腮胡子，就是钟离说的那位南十字船队的大副。
钟离没有去打扰他。
等到那边的竞价结束，钟离才上前，将一份包装精致的木盒交给了那位名叫重佐的大副。
“钟离先生还真是准时啊。”
重佐没有检查手里的木盒，笑呵呵地摸出了一袋摩拉交给钟离。
罗德目测了一下。
这张海图钟离大概卖了五十万左右。
良心价，不算贵。
要知道钟离亲手绘出来的海图，在精度、岸形、岛礁点、水深、水文要素和危险物等等标注上，绝对是整个提瓦特最先进的。
结果钟离就是普普通通的按照市场价给卖了。
不得不说。
卖的有些低了。
不过钟离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完成海图交易后，他也没有离开，而是向重佐问起了这次出海的情况。
一提到这。
重佐立马就眉飞色舞了起来，滔滔不绝地开始吹嘘起了他们这次出海的遭遇。
基本都是什么追杀海盗，剿灭海兽的事情。
吹嘘北斗是不可避免的保留节目。
总之。
在重佐嘴里。
北斗就是一位海上的传奇，只要是有她在，船员有什么头疼脑热她知道怎么治，航海士有看不懂的海图她会看，船队误入了危险区域，她一出手就能解决所有危险，她还会观天象、测水况，连大家都不认识的海物，她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品种，还能精准地报出市场价格。
“能够有大姐头这位龙王坐镇，真是我们南十字的幸事啊。”
这是三人分开的时候，重佐发自内心的感叹。
这之后。
钟离没有再带着罗德去其他地方，而是邀请着他去了万民堂一起吃个晚饭。
刚刚从南十字团队那里拿到酬金的他出手很是大方，坐的是安静的包厢，点的是万民堂的招牌菜，并且这次也没有再记账，全部现金支付。
一餐用罢。
两人今天的同行就算正式结束了，一个回了往生堂，一个回了须弥驻璃月的使馆。
想到分别之时钟离说的明日还要邀请自己出行。
一只脚踏进房门的罗德看向了往生堂的方向，心若明镜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想要让我帮忙鉴定璃月人是否有资格接替他的权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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