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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还活着。
这堪称是今天最为劲爆的一条消息。
无论是花神的信徒,草神的信徒,亦或是赤王的信徒。
在听到这么一条消息的时候。
有人欢喜,有人震惊,有人不可置信。
要知道花神已死这件事。
这是在部落民,赤王信徒和教令院的典籍中都有记载的事件。
【花神陨落之后,沙暴哀鸣,镇灵恸哭。】
【赤王于天钉坠落处追寻旧日乐土,为花神修建了时间停滞的永恒绿洲。】
【天空的馈赠在地下深处维持着它的静止,这里保存了花神最后的精魄。】
【名为菲莉吉丝的大镇灵被赤王拔擢为绿洲总督,为了守护女主人长眠的陵寝,她以镇灵之力维持泉流不息,因而沙漠中绿地星布,为失去家园的流民们提供葱龙的庇护,赤王也在沙丘下面建造了复杂的输水管道网络,用以灌溉凡人国度的土地。】
这是历史典籍中对于花神陨落以及镇灵的记载。
其中菲莉吉丝这个名字。
和刚刚向纳西妲献上花神贺礼的镇灵能够对得上。
尽管人形的菲莉吉丝与这与典籍后半部分记载的【镇灵们失去了主人后,以自由为代价,以银瓶为牢笼,向赤王献出真名,成为了他的奴仆】有些出入。
但纳西妲承认了菲莉吉丝的身份。
这可是花神诞祭,当着全体须弥人的面承认的。
换句话说。
这位菲莉吉丝就是那位大镇灵。
不得不说。
罗德和纳西妲都小看了菲莉吉丝这个名字对于沙漠民的震撼程度。
原因也很简单。
绿洲总督菲莉吉丝。
这位传说中的大镇灵,在赤王还统治着沙漠的时代,她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大赤沙海都维持在了绿洲状态,甚至可以让赤王借助这样的绿洲建造出了提瓦特最大地下水输送网络。
只要是有她在。
沙漠就可以摆脱黄沙干旱的侵扰,也可以重新拾回居尔城时代那个宏伟的绿洲文明。
部落民们为大镇灵的再现欢欣鼓舞,赤王信徒们也是同样的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知道。
当年毁灭了居尔城的镇灵利露帕尔,她就是被赤王亲手撕成了七份的。
如今她突破赤王的封印回归了。
那有没有可能,她那里有赤王的消息?
教令院的史学家们更是脑瓜子嗡嗡直响。
作为史学家。
他们为了考据沙漠的历史,不惜冒着沙漠里的各种死难危机,前往诸多遗迹,寻求着那些埋藏于黄沙之下的真实历史。
而利露帕尔和菲莉吉丝这两位经历过神明时代的镇灵。
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历史见证者。
她们甚至比小吉祥草王见证得还要多。
假如不是场合不对。
这帮满脑子都是历史的史学家们肯定要冲到纳西妲的车驾前,向这两位镇灵去确认发生在千年前的历史大事。
......
镇灵和花灵一起的骚动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
更令人震惊到合不拢嘴的大事降临了。
随着花车的前进。
收受了‘花神’献礼的纳西妲来到了预定的庆典场所大巴扎。
这个昔日须弥城的下城之地,被教令院的人三令五申要关闭的文艺表演之地,如今却是得到了可以向全须弥乃至全提瓦特的神明表演的机会。
街道两边的商铺今日全部都没有再营业了。
大巴扎里的所有人,都把重心放在了祖拜尔剧场这个压轴大戏上。
尤其是最后登场的花神之舞。
这个曾经为须弥平民展示的舞蹈,如今第一次有了机会在小吉祥草王面前演出。
作为表演者。
例行惯例亲手缝制了舞蹈服的妮露此刻紧张地不得了,尤其是听剧场老板祖拜尔说到花车就快要到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以前纳西妲曾经借用过凯瑟琳的身体问过妮露一次,询问她是否想邀请小吉祥草王来亲自看她的舞蹈。
但无一例外,都被妮露给拒绝了。
当时纳西妲和罗德讲这件事的时候,还为妮露的拒绝伤心难过了很久。
然而。
妮露其实并不是不想给纳西妲表演花神之舞,单纯是因为她觉得假如小吉祥草王亲自来观看表演的话,她一定会非常紧张的。
事实证明。
她的预感没有错。
从知道今年的花神诞祭将花神之舞定为了压轴表演,并且纳西妲会亲自来观看时,妮露就一直处在紧张之中。
尤其是在得知这次的花神诞祭将会大操大办,整个提瓦特的神明都会到来,各国的高层也会前来观看表演的时候。
妮露在排练时都不止一次地出现严重失误了。
如此印象状态的紧张情绪的。
不但是让她在庆典真正到来时更加慌乱,连带着整个剧场都处在一片紧张不安的情绪中。
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祖拜尔剧场的难处。
作为须弥城最大也是最亲民的表演剧场。
祖拜尔剧场自建立之日起,就一直不受教令院的重视,连维修的经费和路演的场所都申请不下来。
再加上他们在全须弥城都无视小吉祥草王时还坚持为小吉祥草王举办花神诞祭。
这也让倍感打脸的教令院对他们更加恼怒,打压之势也就愈演愈烈。
这样艰难的环境。
使得祖拜尔剧场的演员走了一批又一批。
以致于到了这一代。
包括老板谢赫·祖拜尔在内,全部都是处于为爱发电的状态,全靠着出售戏服道具来维持着剧场的开支。
最惨的时候。
他们甚至连剧场顶棚的漏洞都没有钱去修补。
直到纳西妲回来,解除了教令院的艺术禁令,并允许鼓励教令院的学者们到祖拜尔剧场去欣赏学习艺术表演,同时教令院也重新重视起来了祖拜尔剧场,为他们拨放了一笔足以重新将整个剧场整修好的经费,这才让祖拜尔重新恢复到了盈利的状态。
所有祖拜尔剧场的人都知道。
他们能有今天。
都是因为小吉祥草王。
所以假如这次的花神诞祭他们搞砸了,害得小吉祥草王大人乃至整个须弥都丢了颜面,就算是小吉祥草王大人不去追究这件事,那教令院也一定会打着这件事的借口来缩减对祖拜尔的支持。
“小吉祥草王大人保佑,愿我等下不要出现太多失误。”
剧场后方的休息室里,盛装打扮的妮露双手合十地向着纳西妲祈祷着。
祖拜尔剧场的演员们已经来过好几拨人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安抚。
妮露还是压制不住心口的紧张,这会甚至连手都哆嗦了起来。
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她。
毫不怀疑自己等下会出现失误的几率。
那几乎就是百分一百。
而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紧张地不行,即便是狠狠地打了自己几巴掌,也还是难以压制身体上的颤抖。
“妮露。”
“你很紧张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妮露身后传来。
紧接着。
一对宛如白玉的臂膀便绕过了妮露的脖颈,从背后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娜布。”
“你不紧张么?”
妮露没有回头。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那是最近新加入到剧场的舞者。
正常来说。
在花神诞祭临近之际,贸然添加从未磨合过的新舞者进来是一件很不妥当的事情。
但在娜布乘着音乐即兴表演一段舞蹈之后。
祖拜尔剧场的所有人便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
这位新来的舞者,单论舞技,丝毫不在他们的台柱子妮露之下,如此的表现,也让他们心悦诚服地接纳了她。
经由谢赫·祖拜尔的安排。
娜布最终被定为了与妮露同台表演花神之舞的舞者。
这个决定也在剧场里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从有花神之舞这个节目以来,就一直都是独舞,还从来没有过双人舞蹈的先例。
但谢赫·祖拜尔坚持自己的决定,加上娜布的舞技确实很强,妮露也表示了不介意,众人这才做罢。
在之后的排练里。
娜布表现出了更加惊人的舞蹈天份。
无论是什么演出,只要是练习一遍,她就能表现得不比妮露差。
甚至说。
她的舞蹈看起来似乎比妮露还要更好一些。
妮露并不是一个善妒的人。
对于这个突然来到剧场抢了自己风头的娜布,她的态度极为友善,并且还将花神之舞的细节和自己的经验悉数都教给了娜布。
就是在教她的时候,娜布总是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像是什么‘那时候她的舞步好像不是这样的’,‘这个动作应该再难一些’,‘还是不能太苛求了,娜布的舞蹈对于凡人来说,还是有些太难了’等等。
每次妮露问到她在嘀咕什么的时候。
娜布总是会用各种理会胡乱搪塞。
不知道为什么。
有时候明明知道她是在那里胡说八道,可妮露心里却觉得她的理由很正当,没有一点问题。
就这样。
经过了一段不算太长时间的磨合和彩排。
娜布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祖拜尔剧场中。
今天的她,和妮露一样,也穿上了花神之舞的专用舞蹈服。
为了不和妮露的衣服出现冲突。
娜布没有选择自己去缝制,而是请妮露多做了一件,这样她们的表演乍一看上去,就能更加的默契了。
“呵呵——”
面对妮露的疑问,将自己的头发染成了红色的大慈树王摸了摸她头上的角,笑道:“当然紧张了,不过呢,我这个人越紧张,就会越兴奋的。”
“啊。”
妮露闻言,脸上多出了一抹失落之色:“对不起,今天我可能要拖你的拖后腿了。”
“没关系的。”
“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好的。”
大慈树王俯下身子,再次将妮露揽入怀中,并将妮露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相信自己,这可是为小吉祥草王献上的花神之舞,你一定能做好的。”
大慈树王的声音似乎有着什么魔力在。
听着她那温柔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妮露的手就不再抖了,身体也恢复了平静状态,整个人的脑子就剩下了一个想法,‘今天一定要为小吉祥草王大人献上最好的花神之舞。’。
“来,咱们再来排练一遍,我怕等一下我会出错。”
见妮露恢复了平静的状态,大慈树王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笑呵呵地再次与她一起排练起了花神之舞。
就在她们排练的时候。
纳西妲的花车已经驶入了祖拜尔剧场,一场堪称使整个提瓦特最为盛大的直播也正是揭开了帷幕。
作为主持人。
谢赫·祖拜尔明明已经激动地快要语无伦次了,但在娜布的安抚下,他竟然能够维持平常心,顺利地向全体须弥人和来场的神明与嘉宾献上了祝福。
祖拜尔剧场的表演也都各个顺利,即便是那些以往总是会有些失误的表演都全部超常发挥了,整个须弥城内都响彻了欢呼和鼓掌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
作为压轴大戏的花神之舞也终于到来了。
当妮露和大慈树王一同登场之后,须弥城内的观众不约而同地都将视线盯在了他们身上,连净善宫之内的神明们也都不再各做各的,全都来到了光幕前,将视线放在了昔日的故友大慈树王身上。
花神之舞依然还是那样的秀美大气,无论多少次表演,都让人看不够。
妮露觉得自己的发挥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当音乐声结束时,哪怕是身在祖拜尔剧场,雷鸣般的欢呼声她也能清晰听见,抬起头,迎向她的就是像个普通观众一样欢喜异常的小吉祥草王。
而就在这时。
明明音乐已经停下,花神之舞已经结束了,欢呼与惊叫之声却再次爆发。
妮露回头看去。
就见刚刚和自己一起起舞的娜布正在跳着一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
依稀间。
妮露看到清泉从她的袖口涌流而出,繁华的绿洲随即拔地而起,鲜花与香草紧跟着她的脚步,银白的月光自高天而下,自发地为她在前方开道。
而在她停驻脚步的地方,一株接着一株如月夜般美好的紫色花朵骤然盛放开来。
其名为。
帕蒂莎兰!
如此盛况。
妮露只听说过一次。
那是她自小就听过的一个传说,在草木的女主人过寿辰之时,繁花的女主人不远万里而来,为她献上了一支令鲜花和草木为之欢喜的舞蹈。
而这位繁华的女主人所过之处,便都是这样的紫色帕蒂莎兰。
“花神......大人......”
妮露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她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在流。
一千年了。
真正的花神之舞。
终于再次在草神面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