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4章 归宿只有毁灭

魔界，远比陈泽预想中的更要荒凉。

这里的星球看得出全都是靠修士的力量凝聚，那些物质犹如散沙一般，失去了最基本的属性。

而且这些星球无论多么庞大，都没有引力的存在。这种情况陈泽就算是在至暗地带都不曾见过。

这里只有灰与白，稀稀疏疏的星光让人觉得败落。

远处，一大群魔族的人在与至暗生灵厮杀，至暗生灵只有百余万，但魔族却差不多有五百万。

魔主没有继续赶路，似乎是打算让陈泽看一看这场打斗的结局。

不出意外，魔族赢了。

但极为惨淡。

五百万最终只剩下不到一百万人。

“阁下见此光景可有什么感受？”魔主笑着问道。

“想听心里话？”陈泽说。

“自然。”

“挺痛快的。幸亏有这些至暗生灵，否则我神庭现在恐怕在就沦陷在魔族的残杀之下。”

陈泽的话让莉琳娜很是不高兴，“我看你比至暗生灵还要冷血。”

“都说新任神庭之主做事随心所欲，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若是君长生在这里，恐怕也得虚伪地赞叹几句。”魔主大笑。

“没这个必要，我们是死敌。你们越是凄惨，我便越是高兴。”陈泽很直白。

莉琳娜感觉胸中的怒火在不断澎涌，可陈泽是与她父亲同般的存在，哪怕现在她已经是魔王级修士，依旧不够看，只得将头别过去。

“真性情！若非咱们两人的身份，我倒是愿意与阁下结交。”魔主笑道。

他看向四方，说：“这样的场景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魔族各处上演，但这还不是对魔族威胁最大的。”

“至暗动潮么，我见过。”陈泽道。

“神界的至暗动潮能有什么规模？一两个统领级战兽驾驭，就算是有王级战兽出手，最多也就十亿上下的数量。在魔界，这样规模的至暗动潮几乎每年都会来上那么一两次。但，你见过五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至暗动潮么。”魔主微微眯起眼，这时他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似乎透着一股子戾气。

陈泽看向远方，没有搭茬，“魔族不是盛产修炼资源么，可这样的环境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孕育什么天材地宝吧。”

“魔界的神材，其实都是碎裂的道源所化，看似取之不尽，实则已经渐呈枯竭。魔族的修士与至暗生灵厮杀，死亡的太快。所以我们魔族的强者持续在一个数量上无法继续增长，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魔主说。

“可惜这时间恐怕还需持续更久时间，我不知道要等多久。”陈泽腹黑一笑。

莉琳娜终于听不下去了，对这两人拱手一礼，“父亲，我要回去了。”

“别啊，我来这里游走还缺少一个向导。在魔族，我与你最为熟悉。”陈泽故意气她。

“我父亲亲自陪伴难道还不行？你堂堂神庭之主，怎么会需要我么个小角色。”莉琳娜很果断地拒绝，她怕再跟陈泽待下去会被气死。

谁料魔主这时开口：“我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下一次的至暗动潮就要开始，我还需回魔都主持大局。陈泽神主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既然他点名让你做向导，你就跟着吧。”

“父亲！”莉琳娜很是难受，都快哭了出来。

陈泽却笑着说：“阁下若是有事便离去，我随处看看。可能随时会离开，倒是也不必再见。”

魔主点点头，起身离开。

莉琳娜有些气急败坏，可她父亲离开后明显老实了许多。毕竟没了靠山在身边，陈泽这家伙喜怒难辨，万一真惹到了他就麻烦了。

“魔界的疆域是不是一直都处在崩塌状态？”陈泽突然问。

莉琳娜没好气的回答，“是！除却神魔星河这边，其他三面任意一处都无时无刻不在崩塌。而且那里十分危险，有恐怖的风暴卷动，连至暗生灵最坚韧的铠甲也能撕开。”

“那这么多至暗生灵是怎么进来的？”陈泽很是好奇。

“每隔一段时间这风暴便会停止，到时至暗尘埃便会向内部飘散，我们要向内部撤离，避免被至暗神雷攻击。而至暗生灵则在此时进入到风暴圈内，当数量积蓄到一定程度，一次至暗动潮便会开始。可怕的是我们明明知道有至暗生灵进入，可因为至暗尘埃的存在，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形成规模，最终还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平息。”

这姑娘越说越是激动，甚至泪水都开始打转。

“哭了？这是大世现状，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陈泽看向远方：“你知道我来自小世界，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小世界的崩塌犹如末日。相比之下，至少现在的魔界还有你们的栖身之地。”

莉琳娜看着陈泽，说：“既然你明明知道这种绝望，为什么就不肯松口。只要你答应划过一片疆域给我们魔族栖身，哪里还有这么多的牺牲。”

“这绝无可能。”陈泽道：“两个种族的接触只有战争，谁都不允许自己活在对方的威胁之下。而且，这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当魔界彻底消失，下个地方就该是神界了。”

“这怎么可能，神界的道源并未破损，没有这么多的至暗尘埃，哪怕有至暗动潮，对神界来说也没有致命威胁。”莉琳娜道。

“这世间有一种说法叫守恒定律。至暗地带，或许曾经也是瑰丽绚烂的多彩世界，与神界无异。可到最后，却也演化为这般。这，是大世的归宿。一切，都将陨灭。”

陈泽的语气似乎变得很是颓废。

他原本以为自己跳出矮玄界后便可庇护亲人永世无忧，却没想到神界最终的归宿也是如此。

虽然这是规则的铁律，可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有心无力。

他曾力挽狂澜保护小世界的生灵活下去，若是神界也走到了这一步，他还有这样的能力吗？

陈泽扪心自问，似乎结果很不乐观。

两人就近前往一处魔界疆域边缘，路途中碰到了数次大规模的厮杀，惨状烈烈。

十年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面边界之地，远远看去无尽的至暗尘埃袭卷，风暴更是如刀刃一般迸射而出，将一颗颗星球斩碎，化为尘埃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