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就被塞入了一瓣橘子。
景繁下意识嚼了一下,那小瓣橘子榨出的汁液瞬间便侵袭了口腔。
还没来得及品味这酸冽清新的果香,他便皱巴起了脸。
这橘子果然和它闻起来一样酸,丝毫不亚于它的近亲柠檬。
但是他此刻躺靠在床上,还是解渐沉亲自喂到嘴里的,又不好吐出来。
只能一边抽搐着脸,一边囫囵吞了下去。
解渐沉坐在一边,盯着他龇牙咧嘴的表情,似乎心情不错。
担心他继续给自己喂毒,景繁赶紧开口,想借对话躲过这个酸掉牙的橘子。
“明越他是不是受伤了?”他记得当时在仓库的时候,看到明越的右腿上有明显的血迹。
解渐沉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唇瓣,又往他嘴里塞了一瓣。
因为动作过快,指尖戳到了温软的唇瓣,他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景繁像个只会执行命令的人机,不情愿又不得不嚼了两下。
他把橘子咽下,有些不信邪:“那小白……”
解渐沉神色自若地掰下一瓣,再次塞进了他嘴里。
“……”这下真搞不懂了,提明越不行,提曲由白也不行。
“那费云……”
“实验室……”
“警方那边……”
景繁的吞咽已经赶不上对方投喂的速度了。
他裹着满满一口的橘子,酸得连两颊的小窝都颤抖着抗议。
“……”看着解渐沉手里的最后一瓣橘子,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试探地问,“老板,你没有受伤吧?”
一直面无表情的解渐沉抬眼看了过来,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最后一瓣橘子塞进了自己嘴里。
把密码试了个遍终于解锁的景繁:“……”
“曲由白只有些擦伤,不过他和你都被注射了药,你们的血液已经送去检测了。”
解渐沉将橘子咽下,擦完手后给他递了杯温水。
“明越腿部中了枪,费云被警方带走了。”
“实验室在爆炸中坍塌,不过你阻止了其中一个分区的炸弹,所以留存了一部分的证据,警方还在调查取证。”
景繁含着温水,被酸得发麻的腮帮子终于得到了缓解。
解渐沉没有说实验室最后那批人怎么样了,但从他略过的话里也能猜到,直到最后也没有奇迹发生。
他垂着眸,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解渐沉说的那样,他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
但作为唯一一个提前知道事情发展的人,他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情绪的漩涡。
如果当时再冷静一点,早点向外界求助,如果不花功夫去阻止爆炸,而是直接和后来的警方合作……
只要能多争取几分钟的时间用来疏散人群,那些人会不会就不至于埋身地底。
解渐沉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看着情绪突然低落的人,蹙起了眉。
接着他伸手抓住景繁的下巴,将人的脸抬了起来:“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所以现在轮到你回答我。”
被迫仰头的景繁盯着他突然凑近的脸,眨了两下眼睛。
“你怎么知道基地会发生爆炸,甚至知道爆炸发生的准确时间。”
解渐沉紧紧盯着面前人的脸,不错过他的一丝迟疑。
虽然当时在透露这个信息的时候,景繁就已经做好了事后被追问的准备,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好理由。
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异世界穿越过来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犹豫,于是他顶着对方注视的目光,果断开口:“是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解渐沉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他并不认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事先知道实验室会爆炸的事。
而且即使是重生归来的他,也只是在前世看到的那些片段里依稀记得这件事,并不知道这次爆炸事件的具体时间。
知道对方没那么好糊弄,景繁咬了咬后槽牙,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帮了自己的警察:“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在四楼和我对话的男人。”
原作中,就是他潜入了基地,之后和警方里应外合想要逮捕实验室高层,结果反逼他们引爆了基地的炸弹。
解渐沉的眼眸微眯,看着景繁毫不闪躲的眼睛,似乎在确认真假。
那个警察已经葬身于那场爆炸中,没办法进行验证。
“那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被抓到后和他关在一间房里,他还帮了我,”景繁抿了一下唇,“告诉我是想让我帮忙。”
解渐沉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从警方那边紧急疏散人群,以及爆炸前一刻的果断撤离来看,他们确实是知道实验室会爆炸一事。
不过具体的信息,得等尚齐和警方那边交涉完再说。
“那你后来去了哪里?”解渐沉松开了手,好奇为什么他没能在仓房里找到人。
景繁低下脑袋,暗自松了口气,对方要是再瞪一会儿,他就要装不下去了。
“我后来遇到了明越,就让他把我带出去了。”
解渐沉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你和明越是什么关系?”
果然还是逃不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关系,我是通过小白认识他的。”景繁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回答。
“那他为什么会轻易答应把你放出来?”
景繁挠了挠脸颊,眼神飘移到了一边:“可能是看在小白的面子上。”
他总不能说自己骗明越他要喜当爹了吧。
这么说解渐沉肯定会继续刨根问底,到时候曲由白和明越酒店那晚可能就瞒不住了。
“你和曲由白……”
“学长。”
解渐沉的话被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人打断。
病房里的两人齐齐转头,就见曲由白正扒在房门外,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学长你醒了?”他看着病房里有些紧绷的氛围,开口打破。
景繁看到是他,立马露出了得救的欣喜表情,对着门外的人招了招手。
曲由白走了进去,看了一眼脸色莫名有点黑的解渐沉,绕开他来到了病床边。
“学长,你,没事吧?”他打量着还算精神的人,扣了扣手指,“你突然晕倒吓了我一跳。”
景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饿晕了,他咧咧嘴:“我没事。”
身边站了个煞神一般的人物,且这尊煞神身上的冷气,快要把这两个鹌鹑化形的人冻死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病房安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景繁还以为是曲由白进来后第一时间关心他,所以解渐沉吃醋了才这样。
毕竟他这个老板醋劲大到,连自己这个小下属没有第一时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