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运行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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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渐沉离开的第一年零三个月,北市的姜兰木终于开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的天气比较热,姜兰木的花期推迟了一个多月。
在姜兰木即将凋落的时候,景繁终于忙完了荧光的一个大项目。
他来到曾经和解渐沉确认关系的公园,又从路边摊买了一份糖炒栗子,坐在了当初的椅子上。
他盯着公园里来来往往的游人,慢悠悠地剥着板栗。
只是这么久过去,景繁剥栗子的技术依旧毫无进步,软糯的栗肉被他抠得坑坑洼洼。
盯着手里丑兮兮的栗肉,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阵风掠过,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熟悉的香味笼罩全身,令景繁感到了一阵本能的归属和心安。
一朵姜兰木花被吹落,掉在了摊开的掌心。
景繁垂着眼眸,看着那朵可爱的小花,笑容一滞,半晌后,他伸手摸了摸后颈。
原本光洁的后颈,此刻被小半个掌心大小的刺青覆盖。
那是一个姜兰木的图案,兰草般的枝叶中,点缀着几朵小巧灵动的花朵。
这是在系统脱离后的第三个月留下的。
那时景繁被逐渐模糊的记忆折磨得痛苦不堪,想尽了一切办法留下有关解渐沉的痕迹。
他是个Beta,生理上无法被标记,但他认定了此生只会有唯一的Alpha。
所以他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的所属。
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接近午餐时间,公园里的人陆续少了很多,景繁拍了拍掌心站起来。
这几天气温骤降,还是挺冷的,他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往围巾里缩缩脖子。
又一阵风吹过,姜兰木的叶子相互击打,拍落了更多的凋谢的花朵,洋洋洒洒落了景繁一身。
白色的花朵乍一看有些像是下雪。
景繁仰着头,下意识伸手去接落花。
他将接到的花朵攥在手心,捏碎的花汁染上中指指根处的戒指。
像是想让戒指也留下姜兰木的气息。
景繁轻捻着戒指,习惯性地自言自语:“解渐沉,今年下雪,我们去滑雪吧。”
可惜戒指是个死物,并不会说话,也无法作答。
他沉默了几秒,敛着眉无奈地轻笑一声。
天冷了,得给冰块买件衣服,顺便给小咪捎带一件,旺财的口粮不多了,也要去买点。
这么想着,景繁便抬脚准备离开。
只是这时,一道迟来的允诺从身后传来——
“好。”
迈出的脚步一顿,景繁停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力量作祟,自解渐沉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入过他的梦。
所以此刻哪怕是幻听,景繁也万分欣喜。
他甚至不敢有其他动作,生怕打破了这份虚幻,直到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才缓缓转身,朝着刚才的声源处看去。
凛冽的寒风又至,掀起更多的落花。
被风迷了眼,景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一道朦胧绰约的身影,立于纷纷扬扬的落花中。
瞳孔骤然扩张,待花落尽,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景繁不受控制地朝对方伸出了手,轻声呢喃:“解渐沉……”
连呼唤的声音都极力压低,担心惊扰了好不容易出现的幻影。
他瞪大眼睛,从上到下地扫量着对方,想要趁机多看一些。
幻觉中的解渐沉穿着他偏好的长款深色风衣,看向他的眸光流转间满是眷恋与爱意。
一切如故,只是那头金色的长发变成了利落的短发。
景繁还从来没有想过短发解渐沉是什么样的,这次倒是借着幻觉看到了。
依旧好看得紧。
两人就这样隔着五米的距离相视了许久,似乎都在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爱人。
直到解渐沉笑着朝他展开了双臂,景繁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放缓呼吸,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突然生出一种这不是幻觉的想法。
Alpha微微歪着头,笑意更深,敞开的怀抱像是在等他过去。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嵌进皮肉带来一阵钝痛。
不是梦。
但幻觉还在。
景繁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脚下却不受控地后退了一步。
心底闪过很多思绪,但最终都汇聚成“镜花水月”四个字,他害怕再失去一次,便连“说不定是真的”的想法都不敢有。
害怕失望,所以扼杀期待。
然而不远处的Alpha却突然靠近一步,下弯的眉眼格外温柔。
“亲爱的,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几乎在他出声的一瞬间,几颗泪珠就从瞪大的眼眶里毫无征兆地滚落。
熟悉的声音剖开血肉,将思念刻骨。
景繁再也维持不住平静和理性,哪怕是幻觉,他也想与解渐沉短暂相拥。
于是他朝着对方冲了过去,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
然而想象中的扑空摔倒没有发生,他重重地撞进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鲜活又有力的心跳从紧贴的胸腔传来。
景繁直接怔愣住。
懵了近一分钟,等反应过来后他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抓着Alpha的衣服急于确认,只是嘴巴颤了颤,紧绷的喉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受着怀里人的震颤,解渐沉收紧了手臂,伏在他耳侧轻声安抚:“别怕,我回来了。”
这句话胜过千万句安慰,滚烫的泪水从眼角簌簌滑落。
景繁紧紧揪住Alpha的衣服,像是委屈找到了诉口,哽咽道:“解渐沉,解渐沉,我还记得你。”
那委屈的呜咽声掠过Alpha的心房,留下一阵苦涩,他哑声回应:“是的,亲爱的,谢谢你记得我。”
“解渐沉。”
“嗯。”
“解渐沉。”
“在的。”
每一次呼唤都有回应。
景繁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同时又担心着再次失去,他将手臂收得更紧:“解渐沉,我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现实,宝宝。”
景繁仍是难以置信,狠狠咬住了舌尖,尖锐的痛感证明这不是梦境,面前的Alpha是真的存在。
当确认了这一点后,紧抿的嘴巴突然撇了撇,接着他再也不压抑情绪,嘹亮地哭嚎起来。
“嗬呃,呜啊啊啊啊啊——”
景繁仰着头哭得喘不上气,腿脚也虚软到支撑不住,胸膛随着激动的情绪剧烈起伏,泪水肆意滚落,在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解渐沉抱着怀里的人,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眼底的酸涩,随后托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