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重要的,他提这这些,只是当个引子,让他真正的要求显得不突兀。
他拢拢肩上斗篷,继续说:“我身体不太好,这个父亲该知道。先前带的药路上已经吃完,明日要出门抓药。还有,若是发现缺了什么,我也要出门买。”
姜德下意识接道:“要买什么,让仆人去就行。”
姜闲凉凉地看他一眼:“不亲自去,我不放心。”
姜德怔愣:“什么意思”
姜闲面不改色:“字面意思。不用担心,母亲还有族里看着,我不会跑。”
姜德脸庞微微发红,气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姜闲要是想跑出京,得先到府衙办新的身份文书。而办文书,则需要自己出面签字盖章。这么一想,倒也不用在这种小事上刁难。
于是姜德点头应:“可以,但你还是低调点,别惹事非。”
姜闲站起身:“我一路车马劳顿,父亲要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休息。”
姜德又一次为儿子对无礼而沉下脸色,但也忍着道:“去吧。”
姜闲直接转身就走。
在出门之前,却突然停下,半侧回身问:“姜贵是不是该念完书院回来了”
姜德没起疑心:“嗯,应该是这两天会到。”
姜闲没再多说,径自离开。
云雁刚才被打发在外面,对屋里的话音听不真。可他服侍姜闲多年,自然察觉得到姜闲出来后的心事重重。
两人一路回到住的小院,和刘山一同进屋关了门,云雁才着急地问:“郎君,侍郎说什么”
姜闲捧着刘山倒的温水,缓缓把婚事告诉两人。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云雁年纪轻,忍不住低骂一声:“混帐!”
刘山眉头也打成结:“难怪进府后的刁难没多少……郎君,那我们……”
姜闲现在已经非常平静:“我过去,你们跟着我一起。其实也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能有另一条出路。”
随后饮下小半杯水,起身走向卧房:“都休息吧,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云雁只得服侍他睡下,和刘山一起叹着气回隔壁屋。
姜闲躺在床上,四周终于静下,他也终于得以好好想一想先前那个梦。
梦里的事竟然在现实中发生,简直就像那些志异话本故事。
对了,在那梦里,一切还真是话本里的故事。
故事还有两种不同发展。
如果真是预知梦,现在又是姜贵复生前,还是姜贵复生后
要加以印证,还得等最关键的主角回来。
当然,在那之前,也可以先做一些准备。
姜闲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一边缓缓闭上眼睛。
*
这一晚,端王府同样也有一番热闹。
这两日去找荣少锦的人手都被召集回来,在武敏吉身边缩着脖子跪成一排。
武敏吉接过小厮递上的热茶,手猛地一扬:“一群废物!”
茶水将一排人都淋了个遍,众人却只能把头垂得更低,七嘴八舌地请罪。
武敏吉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一下更是被吵得头疼,抬脚随意踢倒一个,喝道:“每人罚俸三月,都滚出去!”
这些人能被派出去干找人的活,个个都算是心腹,也很懂看脸色,没敢再吵闹,乖乖领罚退走。
不过,有三人却留了下来。
看其他人出了门,跪着的小厮立刻开口:“殿下,今日我在城门见到一个特别俊俏的公子,您见了准会喜欢!”
另两人见他抢了先,也顾不上其他,纷纷开口抢话:“是工部姜侍郎的大公子,我们也见到了,人是长得真美!殿下,我们想个法子把人给您弄来”
三人七嘴八舌地描述起见到的人是如何出众,直到端王回身看来,才在那两道冰冷的目光中渐渐住嘴。
武敏吉:“滚。”
三人连忙磕个头,手脚发软地连滚带爬离开。
刚到门口,又听见背后声音问:“你们说的是——工部侍郎的儿子”
三人都没敢抬头,颤抖着回身点头。
武敏吉挥手:“你们少罚一月俸,滚吧。”
三人赶紧谢过就滚。
武敏吉低头沉吟:“工部侍郎的儿子……不就是荣少锦在议亲那个”
随即,先前在长公主府的不顺,和被兴乐帝责备的憋屈,都一下涌上心头。
武敏吉狞笑一下:“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美!”
姜闲饱饱睡过一觉,起身都快到中午。只是,这一觉虽然睡得长,却好像没有做梦。
若是按照先前的想法,姜闲是准备休息上几天,等颠簸一路的身体恢复过来再出门。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吃过午饭,姜闲便叫刘山套车,带着云雁出门。
先寻了几家药铺,姜闲挑过品相,在每一家都分别买了好几包药材。
接着去了好友陈甫家中。
陈甫和姜闲是曾在同一家书院念书的同窗,他母亲有病根,需要长年吃药,家里颇为拮据。书院山长怜惜他的才华,召他进书院一边工作一边念书,还不收他束脩。
他比姜闲年长六七岁,做事仔细认真,念书还刻苦,姜闲欣赏他,也帮过他不少。两人相交多年,陈甫今年上京赶考,才离开家乡,但也一直和姜闲有着书信往来。
陈甫厚积薄发,在京中一举考中二甲第三,如今在翰林院中学习,等待一年期满的考核。翰林院清闲,只要没被其他部门要走帮忙,每日都挺早就能回家。
姜闲这次上京前,先发来一封信,约定进京后过来拜访。今天寻到陈甫家里的时候,陈甫已经坐在前院树下纳凉。
见到姜闲,陈甫非常高兴:“我收到信就算着日子,你是差不多该到了。”
姜闲:“昨日刚到,今日便来拜会兄长。”
陈甫把人往屋里让:“你先坐,我出去找人到食肆买几个菜。”
姜闲叫住他:“让我的小厮和车夫去就好,我们说说话。”
陈甫刚才顾着高兴,到此时才听出姜闲话音里似乎有点不对,仔细看看姜闲神色,应道:“好,那我们先聊聊。”
两人进屋坐好,陈甫给姜闲倒上水:“怎么,是家里有什么事”
姜闲略略点头:“抱歉,还不方便和你说。”
陈甫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不过,若是哪里我能帮上忙,一定和我说,我会尽力。”
姜闲莞尔:“现下便有点事想问你。”
陈甫:“随便问,知无不言。”
姜闲便开门见山:“兄长如今也算是入朝了,可知道开阳侯和端王这两人。”
陈甫一愣,随即目光不自觉地打量了下姜闲,面上露出些许纠结之色。
姜闲就主动把不好提的话说了:“我娘找人打听到的消息,说那两人是好男风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