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也挑出一缕发剪下一截发梢,就伸手接过,将两簇头发合在一起。
姜闲拿起红绳缠好头发。
荣少锦伸出另一边手,盖在他手背上。
姜闲抬眼看过来。
荣少锦手上稍稍加点力,开口说:“合卺结发。”
姜闲轻轻点头:“同甘共苦。”
荣少锦笑容更深,这才放开手,把头发放进小玉匣,合上盖拿起来:“这个可得收好。”
姜闲看他在房里转着圈找地方收匣子,便先坐到镜头,叫云雁给自己梳头。
等云雁重新为姜闲扎好发髻,转身去取刚才被抽走的发簪,姜闲也跟着侧身去看,才发现坐在旁边的荣少锦已经梳好头——和他平常那样直接将头发扎高,系着红发带。
荣少锦见姜闲看过来,晃晃头:“还是这样舒服,反正已经拜完堂,随便怎么样都行。”
姜闲就对云雁道:“不用簪子,拿条红发带。”
荣少锦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所有仪式完成,两人再次带着亲随小厮们骑马去开宴的院子。
还是荣少锦先下马,这回没人围着看,他干脆双手掐住姜闲的腰,一托一抱,就让姜闲顺利下了地,还顺便给他整整衣袍。
姜闲也帮荣少锦扯扯衣袍,再理理鬓发。
仆从端来准备好的酒壶和酒杯,两只酒壶一模一样。
荣少锦提起一只,开盖子嗅嗅,交给跟上来的花清。再拿起另一只酒壶,在杯里倒个底,仰头喝了,确认是蜜水,才递给云雁。
初夏时节天气凉爽,晚风舒适,宴席直接设在花木扶梳的院中,无数盏灯笼将这一片地方照得犹如白日。
荣少锦和姜闲并肩进来,醒目的红喜服一下就吸引到众人目光,顿时响起一片叫两人去喝酒的起哄声。
两人从上首席位开始,一桌一桌轮着敬酒。
姜闲没有被劝,一桌只饮了一杯。
荣少锦就没那么容易被放过。除了头一桌,后面都有人要单独和他喝,每一桌少则三四杯,多则七八杯才能走。
不过荣少锦今日高兴,都没让陪着的傧相替喝,酒到杯干,引得席间不断暴发出阵阵喝彩。
一圈酒敬完,两人才返回首桌落座。
今晚的宴没请女眷,静宁不分招待,直接和荣长生坐在上首。除了他们夫妇,这一桌还有四位皇子,和一位跟静宁同辈的王。端王没有来,而坐在下首的姜德则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但这一桌倒是气氛最平静的一桌,看上去各人之间似乎都不太熟络,只聊着一些闲话。
姜闲现在理解了荣少锦先前说过的,怕吃宴不自在。这样拘谨的氛围,是会影响食欲。
不过,有荣少锦在旁边在照顾着布菜,姜闲也算吃得自在。反正没人和他搭话,哪怕偶尔话题带到,荣少锦和长公主夫妇也会帮着说过去。
姜闲安稳地又吃了一顿。不得不说,长公主府的大厨很厉害。
一顿宴吃到将近宵禁时间才散席。
送完宾客,静宁就挥手赶儿子:“这里有我们,你们回去休息吧。”
荣少锦笑嘻嘻地握住姜闲的手:“那就劳烦爹娘了。”
姜闲被他牵着往院子外走,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刚才吃宴期间,还时不时有人上首桌来敬酒,荣少锦依旧来者不拒。此时虽然没有醉,也是带上了酒意。
姜闲想了想,说:“我们走路回去吧,别骑马了。一直坐着,走动一下舒服。”
他有点担心荣少锦会从马上摔下来。
荣少锦自然是随他:“行,走回去。”
一路走,荣少锦一路给姜闲介绍沿途的各处,兴致高昂地说了一路。
姜闲含笑听着,哪怕黑暗中看不清多少,跟着附和。
不过荣少锦并没糊涂,临到新房了,最后说一句:“晚上看不见,明天我再带你逛。”
姜闲温声应着好。
路的前方,看得到有两个相邻的院子都亮着灯。远的那边更明亮,且带着点红,明显是新房的院子。
走过前头一个院子挂着灯笼的院门之时,荣少锦突然停下来。
姜闲转头看他。
荣少锦向院子指指:“这是我住的院子。”
姜闲现出讶意。
倒不是因为分院子,富贵人家都是夫妇分院子住,姜闲先前也默认自己和荣少锦不会住一个院。但他以为,新房会是荣少锦的房间,自己才是要从新房搬出去的那个。
还有一点没想到的是,两人的院子就邻着。
姜闲缓缓眨下眼,突然迈出半步,凑到荣少锦身前。
荣少锦没有躲,还自然在扶在姜闲腰上:“小心,别摔了。”
姜闲抬眸看向他,眼睛微微弯起,轻声问:“那你今晚,要住在哪边”
两人挨得很近,荣少锦感觉自己都闻到了姜闲嘴里的蜜水甜味。
他忽一弯身,一手托在姜闲后背,一手勾住姜闲腿弯,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向新房大步走去。
直到荣少锦走出两三步,云雁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要去追,却被花清一把拉住。
花清笑眯眯地安抚他:“别怕别怕,郎君是海量,那点酒喝不醉他,他稳着呢。我们不用追,慢慢走就好了,跟过去帮他们关个门就可以睡觉。”
云雁扭头看他,面色怪异地问:“你不守夜吗”
花清想了想,拍拍头:“对哦,是得备着热水,还不知道今晚要叫几次呢。”
第19章进步
屋里燃着好几对红烛,烛火轻微摇晃,仿佛让满室的红都鲜活而生动。
姜闲躺在床上,黑亮的发散于喜枕,身上的喜袍和下方喜被几乎化为一体,连白皙的脸脖都这片红反射的光染上淡淡的绯色。
如果说平日的姜闲是一抹清雅的月光,此时就是这片月光的旖旎之姿。
荣少锦悬在姜闲上方,却只轻抚着他的脸,有些小心翼翼地,好像怕手重一点就会弄坏。
昨晚那只匣子里的避火图,他还是全部展开看了个遍。发现图上还写着一些字,也都一一看过。
说实话,还是受到点震撼。
荣少锦原本自认装出了一个合格的纨绔败家子,吃喝嫖赌不说精通,该知道的当然都知道。他虽不沾嫖,但田钦那伙人没少在他面前拿妓馆的人开荦腔,他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见识广。
可看过那些图才知道,他那点“见识”不过只是皮毛。
并且也才明白,上一回他的活有多糙。
想起上回,荣少锦眼中就不自觉地现出愧疚。
姜闲等了片刻,不见荣少锦再有动作,抬手盖在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上,打趣道:“还是改主意想回隔壁”
荣少锦注视着姜闲,颇带点认真地问:“上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