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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安北城宣武将军府内。
顾庭一脸不爽的吃着葡萄,他想不明白一样的读书习武,怎么阿衍就能不停的打胜仗立功?是运气好?
如今竟封了个六品左中郎将,想他入军营比她早两年如今才是个宣节校尉。他俩之间可差了整整一个品阶。
正不忿的想着,小厮神情夸张的喊着他,一路疾驰而来。
“公子……公……公……公……咳咳咳!”待到小厮站到顾庭跟前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一开口嗓子干燥的厉害,叫了两声就急急的咳了起来。
“公公什么公公!”顾庭双眉紧蹙,不满的递给小厮一杯水。
公公不是宣完旨,升了阿衍的官就走了吗?他又在这儿给他找什么晦气。
“不是公公。”随从接过水猛灌了一口,顺气说道:“是永安伯府。”
顾庭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这永安伯府这么快知道阿衍升官,过来攀亲戚?”
呸!臭不要脸。
阿衍自六岁被接到将军,永安伯府就好像从来没她这么个人一样,除了永安伯那个老东西没事总让人送东西过来,其余人就跟死了一样。
尤其是阿衍那个狗爹!
自永安伯去世后,伯府再无踪讯,如今倒是知道来攀高枝。
“不是,不是。”小厮连连摆手:“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表姑娘从军了。”
顾庭皱眉,不屑道:“那是来干嘛的?”
小厮张大着嘴,声音却小小的用手拢在顾庭耳边夸张地说:“是接表姑娘回京成婚的。”
“什么?”顾庭大惊失色,手中茶杯都没拿稳,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他嘞个娘哎!阿衍失身的事儿要瞒不住了。
一年前他们去告县办差,阿衍信了他的邪,委身一陌生男子为此差点剁了他。
虽说阿衍这人脾气大,但却豁达、守信。她自认贞操在心间不在跨间,并未把这事儿当回事,主要是气自己忽悠她。这事儿过后她也没告诉父母,顾庭一直以为就像她这样的姑娘这辈子该是嫁不出去的,这样他的小皮鞭沾辣椒水就可以躲过去了。
谁知永安伯府却来添乱。
“呸!”顾庭气得站起来,双手掐腰:“他们从未养过阿衍,阿衍被接回来的时候已经六岁了却还不会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整个人瘦得跟小鸡仔儿似得,我那时还以为她是什么品种的乞丐傻子呢?
他们凭什么做阿衍的主?做梦!”
庄乐衍原名庄开心,是他姑姑唯一的孩子。
当年永安伯相中了顾庭的父亲顾长安,觉得他是可造之材,但顾长安已有妻室就做主订了顾长安的妹妹顾瑶瑶和自己三儿子的婚事。顾长安本喜不自胜,以为妹妹可以脱离边境去京城里享福了,却没想到那才是苦难的开始。
庄沛瞧不上边境嫁过去的顾瑶瑶,嫌她乡野村妇、目不识丁。就连家丁劝慰他,顾瑶瑶是安北城内小有名气的女大夫,庄沛却不屑一顾。
“不过偏远小城,一帮见识短浅的家伙,哪有女人能当大夫的。”
不久就抬了通房做姨娘,在顾瑶瑶产子之前就生了一儿一女。导致她在遥远的京城受尽白眼,抑郁寡欢,身子越来越差,竟难产致死。
她也不争气,拼死只生了个‘赔钱’的女儿。庄沛随口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开心,寓意不想再看见她娘那张死人脸。
庄开心在永安伯府长到六岁,不仅没有请过先生教习,就连完整的一句话都不能说出。顾长安回京述职时用军功在皇帝面前换了庄开心的抚养权。
他字字泣血,伟岸的身躯跪在地上岣嵝成一座巍峨破碎的小山,仿佛下一刻就要山崩地裂。
“臣不要任何赏赐,唯愿陛下许臣接走妹妹唯一的孩子,抚养至她嫁人离家。”
顾长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野花般盛开的妹妹,在鞑子的刀下求过生、在尸山血海里救过人,怎么到了京城这个富贵窝窝不到两年就凋零了。
他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皇帝听闻此事,当即斥责了永安伯一家,不仅让顾长安接走庄开心,还重新给她赐名——庄乐衍。
伯府老夫人听闻此事,却只是嘲讽一笑:“庄乐衍……呵,能得陛下赐名,眼下是个有福气的,但也只是一时风光。”她虽手持佛珠,却全无慈悲之象。
“顾长安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折了永安伯府的面子就是赢了可大错特错了。这庄乐衍虽不得看中,但到底是永安伯府的嫡女,日后出嫁也是靠着永安伯府的名头。如今顾长安和伯府撕破脸,那个有名有姓的家族会娶这样出身的姑娘。
回到那安北城,不过就是走她娘的老路罢了!”
身旁的嬷嬷听她这话紧忙上来劝慰:“老夫人,这话可不兴让伯爷听见啊!”
伯府老夫人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要说老伯爷的眼光还是毒辣的,顾长安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但没法子,谁叫他妹妹是个没福气的。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个好出身,也是配不上她的小儿子的!
顾庭气势冲冲的冲到前院,他倒要看看是谁过来传的话,当他们顾家好欺负?他非要打得那帮人满地找牙,让他们回京给永安伯府那群人看看他们将军府不是好欺负的。
再者他打了人,一会真相解开,冲着那股兴奋劲儿没准挨打的时候能不那么疼!
呜呜呜~他真是太可怜了。有个傻妹妹,还得为傻妹妹出头!
谁知院子摆了满院子的礼品,一个永安伯府的人都没看到。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也全都退了出去。
庄乐衍一个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大堂。
顾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顾长安见顾庭冲过来,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怒目圆瞪。
顾庭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求生无门。他直觉他亲爱的老父亲今日会打死他。
就是说,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几乎是没有多想,顾庭扑腾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