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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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乐衍深吸了一口气，哀叹道：“你确定郡主不会因此先把我给吃了吗？”

“我娘知道我看不上你。”陆临枫答得理所当然。

庄乐衍气得心肌梗塞。亏她昨日还想，陆临枫要是给她弄到了宜昌公主府春日宴的帖子，她就将他害她高烧受伤的事情翻过去，如今想来自己还真是蠢。

这仇肯定是越积压越大，怎么可能放过。

待到他们到时，人几乎到齐了。老太太坐在最上首，庄佳棉亲亲热热地粘着他，连大房嫡次女都被挤在下首。

见庄乐衍和世子一起到的，庄佳棉忍不住讥讽：“姐姐还真是好手段啊！”

庄乐衍行礼后抬眸淡淡地看了庄佳棉一眼，开口解释道：“路上遇见世子，他给我道歉来着，就来得慢了些。”

“你可真能吹牛。”庄佳棉嘀咕，她可一个字儿都不信。

庄乐衍却不再搭理她，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

“让你坐了吗，你就坐？成何体统！”见她坐下，庄沛忍不住斥责。

庄乐衍耸耸肩，前几日装的她累死了，什么都没套出来又在太阳下罚站，又在池子里罚站的。昨夜陆临枫走后她就想通了，这条路走不通。

正巧刚刚陆临枫自己撞上了求她借自己的势，让他们误会。她还等什么呢？

“我看庶妹和姨娘都坐了，老夫人总不会让我一个嫡女站着，那也太没规矩了。”

庄沛原本就想说她两句，现在见她还敢顶嘴，一下就来气了。

顾家虽然势头正盛，但人都不在上京，而且她也只算得上表亲。还真以为人家会护着她，如今回来了竟不知紧紧抱着他的大腿？

原本看她回来那日也算恭敬，昨日又生了病在床上躺了一天，不打算对她太过严厉。毕竟要用她笼络刘家，但今日不仅没规矩还顶嘴，和她那个娘一样，还想翻天不成。

庄佳棉将父亲的怒气看在眼底，心想：正愁着如何找庄乐衍麻烦，她自己就来送枕头。

“姐姐你怎么能跟父亲顶嘴？父亲也是好心，怕你这般行径给伯爵府丢了颜面，你怎么这般不识好人心？快给父亲道歉。”

一听这话，庄沛心都化了。这自己亲手养大的，就和从外面接回来的不一样，知道为家族颜面着想，也知道心疼他这个做父亲的。

庄乐衍轻扫了她一眼：“我同父亲说话，你一个庶女横插一杠子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一听这话，庄佳棉迫不及待地抱着桂姨娘就开始演起来，对着庄沛说道：“父亲，是棉棉不守规矩了，但棉棉只是看姐姐不知道父亲地苦心心疼父亲才出口的。”

庄乐衍皱眉，她前晚不是这个路数啊！还以为她被养得娇纵跋扈，遇事儿就干呢，结果现在是两副面孔啊！

桂姨娘还真是倾尽所学地培养这个女儿。

庄沛听完这话，气得不行，大手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还真是被养坏了，这般不懂规矩，今日就让刘嬷嬷去你院子里好好教教你规矩，没学会之前不准出门。”

“那不好吧？”庄乐衍装作很认真地思考道：“妹妹嫡庶不分这般没规矩还是她先学得好。何况我都订亲了，妹妹还没人要被人听到她这般没尊卑更嫁不出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庄佳棉气的腾一下从桂姨娘的怀里挣扎出来了。她最恨别人拿庶女身份说事儿，她明明才华好，长得好，在祖母跟前更得脸，就连父亲也只偏爱她，结果就因为庶女身份无人敢上门说亲。

她恨不得跳起来指着庄乐衍的鼻子臭骂一顿，你以为你要嫁的是什么好东西？

但刚挣扎出去就被桂姨娘再次紧紧拽进怀里。桂姨娘这边按着她，另一边雨带梨花的哭诉：“都是为娘的对不起你，若不是托生在我的肚子你也不必受这般委屈。”

庄沛一听更心疼了。

庄乐衍却点点头，颇为赞同地道：“的确是你的责任，你不过是个妾室却让庶女叫你娘亲半分规矩也没有，不怪你的女儿像你。”

桂姨娘脸色刷的就白了。这小贱人还真会顺杆往上爬。

今日伯爵府的人都在，暖阁内众人看她就像在看热闹，这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桂姨娘咬牙切齿，将指甲狠狠抠在肉里，用疼痛转移这滔天的羞耻与恨意。

“是我的错，是我贪心想要将女儿留在身边。怪我一心爱慕三爷，就想和他一家和乐。”

桂姨娘抱着庄佳棉，望向一旁的庄沛，眼中盛满泪：“妾就是太爱你了，想着如果能和三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咱们一家和乐就够了。没想到会害了女儿的一生啊！”

桂姨娘说着说着，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庄乐衍脸色十分不好。这后宅女子的阴私斗争舅母是给她讲过的，她也在脑海中设想过很多场景。

在战场上面对波诡云谲的局势，她尤能在瞬息之间只能出制胜之策。然而面对桂姨娘，陡然成了一个刚入伍的愣头青，在战场上胡乱输出一抬头竟是敌方猛将。

今日才知这宅门之内的斗争，远比疆场之上的拼杀更为棘手，更考验心性。昔日勇猛无畏的心，此刻却似被一层无形的网紧紧束缚。

她不禁抚上自己头上的银钗。娘亲，从前你日日面对这般局面该是多进退两难啊！

庄沛皱眉，自己‘最爱’的女人和最疼爱的女儿被羞辱，他却只能瞎站着。历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要发挥自己做父亲的威严……

他抬手就朝庄乐衍脸上扇去，坐在另一侧的陆临枫眼睛骤然睁大。

只见王大野拉着云佩就往上拦，她护着庄乐衍堪堪躲过，那一巴掌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云佩脸上。

庄乐衍蹙眉，她知道云佩是他们的人，但如今人在她这儿还算安分，这也算无妄之灾。

陆临枫见她躲过去了，松了口气，眉眼淡淡：“永安伯爵府还真是好规矩。”

众人闻声都朝他看过去，见此他突然笑了：“都有人为了小妾打嫡女了，你们不看他，看我作甚？就因为我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