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拆迁大队长杨雷在房地产老板杜峰的指使下,强行对你们烟村进行暴力拆迁,而你很不幸地成为了他们的杀鸡儆猴的目标。”
李泽缓缓地讲述着,“你的妻女惨死在废弃的墙砖下,你自己也负伤,脸上也多处留疤,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看上去如此苍老的原因,事实上你今年才不到五十岁。”
“虽然后面拆迁队长锒铛入狱,但你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你潜伏在港市十年,将他们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拆迁大队长杜峰的女儿杜婷婷,还与拆迁迁副队长杨雷的女儿杨绵,房地产老板江鑫的侄女江玉,以及江鑫雇佣的保镖队长孟军的妹妹孟兰,都成为了你的报复目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杀过这些人。”
何大爷还没有放弃抵抗,依旧狡辩道。
他现在并不清楚李泽他们是否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还是只是在吓唬他,如果李泽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的话,他目前顶多算是杀人未遂。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抵抗的,要证据的话那很简单。”
李泽轻笑一声,随后猛地掀开何大爷的外套衣袖。
几层带血的白色绷带缠绕在何大爷的手臂上,李泽直接撕开缠绕在他手臂上的绷带,一道醒目的新鲜刀痕顿时映入众人眼帘。
伤口周围涂着大量的碘伏药水,看上去整条手臂都发紫了一般。
“这一刀是你在杀害姜斌,他反抗时在你手臂上留下的,跟我预料的一样,刀口很深,姜斌不愧是职业刑警,战斗技巧非常丰富,他这一刀应该差一点让你丧失了战斗力吧?”
李泽冷冷地说道:“虽然最后你还是杀害了姜斌,但对方这一刀把你伤得也不轻,你甚至来不及很好处理作案现场以及地上的血迹,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回去止血处理伤口,上次我跟郝队长去找你的时候,我注意到你有多次裹紧外套,拉紧衣袖的动作,这是因为你手上有伤口,且涂有大量止血消毒的药水,害怕被我们看到或者是闻到气味而起疑心。”
“但即便仅仅只是细微的动作,也足够引发我对你的怀疑。”
李泽说道:“要证明你是凶手非常简单,我们市局里存有大量现场以及刀具上的血液样本,一会带你回局里验个血,对比一下,就一切明了了。”
听到验血做对比这几个字,何大爷眼瞳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真是厉害啊,李泽同学,市局刑警队抓捕了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你加入这个案子才多久……”
“不过也都怪我自己,当时不小心被姜斌砍伤,当时又在外面听到异响,担心有人回来,所以我才没有顾得上处理现场,给你们留下了这么多有价值的线索。”
何大爷清楚自己已经没法再继续辩解了,他有些痛苦地抬起头看了李泽一眼,缓缓地开口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劝我退出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
李泽说道:“你似乎疏忽了一个问题,市局派来的专案组死了几名警察,这在警局内部是非常重要的机密,就连当时还不是刑警队长的郝伟都不清楚这件事,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所以当你利用这些刑警的死亡数据来劝退我时,我就意识到——你绝对有问题。”
“你真厉害……”
何大爷近乎自嘲地笑了一声,“仅从这些细节你就能够判断出我的嫌疑……你比当年专案组那些所谓专家的榆木脑袋要强的多。”
“其实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定你有嫌疑的时候,也是有点无法理解的。”
李泽说道:“毕竟当年的五起凶案,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你女儿何苗苗,虎毒不食子,你怎么会变态到连自己女儿都要强jian杀害?直到后面我查到了烟村的资料,发现你的妻儿早已经惨死在拆迁队的推土机下,我就在疑惑,你只有一个独女,并且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何苗苗到底是谁?”
“其实想通前面的一切条理之后,后面的调查就容易得多了,我查到何苗苗的真实身份,她只不过是你在痛失妻女后抱养的养女,养女长大之后,开始变得亭亭玉立,多年孤寡一人的你开始对自己的养女有了非分之想,你想让她嫁给你。”
“你说什么!”
何大爷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的脸色再度显得有几分狰狞,“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在杀害第一起死者杜婷婷之后,剁下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李泽缓缓地开口道:“我看过当年的案宗,杜婷婷家境依旧非常优渥,虽然她并没有结婚,但平日里喜欢在左手戴有一枚镶有五克拉真钻的戒指,你剁下她的无名指然后将戒指送给了你的养女何苗苗。”
“可以想象,被自己的养父求婚,杨苗苗当时的内心有多恐慌。”
李泽说道:“你们俩大吵了一架,杨苗苗甚至扬言要报警抓你——她的报警记录现在还在案宗里记载着,手上已经有一条命案的你自然不会让她乱说,你挂断了她的电话,并且怒火冲冠,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养女,到最后你甚至没有忘记侵犯她的尸体。”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已经彻底丧心病狂,跟牲畜野兽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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