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梦境（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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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离开了，只要等本座出去，定要将你们炼成人干！”

九尾妖狐心里恶狠狠地想道。

经过三年无休止的被迫修炼，她已经将凤舞道法修炼至圆满，只要她离开学宫，逃过陈立安与一梦道人的视线，她就能突破，重返妖仙境，重获自由，洗刷耻辱。

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想出无数种折磨李青云的办法，可她表面仍不动声色，像平时一样，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跟着李青云与青月桂离开。

李青云撤去阵法屏障，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暗暗观察四周的九尾妖狐，眼里划过一丝讥笑，带着两人回到书苑锦阁。

“前辈，我等要出去，请您将山海镜的封印打开。”

李青云来到一座假山前，向假山行礼道。

九尾妖狐盯着眼前的假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一时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正想着，眼前的假山前蓦然出现一道虚幻的门户。

“走吧。”

李青云率先迈步。

青月桂紧随其后，走入门户内。

见李青云和青月桂消失在门里，九尾妖狐想了想，还是暂时压下内心的一丝不安，走入门里。

可她刚一进入，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是……”

九尾妖狐心中警铃大作，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周皆是迷雾，而李青云与青月桂早已消失不见。

正当她要动用妖气，试图突破，重返妖仙境，应对眼前的不明情况，忽然，她感到一阵眩晕。

“谁？！”

九尾妖狐低喝一声。

可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这里。

“李青云，你给本座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君子！”

九尾妖狐怒喝道，可依旧不见有人回应。

脑袋里的昏眩感愈来愈重，她咬了咬舌尖，试图用疼痛来使她清醒一些。

但这根本不管用，九尾妖狐只觉她的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皮也越来越重。

“这难道是……一梦道人的手段！”

九尾妖狐觉察到自己被困意席卷，心中一震，当即明白这一切都是出自于谁的手。

可不管九尾妖狐如何喊，或者试图用其他方式使自己清醒，都毫无效果。

困意爬满全身，九尾妖狐终于是扛不住，陷入昏睡，倒在地上。

九尾妖狐刚一倒下，李青云与青月桂就出现在她身前，冷冷地看着紧闭双眼，却满脸痛苦的九尾妖狐。

“前辈，多谢。”

李青云抬头对着上空说道。

“无需言谢，举手之劳，况且，老朽也不愿九尾重回妖仙境，失去控制。”

一梦道人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请前辈放我等出去吧，有劳。”

李青云拱手说道。

“好。”

一梦道人的话音落下，四周的迷雾瞬间消失，而李青云与青月桂，还有倒在地上的九尾妖狐就出现在学宫内院的一座庭院之中。

这是李青云的庭院。

李青云早已看出九尾妖狐凤舞道法的境界已经达到圆满，若不是在山海镜中，她早已突破，重获自由。

不过，李青云早已想出应对之策。

修人族功法，修到高深境界后，修的都是一颗道心。

道心，谁也说上来它到底是什么，但世人都知道道心的存在。

道心稳固，修为境界提升得便越快。

而道心不稳者，轻则修为境界不稳或跌落，重则走火入魔，戾气心生，侵扰全身，失去理智。

九尾妖狐尽管是妖族，可当她修了凤舞道法这门人族功法，玄而又玄的道心便会出现。

只要让她的道心破碎，她的境界就会瞬间跌落，要想重回妖仙境，她就得重修凤舞道法。

而重修凤舞道法，就意味着九尾妖狐必须呆在李青云身边，与李青云同修阴阳之法。

李青云寻到一梦道人，想让他以无尽的噩梦去摧毁九尾妖狐的道心。

对于九尾妖狐这样的绝世妖仙，寻常噩梦定然无法动摇她的道心。

于是，九尾妖狐此刻在经历的是，青丘一族被灭族的噩梦。

此时，九尾妖狐的梦中：

“长老，救我！”

“救命！”

“一群畜生！要不是族长不在，尔等哪里来的胆子动手！”

青丘山上，青丘狐族正在被其他种族的大妖围攻。

由于领头的几尊妖仙实力太过强大，因此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只剩下数位长老和一些普通族人。

“她若是在青丘山，我等当然不敢动手，可是，她早已被人族压在人间某处宝地之下，再也无法回来。”

“你们这群废物，不配拥有青丘山上的宝物，若你们愿意速速离去，本座或许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领头的妖仙戏谑地看着仅存的青丘族人，说道。

“你！”

“我等绝不会将青丘的宝物让给你们这群混账。”

“没错，就算是死，我等都不会放弃青丘！”

仅存的青丘族人愤然地说道。

见青丘一族依旧不愿投降，领头的妖仙轻轻挥挥手，底下的大妖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没过多久就将牠们撕碎。

鲜血流了一地，而牠们的血肉，却是被大妖们分食得一干二净。

领头的妖仙眼神漠然，淡淡地留下一句：

“可笑的种族。”

随后，牠们便走入青丘山的秘地，将里面的宝物搜刮的一干二净。

而这一过程，都被远处的九尾妖狐尽收眼底。

可令九尾妖狐崩溃的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无法阻止。

她的身体是虚幻的，亦是无法动弹的。

九尾妖狐只觉自己就像一个观众，看了一场演出。

可这场演出，却令她无比愤怒。

“一梦道人，李青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九尾妖狐不禁抬头大喊道，声嘶力竭，却无人回应。

喊了很久，她喊累了，突然，眼前一花。

当九尾妖狐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青丘一族的普通族人。

看着自己身后的三条尾巴，九尾妖狐皱起眉头，她不知道一梦道人还要搞些什么事情。

可当她想要说话时，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尝试，内心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无奈，九尾妖狐只能暂时冷静下来，思考一梦道人和李青云的动机和目的。

正想着，青丘山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紧接着，滔天的妖气向青丘山扑来。

九尾妖狐一怔，当即明白，一梦道人是想要她附在一个青丘族人身上，亲身经历这场屠杀。

由于她仅仅是一头还未迈入妖仙境的普通大妖，她很快就被入侵的妖族大军撕碎。

可她附身的肉身虽然已经死亡，可她的意识依旧悬浮在尸体上空。

看着大妖们将这具肉身分食，九尾妖狐只觉胸口一闷，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她还未来得及去思考，碎裂的到底是什么，眼前又是一花。

这一次，她附身在一个青丘长老身上。

感受到那群妖仙的压迫与漠然，九尾妖狐内心的怒火越烧越烈，对牠们的恨意越来越重。

可她又无可奈何，她知道这是一梦道人所构筑的梦境之中，她无法改变。

就算可以改变，现实中已经发生的事她也无法改变。

青丘一族确实已经被其他种族灭族，一梦道人只是利用梦境将过往将此事重现在她的眼前罢了。

可尽管如此，九尾妖狐看着族人被这群混账肆意杀戮，内心难以承受。

眼前又是一花。

这一次，九尾妖狐没有附身在任何族人身上，而是以如今这副身体的模样出现在青丘山。

可令她绝望的是，这具身体甚至连妖仙境的实力都没有，凤舞道法的境界离圆满还差得很远。

更令九尾妖狐绝望的是，不但灭族的妖仙认出她的身份，甚至她的族人也很快认出了她。

“族长！快来救救我们！”

“族人们，不用怕，族长回来了！”

“杀啊，别让族长看不起我们！”

发现九尾妖狐回来了，青丘一族皆面露欣喜，族长回来了，牠们有救了！

可是，另外几尊妖仙却一眼看出了九尾妖狐的境界，讥讽地说道：

“族长？原来青丘一族的族长仅有准妖仙境，这么弱的族长，有什么资格将这座宝山占据，又有何资格拥有这么多宝物？”

此话一出，青丘一族脸上的欣喜之色瞬间凝固，牠们细细感知，发现九尾妖狐的境界确实只有准妖仙境，这令牠们难以置信。

九尾妖狐脸色极其难看，可她的薄唇蠕动许久，终究说不出一句话。

青丘一族的族人见状，当即明白牠们并没有感知错，牠们的族长，根本救不了牠们。

其中一位妖仙冷笑道：

“以本座看，你还是投降吧，等本座享用完的身体，在品尝一下你的肉身。”

另一尊妖仙伸手摄来青丘一族的一名长老，直接捏断他的脖子，紧接着便将他的尸体整个吞入陡然张大的嘴里，边咀嚼边说道：

“穷奇说的没错，身为青丘一族族长的九尾狐狸，味道一定非常不错。”

九尾妖狐闻言，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便要出手。

可她的妖气打出去后，却被对方随手挡下。

穷奇化作人形，瞬息便来到她的眼前，一拳便将她打飞。

九尾妖狐只觉全身宛如散架一般，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她绝望地看着缓缓走来的穷奇，还有四周被不断屠杀分食的族人，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

很快，随着凤舞道法境界不断跌落，以及内心渐渐升起的戾气，九尾妖狐立刻明白，原来是她不知何时修炼出来的道心，已经彻底破碎。

就在她将要被戾气吞没之时，眼前的情景再次转变。

这一次，九尾妖狐不再出现在青丘山上，而是出现在了一座洞府之中。

这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洞府，她曾在这里和李青云、青月桂生活了整整三年的洞府。

紧接着，李青云与青月桂便陡然出现在九尾妖狐的眼前。

九尾妖狐欲要动手，却发现自己一身的妖力早已消失，体内仅有丝丝缕缕的戾气。

面对一身通玄境修为的李青云，手无缚鸡之力的九尾妖狐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李青云制服，扔在床上，开始了她十分熟悉的修炼。

修炼过后，九尾妖狐竟骇然发现，她体内的戾气，已然消失不见。

尽管她的道心已然破碎，可心底却不见新的戾气产生。

“这……怎么可能？”

九尾妖狐惊讶地看着在地上盘膝的李青云，似乎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就在她陷入恍惚之时，她只觉有一股巨力，将她从梦境之中拉出。

“醒了？”

李青云看着躺在床上的九尾妖狐，淡淡地说道。

九尾妖狐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她当即感知自己凤舞道法的境界。

“跌落了……”

九尾妖狐不敢置信，她再次陷入迷茫。

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眼前的人，会不会是梦里的虚幻。

见九尾妖狐精神依旧恍惚，李青云不禁暗暗感叹，一梦道人的术法之奇妙。

“你想要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梦境，是么？”

李青云勾起九尾妖狐的下巴，淡淡地问道。

九尾妖狐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青云，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很简单，你再次感受一下便好。”

随后，李青云就跟九尾妖狐来了一次修炼。

修炼结束后，九尾妖狐已经十分确定，此时她已经不在梦境之中。

方才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根本不是梦境。

“你早已知道，我会突破，重回妖仙境？”

九尾妖狐后知后觉问道。

李青云点点头，以作回应。

“所以，你才将我带到那里，配合一梦道人，让我堕入无尽梦境之中，只为了摧毁我的道心，使我的凤舞道法境界跌落？”

九尾妖狐冷冷地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李青云穿上衣服，淡淡地回道，“不妨告诉你，我还想要你感受一下，族人被灭的滋味是怎样的。若是你亲身经历过一次，依旧愿意站在妖族一方，那我只能佩服你的冷血。”

“你做这么多，就为了让我站在妖族的对立面？”

九尾妖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