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审判

布斯巴顿所有的猫头鹰在夜幕低垂中起飞，将一个传奇落幕的消息送往世界各地。

邓布利多亲自将一条亮黄色的毯子盖在两位老友身上，这是尼可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小巫师们在教授的带领下陆续离开了礼堂，这一晚，气氛格外沉重。

伊索挥动着魔杖，无数寒气从他的杖间冒出，很快，半个礼堂都凝出了冰霜。

“很出色的气象咒，我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个学生的影子。”邓布利多的半张脸在蜡烛的光辉中明灭。

“什么都瞒不过您，邓布利多校长。”伊索最后挥了挥魔杖，将勒梅夫妇所处区域的温度降得更低。

“在那位名字都不能……”

“在我这可以直呼其名。”伊索收起了魔杖，可能是因为心情低落的缘故，他也变得格外直接。

邓布利多的巨大影子随着烛光摇曳：“自从伏地魔之后，我对那些天分出众的学生总是格外关注。”

“但你却没有干预。”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雪白的胡子正泛着红金色的光芒：“我不能，伊索。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希望每个小巫师都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也正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必须尊重那些传统……”

“包括个别小巫师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伊索苦笑了下，“不用解释，邓布利多校长，我从未怪过你，相反，能获得进入霍格沃茨的机会，我应该感谢你。”

“毕竟，按照某种传统，斯莱特林是有权利拒绝一位泥巴种的。”

“伊索，你知道……”

马克西姆夫人突然闯了进来：“两位，虽然我知道此刻出现很不合时宜，但是刚刚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收到了霍格沃茨校长室在几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

“米勒娃想要通知你们，因为有人干预，海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案子提前了。”

伊索立刻绷紧了身子：“邓布利多校长。”

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立刻明白他想要说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放心，尼可的葬礼我会主持，我想我们的那位老朋友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了活人。”

伊索冲着马克西姆夫人点了点，便快步朝着礼堂外走去。

真有你的，马尔福！

他立刻就猜到巴克比克案提前的原因了。

卢修斯·马尔福为了赢得一个满意的判决，故意选择邓布利多不在英国且无法及时回到英国的时机。因为纯血家族和魔法部某些部门之间存在交易的丑闻日渐传播，他迫切需要重塑马尔福家族的威望，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掉这场官司。

如果说之前对付巴克比克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出口气，那么现在，为的就是家族颜面，至于海格是不是无辜，巴克比克是不是罪不至死，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同为斯莱特林，伊索太了解自己这些同学院的“优秀学长”的作风了——希望审判结果还没有下来，不然就自求多福吧，马尔福先生。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几个小时前。

接下里，只需要表决通过，那么那只该死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会被判处死，而这个傻大个则要去阿兹卡班呆上一段时间了。

马尔福双手压在手杖上，用戏谑的眼光看着那个在审判席上语无伦次的混血怪物。

邓布利多不在，你们还不是任我拿捏。或许把邓布利多从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是难了点，但马尔福家族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可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对付一位小小的猎场看守，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只等宣判了。只要结果一出，到时候就算邓布利多回来了，不知道这位白巫师，有没有推翻威森加摩判决的魄力——毕竟，无数人都在鼓吹你是秩序的守护者啊，邓布利多。

“肃敬！”主审席位上的老巫师重重地敲了两下锤子，他刚想让其他成员举手完成表决，却看到书记官朝他使了个眼色。

老巫师皱了皱眉头，并不想理会，虽然卢修斯·马尔福的做法有点趁人之危，但是所有的程序都是符合魔法部法律规定的，并无不妥。

他不会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威势而有所偏帮，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影响而延迟判决。

眼看着重锤又要落下，没想到书记官直接站了起来：“主审先生，我有异议。”

以威森加摩成员身份出现在表决席上的魔法部长福吉横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身份。”

哪知道这位书记官完全不为所动：“今天表决席上的好些成员都是案件当事人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好友，当然也包括我们的部长先生，所以为了公平，我请求更换表决成员。”

“荒唐，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案子也要重审？”福吉咆哮道。

这位小小的书记官直视着魔法部长的眼睛，不卑不亢：“先前的询问都是符合程序的，案件当然不用重审——只要没有新的证据提交的话。”

负责主审的老巫师看了看卢修斯·马尔福：“你怎么看，马尔福先生？”

邓布利多不可能在明天赶回来，所以结果还是一样的。

卢修斯·马尔福撑着手杖站了起来：“我没有意见，先生。”

……

“喂，小子，进来。”

穿着满是裂痕巫师袍的男孩犹豫了下，还是走进这位猎场看守的小房子。

“你先在那边坐一下。”身高是常人两倍的海格在一个坩埚中捣鼓着什么。

伊索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毯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大一号的，很符合主人的身份。

桌椅显然是海格自己打造的，甚至建造整个小屋的原木，可能都是这位猎场看守亲自从禁林中拖出来的。

他摸了摸椅背：“这是红木的？”

“我不知道，从禁林中找的木料子。”海格漫不经心道，他拿着那碗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校医院，但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要发炎了，这是白鲜，效果还不错——毕竟我不会治疗魔咒。”

伊索看着对方将捣碎的白鲜摸在自己血淋淋的手臂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斯莱特林。”

海格即使蹲下来，也比坐在椅子上的伊索要高得多：“我不喜欢黑巫师，他们大多数确实都是斯莱特林出去的，不过你嘛，你还只是个孩子。”

“怎么说来着，”他费力地转动着脑子，似乎在模仿某人的话，“你不仅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审判怎么样。”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等在魔法部外的海格猛一抬头，他看到伊索正用双手整理着领带。

“你来了，伊索。”他快要哭出来了。

“当然，我说过要帮你的。”伊索拍了拍海格因为靠在墙上一夜而变皱的西装，“接下来，让我们去审批席上击溃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