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饥饿的非洲

“那么，您希望我能做什么呢，德加长老？”伊索沉默了好一会儿，重新拿起了眼前的咖啡，“您应该知道的，大法师并不能改变非洲的局面，再多的大法师也没有这个可能。而因为保密法的限制，巫师界也不能过多地干涉麻瓜世界。”

德加长老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正是如此啊，按照《保密法》的规定，巫师必须隐瞒自己的存在，然而，瓦加度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非洲的问题，是非洲麻瓜的问题。

只要非洲的麻瓜界始终处于混乱与贫困之中，那么从麻瓜中吸收小巫师的瓦加度就始终会被这股戾气所萦绕。

“我想知道，您对于保密法是怎么看的。”德加长老喝了一口克利切准备的咖啡，这杯产自非洲，装在东方瓷器中的咖啡。

“一部过时的，但依旧能维护这个世界某种秩序的法律。”

一如不平等、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是阻碍第三世界国家发展的根本枷锁，巫师的《保密法》已经成为德加长老这样的人想要改变瓦加度局面的阻碍了。

“秩序，是啊，如果您的魔法之道就是秩序，那么我想您应该也是保密法的维护者吧。”德加长老叹了口气，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伊索，看样子都不可能直接支持他。

“您在猜测我的魔法之道，看来在来英国之前，您就已经开始调查我了。”关于自己的魔法之道是“秩序”的传闻，现在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巫师知晓了，虽然自己从未承认过。

“我太需要志同道合的盟友了，而不是另有目的的野心家。”德加长老承认了对伊索的调查，“非洲的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野心家。”

伊索用手指敲了敲客厅的茶几，顿时，除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德加巫师，其他人的距离被无限拉开了，就好像整个客厅一下子就变成了两条跑道，周围的事物正飞速向着两侧驶去。

哈利只觉得一阵恍惚，周围分明没有一丝变化，伊索和那位非洲来的法师依旧坐在身边，但却感觉他们已经到了千里之外。自己能够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但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不是闭耳塞听咒，这个魔咒的效果是让周围的人如果想要听到交谈的声音只能听到一阵“嗡嗡”声，但是现在的伊索和那位非洲法师却是寂静的——就好像是从地球上看着宇宙中闪烁的星辰，自己确实看得到星辰发出的光，但自己与星辰之间的距离即使用现在最好的火箭，飞一辈子都飞不到。

“大法师的手段，真是让人惊奇。”德加长老看着周围的异变发出感慨。

“比不上我刚刚看到您将食物变成星辉之后凭空消失的惊讶。”

德加长老笑了笑：“和您这属于自己的能力不同，我的魔法，是用自己在魔法之道上的未来和这个世界交换的结果——归根结底，那不是我的力量。”

“可是你还是选择交换了，哪怕再也无法成为大法师。”

“伊索先生，我听说你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伊索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就是在一家麻瓜的孤儿院中长大的，从自己的前半生看，简直是伏地魔的翻版，难怪邓布利多校长在一开始就会留意自己。

“你还是幸运的，虽然出身于麻瓜的孤儿院，但至少是英国的孤儿院。你能想象吗，在这个世纪都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大半的人连填饱肚子都困难。”

这是事实，虽然麻瓜孤儿院中的生活单调无聊，但伊索从未挨过饿。而在非洲，饥饿依旧折磨着这古老的大陆。

“对于非洲来说，一个大法师，有的时候还比不上一袋大米来得有用。”德加长老叹了口气，“所以，孩子，不需要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斩断大法师的道路，获得凭空变出食物的能力，对我来说是心甘情愿之事。”

“然而，即使我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却不能尽心地去帮助这片土地上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哪怕他们和我是同一个部族，甚至，他们身上留着和我差别不大的血液。”

因为保密法规定，巫师不能干预麻瓜世界！

当一个麻瓜成为巫师之后，他就应当和原来的世界斩断关系了。

“很遗憾，我不可能帮您去对抗保密法，这是巫师世界的宪法——对抗它，就是在对抗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巫师的意志。”

“在明知道它是过时的，陈旧的，恶劣的情况下？”德加长老第一次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伊索摇了摇头：“保密法是捆扎在巫师世界的铁锁，我不喜欢它，但没有勇气去打破它。”

“是的，我承认，是没有勇气。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明明出身麻瓜，却进了斯莱特林而不是格兰芬多的原因吧。或许每一个人在看到这个世界的不公时心中都升起过去改变它的念头，都有过攥紧拳头的愤怒，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挥出那一拳的勇气——那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德加长老，此刻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条习惯盘踞于阴影中的蛇，而不是一头能将恶毒的太阳吞下肚子，哪怕灼烧到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狮子。”

德加长老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不知道应该对这位用刀子生生将自己内心剖开的大法师说什么。

“一头吞日的狮子……所以，伊索，我应该去找的是邓布利多吗？”

伊索苦笑了一声：“德加长老，邓布利多校长确实是一头雄狮，一头无比强大的雄狮，或许他有吞日的力量，但他是一头在自己的领地上逡巡，守着自己狮群的雄狮。”

“果然如此吗……”德加长老的脸上满是落寞与绝望。

如果是为了参加七雄争霸赛，其实他不用亲自带着瓦加度的代表团来的，在他面前，现任的瓦加度校长也只是一个晚辈。

七雄争霸赛并不重要，就算得到了冠军，那对于某个个体来说丰厚的奖金和解决整个非洲的混乱饥饿所需要的花费比起来依旧杯水车薪。

这位年迈的老人，是想要来魔法世界的中心，寻找能够帮助他实现梦想的力量。

很遗憾，霍格沃茨似乎并不是自己要找的目的地。

强壮的狮子无比公正，但他的仁慈只会给自己麾下的狮群；年轻的蛇王无比敏锐，但却已经决定盘旋于世界之树下苟延残喘，至少现在，它并没有露出毒牙的意向。

“或许我该回去了……或许，我多变出来一块面包，在不被其他巫师发现的情况下放到一个麻瓜孩子如同干树枝一般的手上，都好过这一遭……”德加长老的声音如同梦呓，他已经经受了一个非洲巫师一辈子的风雪，但还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迷茫。

“德加长老，先留下来吧。”伊索终究没有忍住，“希望不在霍格沃茨，但你要找的人会到霍格沃茨。”

“留下来看看这场争霸赛吧，能够粉碎保密法的人不在我们中间，但却会在不久的未来盛大登场。”

似乎有火苗在德加长老的眼中重新燃烧起来，激动之下，他紧紧握住了伊索的手臂：“您也看到了这个未来，对吗？我之所以会来英国，就是星象给我的提示，我本来以为那提示会落在您身上，但虽然不是您，可希望是真的！”

德加长老已经激动到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伊索还是提醒他：“抱歉，长老，我并没有预言未来的能力，我只是看到暗流涌动，我不知道当所有的暗流汇聚到一起的时候，引发的到底是一场灭世的洪水，还是尼罗河带来丰腴河泥的泛滥。”

良久，德加长老才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我会等下去的，我会等着这头狮子，吞下那酷毒了非洲大地数百年的太阳！”

无形的距离从客厅中消失了，两人从遥远的宇宙回到了人间，那只能说与星辰的谈话便也只有这两人知晓。

“德加长老，”伊索叫住了告辞离开的两位非洲巫师，“群星集团有一部分完全依托于麻瓜世界的存在，这一部分没有受到保密法的约束，接下来，他们会在非洲开展业务，我想只要有当地人的指导，粮食生意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德加巫师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朝着这位年轻的大法师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伊索。”

等到两人离开，小天狼星好奇问道：“你们刚刚谈了什么？群星集团什么时候要涉足非洲的粮食行业了？”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伊索翻了个白眼，“去非洲贩卖粮食还是能够赚钱的。”

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利润太低，得不偿失。”

“你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经理了？”伊索有点惊讶，很明显，如果事先没有考虑过，小天狼星说不出这样的话；如果是以前的小天狼星，做事随性，也不会考虑收益。

“废话，我可没有白拿你的薪水，在公司的管理上我还是尽心尽力的好吗？”小天狼星端着自己的咖啡，“而且群星集团在麻瓜世界的公司业务主要还是印刷书籍，粮食转运是我们未曾涉足的领域，更何况还是运到非洲，难免水土不服。”

“放心，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壳子，剩下的事情德加长老会帮忙搞定的。”有一位能凭空变出食物的巫师，这已经是没有成本的买卖了，而且在非洲，瓦加度才是地头蛇，渠道的问题也不用自己担心。

除了提供一个名头帮忙绕开《保密法》的制约，这根本就是躺着赚钱的生意——当然，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各取所需。

“可是，人手，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小天狼星揉了揉脑袋，“按照你们的意思，虽然干活的人只需要从麻瓜中招募就行了，但毕竟暗中还要和非洲的巫师交接，这就意味着必须有我们的巫师去负责这件事。反正我现在是走不开了，时不时还要去俄国帮你打探消息。”

伊索点了点头，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张张人脸，突然他看向罗恩。

“格林教授，”罗恩被伊索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很乐意帮你做事，但是我还没有毕业……”

伊索笑了笑，罗恩的双胞胎哥哥和群星集团已经算是深度合作关系了，如果再加上这个的话，自己和韦斯莱家族绑定得就有点深了……

不过，谁让英国巫师总人数就这么点，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罗恩，你大哥应该还在埃及的古灵阁工作吧？”

“比尔吗？”罗恩不知道应该是松一口气还是应该表示遗憾，毕竟他可是听说，在格林教授手下做事，报酬是非常丰厚的，“是的，上一次我们全家去埃及旅游的时候，就是比尔当的向导。”

伊索点了点头：“比尔·韦斯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有在非洲的工作经验，对那里的了解远超我们。而且这些年应该和非洲的巫师界也有联系，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都不错，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还在为古灵阁工作……”

伊索打断了他的话：“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想办法把他挖过来就好，我们可以出比古灵阁更高的薪资，而且还有古灵阁所没有的优势……”

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罗恩。

罗恩的脸有点红了，虽然体内的酒精已经全被德加长老清除出去了：“我哥哥们都不会听我的。”

这倒是句实话，不过不管是伊索这边的关系，还是小天狼星在凤凰社时期的人情，群星集团和韦斯莱家族的关系都算不错，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砝码。而且不管是罗恩还是韦斯莱双胞胎兄弟，都可以提供大量关于比尔的情报，这又是一个优势。

“比尔之前好像来信给家里说，他会休假回来看七雄争霸赛，这可是现在全世界巫师中最大的话题。比尔曾经是霍格沃茨的级长，我想他不会错过的。”果然，罗恩立刻就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么，就看你的了，布莱克先生，”伊索朝着小天狼星笑了笑，“在争霸赛结束之前将比尔挖过来，等到争霸赛结束，就让他跟着德加长老回去，开始负责这笔买卖。”

“哦，对了，还要麻烦你让人将这几期《课堂实录》的收益统计出来，我正好给弗拉基米尔教授送过去。毕竟我们用了弗拉基米尔教授上课所讲的内容，虽然他很慷慨地表示乐见其成，但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