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余遥出现在了路母等人的面前。
“天呐,遥遥姐,你的身上……”
路星月的惊呼声,让路母等人都注意到了余遥身上的伤痕。
尤其是路嫣然,她从来没有想过有天会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这么多的伤痕。
余遥现如今的身体上可以说从脖颈到臂膀再到双腿,没有一点好的,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交替,其中不乏还有各种像被刀子划伤的疤痕,这些疤痕一看就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所以才会留存到今天。
着实的狰狞和可怕。
“路遥,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嫣然醒神后,愤怒的质问,“你故意露出这一身的伤,是想让我们愧疚,还是想让别人说我们路家让你代替星月去下乡是在故意虐待你?”
她明明让吴妈都拿了那么多的衣服上去,她难道就不知道挑一件可以遮掩这些伤痕的衣服?
就非要穿一件露腿露胳膊的?
这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行了,嫣然,你就别说了。”
路母心疼的站出来打断。
“遥遥,对不起,都是妈的错。”
“是妈不好。”路母一边哽咽,一边主动上前抱着余遥哭泣,“是妈没有让人早早的去接你,所以才会让你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妈对不起你。”
余遥到底是在他们身边养了有十五年,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
路母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这要是当初下乡的人是路星月,路母压根就不敢去想这一切的后果。
“妈,你哭干嘛,她就是故意的。”
路嫣然看不惯余遥现在这副一派淡然的样子,就好似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儿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真真是让人有种恨不得伸手去扒下她那张看着很是平静的面皮。
“她是去听从上级领导的号召去下乡,又不是去受虐,她身上有伤为什么当时我去接她的时候她不说,现在却又穿着衣裙暴露在我们面前?她这明明就是想让我们内疚,觉得是我们对不起她在先,然后好向我们提出其它的要求。”
余遥以前哪次不是想要什么东西,就会在他们的面前卖一波惨。
这次她当着路母的面露出这些伤痕,不就是觉得路星月这五年的出现威胁了她。
想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好让他们因为她代替路星月下乡五年这事儿好好的去补偿她?
余遥的一颗心虽然早已冰冷麻木和不在意。
可听了路嫣然现如今所说的这番话后,还是忍不住的有那么一丝的抽疼和失望。
她在他们的眼里居然是一个那么有心机的人吗?
“嫣然小姐的想象力果然是很丰富。”余遥唇带讥讽的出声,“你不如先去看看你拿给吴妈的那些衣服,里面有那一件可以不露胳膊不露腿的。”
生活在白岩村里三年,余遥骨子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傲然,穿着上面自然是跟随着村子里那些女孩一样,长衣长裤。
纵然是这样,可村子里仍旧有不少男的打着她们这些年轻女孩的主意。
余遥为了不被那些男的欺负,曾不停的反抗,而她身上的那些疤痕就是在她下乡后的第二年开始有的,从一开始的一条到两条三条甚至是更多。
她每反抗一次就会被人刁难饿一次,长此以往,她的精神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得不到放松,以至于到最后身子开始发虚,各种病症接连爆发出来,这就导致她的身子看起来非常的饮养不良,头发干枯,活脱脱一根行走的骨头棍子,没有了刚来时的美感。
然而余遥却很庆幸她变成现如今这副模样,这样一来,那些男的就不会把目光继续放在她的身上。
可是和她一起下乡的那些小姐妹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有的被那些男的欺辱后自杀了,也有的选择妥协嫁给了那些男的,可是过后仍旧免不了天天被挨打的命运。
就算是这样,余遥在村子里依旧是长衣长裤的把自己包裹打扮的十分的丑陋。
如今陡然换上路嫣然拿给吴妈给她送来的衣裙,暴露出一直被她遮掩在长衣长裤下面的肌肤,余遥却感到了不适。
可能是被遮掩的太久,以至于让她都快要忘记肌肤裸露在空气外的感觉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当着众人的面故意撕开尘封在她心底里多年的伤疤给人看,那段时日对她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还有,嫣然小姐,我今天在你们家门口就说的很清楚,我姓余,叫余遥,希望你们接下来都不要在继续叫错名字。”
路遥这个名字早已是过去式。
早在三年前她离开路家时就荡然无存了。
她不会那么的没有羞耻之心,继续扒拉着不放。
自尊心告诉她不可以。
也没有资格在继续占据着路字这个姓氏。
路母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险些没有站稳,好在一旁的路星月眼疾手快,这才没让她的脚步继续往后退。
“妈,你怎么样?”
路星月眼神担忧,“遥遥姐,改姓这事儿刚刚我跟大姐在门口都只当你是在开玩笑,你怎么赌气还赌到了妈面前?你就这么的恨大家吗?”
“哼,余遥,你这是翅膀硬了是吗?”
路嫣然狰狞着面孔说,“你知道这三年妈每天有多担心你吗?你这个白眼狼,你既然不想跟着我们一个姓氏,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别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赶紧滚回你内地的家去。”
她还不想在这里看到她这张蜡黄的脸色。
“你们都别说了,嫣然,都别说了。”
路母眼带疼惜的上前想要抓住余遥的手,却被余遥给躲开了。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躲开的动作,却刺激的路母的心里再次一疼。
“遥遥,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妈当初不是说过,就算是星月回来了,你也永远是妈的女儿,这话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忘!”
余遥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路母,心中要说没有一丝的感触那是假的。
但也只是那么一秒的时间。
“我还记得当初路夫人还说过只要我下乡满一年就会派人来接我。”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痴心妄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