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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着朱尼尔绕过山洞小坡,来到更深密的树林。夜间的鸟哇呜哇呜的叫,合着虫豸的鸣声和夜风,显得十分幽森。
穿过深深的灌木和杂草,朱尼尔在深林里一处还算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儿一棵很大的大树,至少要七八个人合抱。这片开阔就是这棵树撑起来的。庞大树干的前面,凸起一座小包,就像个坟。
朱尼尔绕着大树转了好几圈,嘴巴里念念叨叨。
常威仔细倾听,听的一清二楚。
“吉姆的笔记里就是这棵树...可以赋予人想要的一切的...赋予...力量...”他絮絮叨叨,像个疯子一样绕着大树转来转去。
“赋予人想要的一切?”
常威听了,心头一转。
吉姆的笔记?大吉姆?
常威没忍住仔细打量这棵大树,但看来看去,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很普通的一颗大树,没有出奇之处。
“我要力量...强大的力量,用拳头把他打死,把他打成肉泥...还有安琪,贱人,我要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朱尼尔不绕圈了,他抱着大树,使劲的呼喊着怨恨,但除了夜风,没有任何回应。
常威窥着他,心思转动不已。
朱尼尔这模样,疯了似的。但所谓这棵树可以赋予一切,他竟然是从大吉姆的笔记里看到的。
像大吉姆那样的人,是最实际不过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在笔记里记录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然而常威的的确确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朱尼尔失望而归。常威等朱尼尔走了之后,亲自过去瞧了瞧,没瞧出一丝奇特。
也走了。
刚刚其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常威完全可以在这儿宰了朱尼尔。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一则常威看出朱尼尔的秉性,这小子一定会报复他,机会一到,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反击杀死他。
朱尼尔今天晚上求天告地,想要拥有能够打死常威的力量,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枪。常威觉得可以给他机会。
二则朱尼尔身上汇聚的独特气机让常威按下了杀心,他打算再看看。那种促进修行的气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会向朱尼尔身上汇聚,根源在哪里。
杀不杀朱尼尔,什么时候杀朱尼尔,只与常威本人的选择有关,不存在担心被大吉姆怀疑或者其他什么的,常威并不怎么在意。
综合起来,就是可以等等,先看看。
朱尼尔离开山林,回去的时候,还在常威和安琪两家不远处停了半晌,可见这小子有多恨。
所以常威帮他选定的路,他一定会走。
...
早上起来,常威练拳,感受着那股越来越强盛而无处不在的隐晦气机,心中琢磨不定。这股气机的来源到底是什么,这真的令常威非常好奇。
是什么东西,死的还是活得,散发出这样的气机,竟然有助于修练。
安琪姐弟跑步回来,常威感受到他们身上更加强盛的气机汇聚,心想可能会有某些事即将发生。
安琪姐弟,还有朱尼尔,这三个人,身上不知不觉中汇聚了特别浓重的奇异气机,似乎就像磁铁,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气机的汇聚。
常威觉得,他们三人身上,可能存在着某些常威感兴趣的秘密。
早上去警局,顺带送安琪上班,车子刚走不远,就看到了街边一棵树后站着的朱尼尔。
朱尼尔以一种幽幽的眼神注视着常威的警车远去。
“是朱尼尔!”
安琪有点害怕:“他的眼神好可怕的样子。”
常威笑道:“别担心,你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发现不对,立刻给我打电话。磨坊镇并不大,我会很快赶到的。”
安琪稍稍安心。
把安琪送到酒馆,常威去了警局。
杜克把他叫到办公室。
“我已经跟吉姆谈好了。”他道:“我们一起发力,让你顺利接手我的工作。”
常威一怔:“这么快?”
杜克道:“有朱尼尔的功劳在里面。我拿朱尼尔说事,吉姆不得不同意。所以你跟他的关系,暂时很难缓和。”
常威笑了笑:“没事。因为朱尼尔,我跟他本来就很难缓和。”
杜克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知道你有分寸。在关于磨坊镇的大局上,我希望你不要带着个人情绪与吉姆发生矛盾。”
常威失笑摇头:“我没那个闲心。说实话,只要吉姆不来招惹我,我乐得轻松。”
“那样最好。”杜克道:“两个月内,我必须要去芝加哥更换心脏起搏器,趁着这个时机,我功成身退,而你,担负责任。”
常威耸肩:“我还能怎么说?”
杜克笑了起来。
“今天没什么事,我跟你好好聊聊。”杜克从椅子上起来,帮常威冲了一杯咖啡:“你知道磨坊镇的来历吗?”
常威抿了一口咖啡,道:“我听说磨坊镇建立在二十几年前,更多的无从了解。”
“也没错。”杜克道:“确切的说是三十五年。二十几年只是对外宣称。”
“对外宣称?”常威诧异道:“有必要吗?”
“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杜克没有继续深入下去,而是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假期我和几个朋友商量野营,当时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烟,我们就选择了这里...”
说着,他沉默下来,良久,道:“这座小镇是我看着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的。这儿跟我有很深的羁绊。人的心,随着年龄的变化渐渐变化,你知道吗,我最初的时候一直想要逃离,但最终我还是留下来了,一直到现在。”
他深深的叹息:“这就是我的命运,是磨坊镇大多数人甚至所有人的命运。我们依靠这里生存,我们无法离开它,这就是磨坊镇。”
常威可以听出杜克语气里的复杂。
他牵挂这儿,又似乎厌恶这儿,一种矛盾的情绪。
常威不知道杜克为什么会这样,但杜克不说,他也不问。
早晚他接任了杜克的位子,杜克应该会把该告诉他的都告诉他。
“我救起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是磨坊镇的一员。”杜克道:“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你因何而来,但这都不重要。我信任你,这最重要。帮我保护好它,这是我的请求,真的。保护好磨坊镇,比保护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