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报到程序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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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训练营的大楼如同哥特式的教堂，尖顶刺入夜空，黄金鹰徽装饰其上。月光照射下，石像鬼和圣徒雕像冷眼旁观，眼眶中的警戒符文闪烁。大楼外墙上每隔十米便有一个供品龛，燃烧着用殉道者骨髓提炼的圣油，驱散虚空中的混沌污染。入口处的帝皇巨像，手持燃烧之剑，双眼中的烈焰象征着对异端的警惕。

“深夜报到？”门卫皱着眉头查看时间，“啊，特别批准的情况。让我看看……”他翻开夜间值班手册，“根据647号条例，任何2100时至0500时报到的人员必须进行特殊忠诚宣誓，证明自己不是异端……”

值班室里弥漫着驱魔香料的刺鼻味，墙上挂满用血书写的警示标语。一尊金色帝皇像矗立在角落，基座上有收集祷告者血液的凹槽。灯光昏暗，骷髅形状的灯罩投下怪异的影子。

“哈谢克·帅克报到。”帅克说，“这些熏香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农场的夜间驱虫……”

“停！”门卫打断他，手中的荧光笔在登记簿上留下鬼魅般的痕迹，“任何夜间闲谈都可能招来邪祟！请跟我重复忠诚宣誓：‘以永恒不熄的圣火之名……’”

忠诚宣誓持续了二十分钟，除了标准内容，还加入了“驱魔补充段”和“夜间警戒誓词”。期间，帅克试图分享一个农场的故事，却被打断：“违反夜间庄重条例第89条！”

“现在，”门卫翻开一本封面发光的手册，“让我为你解释夜间报到程序。首先是午夜身份确认，然后是暗夜装备登记……”

“等等！”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一位披黑袍的文书官站起，指着手中的旧手册，“你用的是上个月的版本！新规定是‘暗影污染检测’！”

“不对，”另一位身材瘦高的巡查员走进来，“根据上周发布的备忘录，正确顺序是：月光下思想纯净确认，暗影身份核查，夜间装备登记……”

争论随即展开，值班室内，文书官、牧师、安全督察和杂役纷纷加入讨论。连大楼外的石像鬼雕塑似乎都在聆听。

“诸位，”帅克试图插话，“这场面让我想起了农场的午夜交接班。有一次，夜班管理员和晚班主管为了一份月光下的产量报表争得不可开交……”

“亵渎！”所有人同时转向他，“《夜间行政礼仪手册》第234页第67条禁止提及世俗轶事！”

争论越来越激烈，局势演变成了一场关于“夜间行政传统”的辩论。有人翻出古老法典，有人展示最新备忘录，还有人开始念诵“行政礼仪圣歌”。

午夜钟声响起。

“完了！”黑袍文书官惊呼，“跨入新的一天了！得启用‘日期交替特别程序’！”

“不，”巡查员反驳，“应执行‘子夜时分应急方案’！”

“都错了，”见习牧师插话，“根据《午夜行政神圣法典》，这种情况要执行两套程序！”

局面陷入混乱，最终总值班官被请来，他仔细翻阅相关文件后宣布：“根据《紧急情况修正案第23条》，遇到跨日期报到时，启用‘三重并行程序’！”

这意味着帅克要填写三套相同的表格，使用不同颜色的墨水，分开在不同的房间，由不同的文书官监督，每份表格都要在特定月光下完成。

“请使用标准哥特体，”总值班官严肃地说，“任何不规范书写都是亵渎。”

帅克接过第一份表格，标题是：“帝国军标准新兵夜间登记表（第947修订版之暗影补充）请用午夜蓝墨水填写……”

“有趣，”帅克说，“这些表格的设计让我想起了农场的防潮印章……”

“安静！”所有人同时喊道。

一名年轻文书官低声对总值班官说：“他总提这些奇怪的比喻，会不会是暗影污染的征兆？”

总值班官沉思片刻：“有可能，需要进行‘午夜异常行为评估’。”

于是，帅克接受了一系列荒谬的测试：

-在三个骷髅蜡烛见证下背诵《帝皇圣训》

-用自己的血签忠诚誓词接受机械教技师的“思想纯净扫描”

-在圣水池中进行净化仪式

“长官们，”经过两个小时的折腾，帅克忍不住说，“我觉得月亮的位置不适合继续填表了。在农场，我们都知道月光角度对……”

这句话又引发了新一轮混乱。

“日出特别程序？”帅克看着窗外，“不过第二个月亮的月相还没结束呢。”

天边泛起的不是晨光，而是第二个月亮的光芒。由于三个月亮交替照明，“夜间时段”的界定变得极其复杂。

“啊，对！”文书官猛地合上《日出特别程序》手册，翻开一本更厚的典籍：《三月周期行政条例》，“让我看看……当第二月亮升起，第一月亮尚未落下时，应该采用……”

“等等，”夜间总值班官打断他，“你用的是去年的版本！新版规定，在第三月亮升起前的‘双月时期’，要采用特殊交接程序。”

于是，一场新的争论开始了。

“根据第394条第C款，‘双月时期’属于夜间管辖！”一位文书官坚持。

“不对！第547号备忘录明确指出，当第二月亮的光度超过第一月亮时，就要启动晨间程序！”另一位反驳。

“你们没注意到重点，”见习牧师插话，“现在第一月亮正好照在帝皇雕像的左眼上，这是神圣的征兆！根据《月光启示录》，这种时候需要……”

帅克靠在窗边，看着天空中的奇观。第一月亮西沉，第二月亮升起，第三月亮的微光若隐若现。

“这情景让我想起农场的三班倒，”他自言自语，“每到收获季节，我们也会根据三个月亮的位置安排工作。我们用的是简单的口诀：‘红月收割，蓝月入库，白月放哨’……”

“住口！”所有文书官同时喊道，“不得用民间俗语玷污神圣的行政传统！”

突然，一队晨班文书官走进来，领头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女军官，她的帽徽上装饰着三个交叠的月亮。

“我是莫莉娜·施特劳斯少校，晨间行政总监。”她环视房间，“根据新颁布的《三月交替期行政改革法案》，从现在起，所有跨月交接事务将由我的部门统一处理。”

房间寂静，夜班文书官们面面相觑，显然没人听说过这个新法案。

“但是长官，”一位资深文书官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正在处理一个特殊案例。这位新兵的报到程序启用了‘三重并行程序’，现在正好进行到……”

“‘三重并行’？”莫莉娜少校皱眉，“那是旧制度。新法案规定，三月交替期必须采用‘九重交叉认证’！”

“九重……”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崭新的表格，“每个月亮的光照时期都需要三份不同的文件。首先是‘红月基础表’，用赤铁矿提炼的墨水；然后是‘蓝月补充表’，要在第二月亮直射下完成；最后是‘白月确认表’……”

帅克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表格，每一沓都标注着不同月亮的颜色编码。莫莉娜少校正在详细解释“九重交叉认证”的流程：

“每份文件必须用殉道者的血液混合特制墨水书写，由三个不同级别的文书官、两名帝皇教会的见证人和一名机械教技师联合认证。任何错误都将导致直接处决！”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微型条文。“这是最新版的《三月同辉行政条例》，共计400页。每一份文件都必须同时符合‘帝皇之光照射角度条例’和‘机械神祝福程序’……”

“红月表格必须在古老圣火下填写，象征帝皇的烈焰。蓝月文件需要净化熏香，代表灵魂的纯净。至于白月认证书……”她的声音带着狂热，“那是最神圣的部分，需要在三个石像鬼雕塑的注视下完成。”

“红月表格必须在古老圣火下填写，象征帝皇的烈焰。蓝月文件需要净化熏香，代表灵魂的纯净。至于白月认证书……”她的声音带着狂热，“那是最神圣的部分，需要在三个石像鬼雕塑的注视下完成。”

“这个……”帅克举手，“如果三个雕塑都在看着我写字，我可能会有点紧张。在农场，我们知道，太多目光盯着，连格洛克斯兽都会……”

“安静！”莫莉娜少校厉声说，“这是神圣的行政仪式，不容亵渎！”

就在这时，第三个月亮终于完全升起，三个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中的景象极为罕见。“三月同辉”时期据说会影响帝国机器的运转。

房间里的机械设备开始表现得越来越怪异。打字机疯狂敲击远古机械符文，墙上钟表指针逆时针旋转，通风管道中传出圣歌的声音。一台古老的数据机启动，投射出绿色的全息图像，显示着神秘的机械教符号。

更令人不安的是，机器似乎都在对帅克做出回应。他经过时，连最古老的机械装置也会发出愉悦的嗡鸣，仿佛在欢迎失落已久的主人。

“这种机械亲和度……”大技师的机械眼中闪烁着红光，“自从火星黄金时代就再未出现过！”

“‘三月同辉’！”见习牧师激动地喊道，“我们必须立即启动《三月同辉特别应急方案》！”

“不，”莫莉娜少校冷静地说，“新规定已经取代了那个方案。现在我们要执行……”

她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通讯官冲进房间：“报告！机械教的代表团要来检查行政大楼的机器灵性！他们说，‘三月同辉’期间，所有机械都需要特别祝福！”

房间陷入混乱，文书官们忙乱地整理文件，有人点燃机械圣香，有人捧起《机械颂歌》准备吟诵。

“这场面，”帅克对身边的年轻文书官说，“让我想起了农场的机器年检。不过，我们只需要给收割机打打油，念念祷词。有一次维修员忘了祷词，结果那台收割机整整一周都在逆向行驶，月光下自己启动……”

“嘘！”年轻文书官紧张地四处张望，“不要在这时候讲这种……等等，你说机器会自己启动？”

房间里的机械设备越来越怪异。打字机敲击着难以理解的字符，时钟指针倒转，通风扇的转向发生变化。在三个月亮的光芒下，这些机器仿佛获得了某种诡异的生命力。

“哦，”帅克说，“看来它们在向我打招呼。”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