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训练日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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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科目：重型武器操作！”雷克斯军士长宣布，“现在每个小组都会分到一台重型爆弹发射器。根据《帝国防卫军重武器使用条例》，这需要三人协同操作。”

训练场是一片被高墙环绕的混凝土荒地，墙上布满了帝国双头鹰的徽记和机械教的标志。零散的弹坑和爆炸痕迹见证着无数新兵的失败尝试。几个破损的机器人残骸被钉在墙上，铭牌上写着“渎神者的下场”。训练场上空，几架机械乌鸦盘旋着，它们是机械教的监视者，记录着每一次违规操作。

训练场的另一端，几台造型狰狞的重型爆弹发射器被推了出来。这是帝国防卫军的标准支援武器，能发射拳头大小的高爆弹，理论上可以撕裂一台战车的装甲。每台武器都是一件艺术品：这庞大的武器由神圣的精金和陨铁锻造，炮身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赞美帝皇的经文和骷髅装饰。供弹器被塑造成一只展翅的水银色机械天使，其中嵌入了不知名圣徒的骨片。就连瞄准镜都被制成了一个微型大教堂的形状，镜片周围环绕着机械教的齿轮标志。整台武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仿佛有一个暴躁的机灵栖息其中。

布朗中士从腰间取出一个镶嵌着骷髅的香炉，开始挥洒圣油。

“记住程序！”他大喊道，“首先是23道开机祷告，包括对全能机神的颂词、对武器机灵的安抚咒语，以及对弹药圣灵的祈求。然后是47项安全检查，每一项都要用二进制圣歌祝福……”他的声音淹没在沉重的颂钟声中。

托比亚斯被分到了帅克的小组。“太好了，”他松了口气，“我负责填写行政文书，你负责……呃，和机器交流？”

第三名组员是个叫马库斯的高个子机仆。“我知道重型武器的脾气，”他自信地说，“在工厂服务时，我们有整整一个季度的维护课程。”

帅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爆弹发射器。这台庞然大物比他见过的任何农场机械都要复杂。能量核心发出不规则的脉冲，像是一颗躁动的心脏。供弹器的机械臂不安地抽搐着，炮管周围的铭文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帅克注意到，每当有人靠近时，武器的机械部件就会发出威胁性的嗡鸣。但奇怪的是，当他触摸炮身时，这些噪音反而平静下来。这台机器比普通的拉斯枪要“暴躁”得多，能量核心发出不满的轰鸣，机械部件也在不祥地震动。

“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说，“让我想起农场那台发脾气的灌溉泵。那家伙也是这样，总觉得自己被亏待了……”

“不许亵渎神圣的武器机灵！”监督的机械教祭司厉声说，“必须按照标准礼仪……”

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爆弹发射器的引擎声突然变得柔和，能量流指示器显示出平稳的读数，就连一向固执的自动装弹机构也开始顺畅运转。

“这不可能！”技师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没有完整的祝福仪式，机器之灵怎么会……”

“您看，”帅克一边熟练地调试炮管一边解释，“每台机器都有自己的个性。有些喜欢繁琐的仪式，有些则更愿意简单直接。就像农场的……”

“闭嘴！”所有人同时喊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帅克的小组配合得出奇默契。托比亚斯负责完成必要的文书工作，马库斯操作辅助系统，而帅克……他就像在和机器聊天一样自然地处理着各种技术细节。

“训练开始！”随着军士长的命令，靶场上出现了各种目标。从简单的固定靶到模拟装甲车的移动靶，甚至还有一个缴获的兽人战车残骸。战车残骸还残留着上一场战斗的痕迹，扭曲的装甲板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焦糊的气味，偶尔能听到来自废墟深处的诡异响动。

“记住，”布朗中士强调，“根据《重武器射击手册》，每次发射前必须完成七遍祷告，填写三份申请，等待两个部门盖章……”

轰！

帅克的小组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射击。爆弹精确地命中目标，爆炸的威力恰到好处，既达到了杀伤效果，又不会造成不必要的弹药浪费。

“违规！”布朗中士跳了起来，“你们没有完成必要的……”

“等等，”雷克斯军士长冲到射击位置，“让我们来检查这次‘违规’射击的效果。”

他拿出一台复杂的检测仪器，这是机械教特制的战场分析器，看起来像是一座微型大教堂，顶部装饰着十几个测量天线。军士长嘴里念叨着祷文，同时按照《测量仪器使用手册》第394页的要求，依次启动了23个不同的扫描程序。

“有意思，”他盯着读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爆弹的引信延迟恰好控制在0.47秒，这是理论最佳值。能量释放曲线完美符合《帝国弹道学圣典》第89章的黄金比例。就连破片散布角度都刚好是……”

“这很简单，”帅克耸耸肩，一边为爆弹发射器装填新的弹药。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异常流畅——先是轻轻拍了拍供弹器的侧面，让卡住的机械爪松开，然后以一个特殊的角度插入弹药，就像在安抚一只脾气古怪的宠物。“只要顺着武器的性格来。这台爆弹发射器就喜欢慢半拍，就像我们农场那台……”

“不要再提你的农场了！”布朗中士抓狂地喊道，同时翻开一本厚重的《违规操作处罚条例》，“根据第235章第47条，任何未经授权的武器调校都应该……”

托比亚斯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文件，准备帮帅克解围。他的文件夹里塞满了各种表格：《重武器使用许可申请表》（一式八份）、《非常规操作情况报告》（需要三个部门盖章）、甚至还有一份《紧急情况下跳过程序申请表》（出乎意料地需要更多的程序才能批准跳过程序）。

“长官，根据最新修订的《特殊人才条款》第394-B款，如果操作者展现出非凡的机械亲和力……”

但他的话被一声巨大的爆炸打断。靶场另一端，一个新兵小组的重型爆弹发射器突然失控了。那台武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机械尖啸，像是某种痛苦的灵魂在哀嚎。炮管疯狂旋转，喷射出的能量弹在靶场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伤痕。一名新兵试图靠近关闭电源，结果被剧烈震动的机械部件击中，鲜血溅在了武器上那些神圣的铭文上。这似乎让武器变得更加狂暴。

“看，”帅克一边熟练地给他的爆弹发射器做着维护，一边评论道，“这就是太死板的后果。那台机器明显是不喜欢被强迫念那么多祷文。你们知道吗，在农场，有些机器就特别讨厌繁文缛节，它们更喜欢……”

他的话音未落，那台失控的爆弹发射器突然停止了咆哮，炮管温顺地低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这不合常理！”一位机械教祭司结结巴巴地说，“这违背了机械教的所有教义！武器机灵需要严格的仪式和虔诚的祷告，这是千年来的传统。你这样随意对待圣物，迟早会引来机神的震怒！机器之灵的暴走必须经过完整的安抚仪式才能平息。”

“或者，”帅克微笑着说，“只要让它知道有人理解它的脾气就够了。”

马库斯一边检查弹药供给系统，一边小声对托比亚斯说：“你知道吗，我在工厂从没见过机器这么……配合。”

“是啊，”托比亚斯一边在表格上潦草地填写着“例行检查”，一边回答，“这让我想起行政部门的那台打印机，每次要打印文件都得先念半小时的祷告。有一次急件来不及等待程序完成，结果那台机器直接罢工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