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高士廉退隐

将那些朝廷大臣都搞定了，得到了他们亲口承诺回去为齐王李潇进行服务之后，长孙无忌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

他非常清楚，光靠着自己一个人，还不够，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属于独木难支。

常年在朝廷当中混的长孙无忌自然是懂得，混官场，没有个官员间的相互联系，没有可以在关键时刻能够帮忙说话的人，他就是一个人，怎么能够对抗齐王李潇这样一个手段狠辣的枭雄。

要是有个伙伴站在那里，同朝为官那他心里有底了。

再说了，他也知道这一次是怎么将那些官员们拉入齐王李潇阵营的。

想要他们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帮忙，或者说上一句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没有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错了。

长孙无忌自然是不会指望他们，这时候，他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舅舅高士廉。

曾经，他就是被高士廉拉入仕途的，并且给予他极大的帮助。

他之所以能够在李世民的朝堂之上如鱼得水，就是因为有高士廉在那里兜底，给予他无条件的支持。

如今，他也是想要复制当初的那种做法。

虽然李潇比李世民更加的难以对付，更加的心狠手辣，可他要是有高士廉的帮忙，长孙无忌有这个自信，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于是乎，长孙无忌便是在办公完毕之后，孤身一人向原本的吏部尚书，也就是他舅舅高士廉的府邸。

走到正门时，高士廉的管家看到长孙无忌脸上立即就露出了笑容。

老管家连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公子，快快里面请，老爷就在里面。

这段时间还能够看到公子，真是太高兴了。”

“多谢老管家了！”

长孙无忌冲着老管家笑了笑，便是迈开步子向高士廉的府行了进去。

高士廉是李世民朝廷的重臣，也是权臣，拥有着许国公的封号，可以说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所以他的府邸相当多豪华，规模也相当的大，亭台楼榭，雕梁画栋，普通人进入这里，定然会出现刘姥姥进入大观园那般充满了各种好奇。

这些年，高士廉对于自己的府邸也是投入巨大的。

自从齐王李潇进入长安城，坐拥皇宫，李世民逃走之后，他便是赋闲在家做了个悠闲自在的富贵闲人。

就算是曾经神探司的人来找他，想要他活动一下，他也没有参与进去。

即便是年纪大了，他还是拥有时事敏锐的。

“老爷，少爷过来了！”

在老管家的引导之下，长孙无忌来到了后院的水榭花台之上，见到了他想要见到主角高士廉。

“去准备点点心茶水来！”

“是，老爷！”

见到外甥长孙无忌过来，高士廉脸上多了一些笑容，立即便是吩咐人过来将瓜果点心端上来，最后还屏退了侍从。

邀请长孙无忌坐下来，高士廉深深看了一眼对方，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

“辅机啊，近来长安不太平啊，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就在上次，太上皇李渊都死了。”

长孙无忌缓缓的说道：

“舅舅，太上皇是被李佑杀死的，齐王还将太上皇按照帝王礼仪进行下葬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能够说，李佑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爷爷下手。”

“舅舅在外面关于这件事，可不要跟着他们瞎掺和讨论。

有些事情是不能够乱说的。

乱说，可是要死人的！

这段时间在长安城当中死掉的人已经是够多了，孩儿可不想看到舅舅也惨死在长安城！”

听到这番话，高士廉的双眼微微眯了眯，他也终于是清楚，长孙无忌或许真的投靠了齐王李潇。

其实，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是对齐王李潇有了充分的了解。

真正的是一个比李世民更加有手腕的枭雄，绝对是不能小觑的存在。

不管是对自己的亲兄弟，还是对李氏宗族，齐王李潇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在家赋闲的这段时间，他也是认真的分析过，往日的李世民，还有诸皇子，对李潇实在是太过分了，甚至是虐待。

往日的这种虐待，不可能不对一个人产生影响的。

只不过，齐王李潇的这种报复手段，也太狠了。

当然，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不认为齐王李潇所做的这些纯粹就复仇。

而是真正展现出了一个枭雄的本色，宛如历史上三国时期的曹操一般，明明坐拥雄狮数十万，可是却偏偏没有称帝，反而依旧是自称齐王。

这还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高士廉收敛了一下心神，抚摸着胡须望着长孙无忌问道：

“辅机啊，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归顺到了齐王李潇的麾下？

最近我可听了不少的消息。

这些消息当中可是有不少都对你大声的谩骂啊！”

虽然心中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想要听一听长孙无忌亲口说出来。

长孙无忌微微愣了下，便是叹息了一口气道：“舅舅，我要保护长孙家，也要保护无垢妹妹。

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够归顺到齐王殿下的麾下。

为了妹妹，我什么事情都能做。”

“若是不归顺齐王李潇的手下，我和妹妹到时候都会没命。

李潇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当初在长安城的时候，我还阻止过李潇在长安城造反。

他必定是想要杀我的。”

“我若是不向他低头的话，恐怕我们整个长孙家族都不会存在。

他也不会让我们存在的。

这种人连皇子皇孙都要杀，又何在乎我们一个小小的长孙家族？

舅舅，天下已经彻底变了。”

“唉！”高士廉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长孙无忌的初心，也是他说服自己效力李潇的关键理由。

长孙无垢在长孙无忌的心中地位非常重要，这个高士廉非常清楚，要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将长孙无垢引荐给李世民，成为秦王妃，最后成为皇后，执掌后宫，母仪天下。

如今李世民逃走了，长孙无垢就成了非常危险的存在，所以高士廉还是非常理解长孙无忌的这种做法的。

高士廉眼睛变得柔和起来，颇为感慨的说道：“为了亲人，选择效忠齐王，舅舅能够理解你这一番苦心。

没有想到，你也过得那么小心翼翼，随时都可能人头不保。

你说的确实没有错，现在整个天下的格局已经大变。

朝廷不是最大的那一个了。

天下人人草头王，人人皆可王！”

长孙无忌深深看了眼高士廉，缓缓的说道：“舅舅，当初是你指引我走上仕途之路的，我能够有往日的地位，都是因为舅舅为外甥兜底。

如今，外甥投靠了齐王殿下，就成了一个人，独木难支。

舅舅，外甥想要舅舅你跟外甥一起效力齐王殿下。

不知道舅舅意下如何？”

说这番话的时候，长孙无忌心都悬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高士廉。

可见他有多么殷切的希望高士廉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来，帮助自己一把，同时也为齐王李潇拉入一个重要的官员。

如此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高士廉听了，却轻轻摇了摇头道：“辅机啊，舅舅老了不中用了，想要告老还乡，就不参与你们这档子事去了。

舅舅想要回到乡里好好的养老不在为官了。

现在这个天下实在是太乱，能尽早脱身还是尽早脱身的好。

舅舅不像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舅舅已经老了。

没那么大的力气办事了。”

“当初陛下还在长安城的时候，舅舅就有告老还乡的打算。

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说。

现在长安城已经落空了，舅舅也是没什么事情需要忙了。

真想回去好好的养老！”

听到这番话，长孙无忌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舅舅，你还不老，现在就告老还乡，未免也太早了吧？

舅舅，你该不会是介意齐王殿下将李世民赶走了，夺得了长安城吧？

舅舅，你得认清天下事实啊！

李世民终究是败了，而且是败得一塌糊涂，逃命般的逃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长孙无忌压低了嗓音。

高士廉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天下事，谁又能够说百分之百正确，百分之百错误呢？

没有往日种下的恶果，何来今日的事情发生？

舅舅是真的老了，不想争一时之高低的了，也没那个心力争了。”

说到这里，高士廉停顿了一下，便是站了起来走到长孙无忌的跟前，直接跪了下来。

这可将长孙无忌吓了一大跳，急忙道：“舅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怎可对孩儿行此大礼！”

高士廉却说道：“辅机啊，给舅舅一条后路吧。

麻烦你回去跟齐王殿下说，舅舅老了，厌倦了朝堂之上的纷纷争争。

让他放我告老还乡，我一定不会兴风作浪，只做一个富家翁，买几亩薄田，从此终老余生。

朝堂上的事舅舅不想掺和了！”

长孙无忌搀扶着高士廉，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知道高士廉心意已决，便是叹息道：“好吧，舅舅，我答应你。

回去之后，我一定向齐王殿下说清楚情况，求他放你回乡养老。

舅舅，你先站起来再说！”

见到长孙无忌答应了自己，高士廉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像李潇这样的枭雄人物，那是不能够忤逆的，特别是他这种在李世民朝廷之上发挥过重要作用的重臣。

同时也明白，李潇只怕早就将他们这些人盯上了。

如今，他却提出告老还乡，这不是明摆着给李潇难看吗？

想要保全自身，就必须求得李潇的原谅，长孙无忌则是最好的中间人选。

而且，高士廉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外甥变了，那些文武大臣之所以答应上朝为李潇服务。

很大程度之上了，是被长孙无忌拿生命相威胁的。

虽然长孙无忌没有带人进入他的府邸，可并不表示自己的这个外甥，对他高士廉没有一些心狠手辣。

又在高士廉的府邸呆了一会儿，长孙无忌便是起身离开，同时他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不管怎么说，高士廉不仅仅是他的舅舅，更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要不是对方的提携，他也会有李世民朝廷的显赫地位。

考虑到这些情况，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再为难高士廉。

而且，李潇给他的任务，他也已经完成了。

之所以让舅舅去为齐王李潇效力，就是能够让高士廉在官场之上给予他支持，能够互相依靠。

如今，高士廉心意已决，他也就只能够独自应对往后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伴君如伴虎。

长孙无忌长长叹息了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依旧是那样的湛蓝。

可是他却清楚，往后的路途将会更加的艰难，更加的凶险，他必须打气十二分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