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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爹娘。”
俞纶忙上前扶起他?,卢氏激动地偷偷抹泪。
族人散去后,院中安静下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才说起院试的事。别人看到的是俞慎言如今风光,却?没有看到他?每天如何用功读书,更不知道他?在院试时?候遭遇什么。全家猜想,若不是高家陷害,俞慎言能如平常心态去考,兴许能够考得更好,考个案首也说不定?。
接着全家又聊起俞慎言今后读书的事。俞纶道:“我听说,你这次考这么好的名次,是可?以?直接去宁州府学读书,是不是?”
俞慎言迟疑几瞬,目光扫过?在座几人,微微点了
下头,却?道:“孩儿准备进县学。”
“能去府学,为何要进县学?县学怎么能够和宁州城的府学比?”俞纶当即表示反对,“你以?后是要考举人,考进士的,进了府学你才能有更大进益。县学的教谕学问怎有府学的高?”
俞慎言见俞纶着急,忙劝道:“爹先别急,孩儿不是胡闹,孩儿有考虑。”
他?道:“思儿还小,孩儿在县学可?以?常回家,时?时?督促提点他?读书;二来孩儿是家中长子,很多事情需要孩儿照应;三来县学虽比不上府学,但是苏夫子在县城,孩儿有学问上的问题可?以?过?去请教。
苏夫子的学问连……连高大人都称赞过?,绝不比府学的教授学问低。孩儿这次能够院试考中,全赖苏夫子指点。”
苏夫子的学问,俞纶曾听自己二姐夸过?,此人有点来头,不是县中那些?办私塾的秀才能比,当年高明进还与其讨论过?学问,受益匪浅。
但一个人怎么能与府学那么多博学之士比。
俞慎言看出俞纶还是不愿松口,又道:“孩儿若是去了府城,家中有什么事,孩儿顾不到,事情都要大姐和小叔处理。大姐下个月及笄,小叔马上要成亲,孩儿不能把自己的责任都推给?旁人。若那般,孩儿读再多圣贤书,考再高的功名有何用。
圣贤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孩儿连修身修德都做不到,连家中父母亲人都顾不得,即便?将?来入仕为官,又岂能治理好一方?百姓,做个好官?
爹,孩儿知道您是为孩儿好,为孩儿前程考虑。可俗话说成材先成人,立业先立德,孩儿想做个德才双全之人,如此才不辜负爹娘、小叔和大姐的辛苦付出。”
俞纶本就?不是擅长言辞之人,被俞慎言这一段话说得不知道怎么接。但有一点他?是认同的,成材先成人,立业先立德,孩子想成为这样的人,他身为长辈应感到欣慰。
二姐就?是遇到了无德之人,几个孩子就是因为摊上了无德的生父,才会吃那么多苦,他?不能让孩子成为那样的人。
最后道了声:“你既然考虑如此清楚,去县学便?去吧。”
与大俞村终于出了个秀才全村激动高兴相比,高家就?沉闷许多。
高晰未有考中。
自从府城回来,高晰就?一直浑浑噩噩,书也不读,文章也不写,整日闷在房中。高明达本指望院试考中他?能够心情好些?,如今落榜又是一重打?击。
苏夫子曾言,只要他?稳得住考中院试没问题。他?从几年前就?说一定?要和昭哥哥一起考院试,县试和府试过?了激动好几天,就?等着院试一起考中,高家一榜两秀才,将?来两举人、两进士。如今都成空。
高明达因?为此事和高明通大吵一架。
高明通也后悔,晰儿是家中下一辈中读书最好的,也是最有希望的,他?未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他?去看望高晰,高晰没见。
高晰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谁去都不说话,饭也不吃,其母洪氏为此哭了几次,将?高明达兄弟三人骂个遍。
高明达担心儿子出事,端着吃的东西进去,见到瘦了一圈的儿子,心疼不已,走过?去半搂着儿子自责道:“是爹疏忽,不该让外院的人跟去。爹的错,下次你考院试,爹亲自陪你去。”
高晰忽然哭出声来,“大伯为什么那么做?是二伯新?娶了二伯母就?不要昭哥哥他?们是不是?”
“别想了,你二伯也是为了咱们高家。”
高晰摇头,“二伯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高家。昭哥哥若是还如以?前一样,将?来必然能撑起我们高家。”他?抬眼望着高明达道,“爹,孩儿求您一件事。”
“嗯。”高明达先答应。
高晰请求道:“别伤害昭哥哥他?们,孩儿不想他?恨孩儿,那比杀了孩儿还痛。”
“爹答应你。”他?拍拍儿子的肩道,“先吃东西,这次落榜,下次再考,兴许比你昭哥哥考得还好。你们还是可?以?一起考举人,一起考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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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言考中院试,姐弟三人去祭拜俞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亡母。
他?们不是时?时?过?来祭扫,俞氏的坟前已经落了厚厚一层枯叶,祭台上全是尘土。姐弟三人清理一番。
俞氏生前爱干净,必然不喜欢这样脏乱。
俞慎言跪在坟前自责道:“孩儿不孝,知道你被人毒害,却?没能力为你报仇。娘,你且等孩儿几年,孩儿定?为你讨回公道,将?你从高家接出来。”
这一句“接出来”,让俞慎微和俞慎思心中微惊,纷纷看向他?。
俞慎言知晓他?们疑问,解释道:“若是娘现在还活着,知晓自己被枕边人毒害,必然不愿再入高家门,不愿再做高家妇。”
如今他?们姐弟力量太?微弱,过?继已经是高家最大的让步,更莫谈将?母亲的坟从高家的祖坟中迁出去。让高明进与亡妻和离更是妄谈。这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高明进的脸,打?高家人的脸,让他?们受世?人指责。
“大姐,我想娘在这儿也一定?不开心。”
俞慎微看着母亲的墓碑,母亲生前为高家操持里里外外没得高明进怜惜,死后还要为高明进前程和名声铺路,母亲岂会不恨。
她亦对着俞氏道:“娘,你先委屈几年,女儿和弟弟们定?会接你回俞家。”
俞慎思听着姐弟二人的话,沉默未言。此事说起来不过?一句话,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若不能有与高明进,与高家相抗衡的力量,这件事就?只会成为空谈。
如今高明进在朝为官,续弦又是吏部尚书爱女,无形中已经结了一张关?系网。而他?们姐弟,也只有俞慎言有点出息,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就?算俞慎言科举之途顺利,可?以?入朝为官,那也是多年后。届时?高明进或许已经身在高位。
郁闷几息,俞慎思又乐观起来。
世?事多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的事谁说得准,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