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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失礼,俞姑娘见谅。”
俞慎微气也消了些,转过身去没再说话。
车内气氛冷滞,谁都没有开?口,只闻车轮辘辘之声。
好?一阵儿,马车朝路旁让道,猛然颠簸一下,俞慎微身子一歪,头朝车门撞去,与此?同时手臂被人拉住,及时将她拉回来,阻止磕碰。
她瞥了眼手臂,李帧忙松开?手,有点?无措道:“失礼了。”朝旁边挪了下位置,离俞慎微远半尺。
俞慎微也向车门移了些,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多?谢!”
马车进城后?,李帧情?绪低落,沉声开?口道:“俞姑娘,你也经历过被亲人残害抛弃,我亦如是。我们都是想抛弃过去身份重新好?好?活着,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俞姑娘若是愿继续施舍善意,李帧感激不尽;若是不愿,我亦不怪你。”说完让车夫停车,起身下车去。
俞慎微透过车窗看着远去身影,在人群中?孤单落寞,好?似与这个热闹人世格格不入。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原来他们一样。
第49章
文韬书肆。
高晖同老掌柜正在院子里商量新书的?事,两个人意见相悖,又各说各有?理。扭头见到李帧,高晖忙起身唤道:“李夫子,你来得正好,你支持谁说的??”
问完话,想到了什么,好奇道:“你不是?今日休工吗?是?有?什么活没做完?”发?现他?脸色不对,又问,“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
李帧苦笑一声,道:“我?是?来和晖少爷与掌柜说一声,我?要?辞工。”
二人相视,皆是?意外。
“为?何?”老掌柜先开口,马上就要?安排新书雕刻刊印,这时候可?不能?少了人。他?忙关心地问:“怎么做得好好的?要?辞工?是?遇着啥事了?许是?我?能?帮上忙。”
“没有?。多?谢掌柜几年来的?照顾,也多?谢晖少爷赏识。”朝二人拱手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高晖觉得莫名其妙,他?可?不信真没事发?生,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呢!
“李夫子。”他?追过去,拉住李帧问,“大姐的?事情,你帮了我?,我?欠你个人情。你遇到何困难,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没有?。”
高晖指着他?的?脑门道:“上面写着‘有?事’。”
李帧未与他?磨嘴皮子,只道:“晖少爷应该很忙,我?不打扰了。”说完径直朝前面铺面去。
老掌柜走上来,指了指人,问:“就这么让人走了?”
“你有?本事,你去留人。”说完转身走到小桌边,翻看一堆稿纸,说道,“掌柜,新书的?事,依着我?说的?做,亏了我?的?也亏不了你的?。”
老掌柜拍着腿着急地解释:“晖少爷,老叟哪里是?为?了自己,老叟在书肆做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书肆着想。你这想法有?点不靠谱。且不说能?不能?拿到文集,就算是?拿到了,若是?印出来卖不出去,这工墨纸张所有?花费可?都打水漂了。”
高晖笑着道:“做生意哪里有?只赚不赔的??没有?赔的?胆哪有?赚钱的?机会?我?估算了下,赔也赔不了多?少。”
老掌柜眉头拧了一大把,见这个小东家?不听劝,气得胡子都吹直了。最后唉声叹气离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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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高晖朝戚婆婆家?去,走到巷子里,见到门前坐着一个人。朝前走几步,嗅到酒味,借着月光看清是?李帧。
他?嘿嘿笑着上前,“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带了两坛酒,我?请你喝。”将手里酒坛提起来给对方瞧,“咱们宁州府最好的?白檀酒,二十年陈酿。你大晚上坐在家?门口喝酒,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走,带你去个喝酒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李帧问。
“知道你心情不好,找你喝酒!起来,走!”用力将人拽起,朝巷子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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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晖将人拉到街坊附近的?一座小桥上,席地而坐,靠着桥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
李帧取笑问:“这就是?你说的?喝酒好地方?”
“嗯。”高晖指着周围道,“你看,明?月、小桥、流水、灯火、晚风,偶尔还有?夜鸟鸣叫,多?好。此处视野开阔,不比你蜷在逼仄的?小巷子里喝酒好?我?给你说,心情越不好,越不能?蜷缩,要?到开阔之处,如此才能?排出胸中烦闷浊气。”
李帧看了看周围环境,明?月斜挂枝头,街坊安静躺在月光里,渐渐入睡。晚风迎面吹来,呼吸清凉,神气略清爽。
此处尚说得过去。
他?便?学着高晖,盘腿与他?并肩而坐,背靠桥栏抬头望月。
高晖将一坛酒打开,递给他?,说道:“我?以前心里烦闷或者?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在夜里偷偷跑到后花园的?小桥上坐着。看着夜空,听着流水,吹着夜风。特别是?明?月夜,我?就会对着月想着我?娘,我?大姐、大哥,还有?三弟。坐了一夜,想了一夜,就觉得他?们陪了我?一夜,不那么孤单,心里就好受了。”
他?又拍开坛口封泥,揭开盖子,笑道:“李夫子,我?不知道你为?何事难过,但解忧君必能?为?你解忧。”碰了下酒坛,便?大喝一口。
李帧微微蹙眉,抬手按下他?的?手腕道:“小小年纪不宜喝酒。”
“没事,偶尔喝一次无妨。”
“我?看你不是?偶尔,以前没少喝。”
高晖呵呵笑着道:“也不算多?。”
两个人不说话,望着明?月一点点升起来,听着桥下淙淙流水,偶尔夜鸟飞过啼鸣几声,衬得夜更冷清。
许久,高晖望着月喃喃道:“我想我娘了。”
李帧默默抬头灌了一口酒,昂头凝望着明?月许久,也幽幽道了声:“我?亦是?。”
“令堂她……”
“嗯。”
“你……我?听掌柜说,你每年过年都会离开临水县,是?回乡祭拜令堂吗?”
李帧摇摇头。
“那是?……”
李帧暗暗长叹一声,歪头看着身边少年,虽然只有?十几岁的?脸蛋,心智却早已?超过这个年纪,不能?以十几岁的?少年相看。
境遇让他们都变得不像个正常人。
最尊重信任
的亲人的欺骗、抛弃、背叛、加害,是?抹不去的?痛,让他?们对人都少了一份信任,多?了一份猜疑和提防。
他?们姐弟如此。
他?亦如此。
他?们都对身边的?人充满戒备。
他?又喝了口酒,接着酒入愁肠的?几分醉意,坦言道:“我?是?去寻找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