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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茫大人!”
苍茫天地内,无数生灵回神过来,纷纷望向那一撑天古树,目中带着期待与敬畏。
而随着这一道声音缥缈,嫩绿的枝条抽长,探向犲山安本体所在的那一棵苍树,带着茫独有的气息,无声安抚着附近每一头犲山灵兽的伤口。
犲山安猛地抬头,看到那鲜嫩的芽儿递到自己面前,翠绿的露珠凝在那芽上,生机四溢。
它失神喃喃,“茫大人您何必如此……”
这枝芽代表着什么,它身为犲山一脉的少族长,自然清楚。
那是茫大人本体最核心的一部分,代表着新生,也代表着延续。
它记得早已死去多年的老族长曾说过,当初犲山一脉经受陨落蚀毒摧残时,是茫大人将它们纳入了这一片天地中。
也是那嫩绿的芽儿,给它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当那芽儿枯萎,茫大人本体的古树也会随之黯淡无光,数百年方能恢复些许光彩。
姜云明亦是沉默,他能感知到此刻探来的这一截嫩芽,它身上带着苍茫神树最纯粹的神力气息。
那或许是苍茫神树苦修数万年凝练的核心之一。
此刻,它出现在他们面前,配合那一声平静的应答。
无疑代表着,它知晓了他先前所说的建议,更同意了与犲山一脉分担痛楚。
“这分担命数,亦是命数相融,轻则会折损境界,重则会那陨落蚀毒彻底缠上,终日受那撕裂之苦。”
“前辈可是想清楚了?”
说完这一番话,姜云明见到那嫩芽递到了自己面前,无声地表明它的态度。
一时间,他原先对苍茫神树的抗拒淡了不少。
然而,犲山安却拦在嫩芽前,它朝姜云明摇头,“茫大人为了我们犲山一脉已经付出太多了,不能让这陨落蚀毒也牵连茫大人!”
话音一落,嫩芽摇曳,轻拍了下犲山安的脑袋。
茫茫天地间,落下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听得姜云明一行人皆是沉默。
而这时,嫩芽越过犲山安,又一次递到姜云明面前,无声般催促着他施展那分担命数的术法。
姜云明迟疑一瞬,摇头道:“以我目前的能力,凝结的符文无法具备这一效果。”
要知道这苍茫神树接近道初境,他才不过启灵境,凝结的符文如何能影响到苍茫神树。
闻声,嫩芽又一瞬的黯淡,很快沧桑的声音回荡在这一带。
“可有他法?”
没等姜云明回应,犲山安精神一振,“这千年来我们犲山一脉都熬过来了,未来也能熬下去,茫大人根本不必如此!”
而这时,像是与它过不去般,风出声道:“你们没有下一个千年了。”
犲山安顿时瞪了一眼风,“该死的人族你敢诅我们?”
它大怒,却被嫩芽拦下。
幽幽绿芒映照着苍树这一片区域,悄然间平息下犲山安的愤怒。
它低着头,攥紧了手,沉默不语。
红缘笙看到它这一异常,凑到风耳旁,小声道:“它在哭诶。”
风不语,看向姜云明。
姜云明心底叹了一声,扬起笑容看向那轻轻摇曳的枝条,枝条上那一抹嫩芽散发着淡淡的哀。
“虽说我并不能做到如此,但前辈却能做到。”
这一刻,犲山安猛地看向姜云明,那一抹嫩绿摇晃不止。
他淡然笑着,“我可以将那符文的凝结之法授与前辈,前辈习得后自然能与犲山一脉分担命数。”
闻声,紫烟霞与红缘笙诧异不已,看着姜云明发愣。
就连那犲山安亦是难以相信,望着姜云明,久久未能说出一字。
许久,嫩芽摇曳中,晃荡一层又一层的光晕,将姜云明一行人浸染在这光晕中。
在这光晕中,姜云明发觉自身体内的陨落之息进一步收缩营地,就连藏于心脉深处的那一缕也随之安稳不少。
这一刻,他周身的剧痛也淡了不少,旺盛的生机之力凝结成的一道符文在经脉中流淌。
他能感觉到这源自苍茫神树的符文,能给予他大量的生机之力压制陨落之息的侵蚀速度。
而这时,茫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中。
“小友你的命特殊,茫只能为你减轻一时之痛。”
“这一道符能护小友三年。”
“陨毒变化再多,三年之内也无法摧毁小友心脉。”
姜云明一愣,下一刻他发觉那符文顺着经脉,流转入了心脉之中。
随着那符文没入心脉深处,深藏在心脉中的那一缕陨落之息也被逼了出来,仅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在那心脉之中扎根。
他沉默了。
纵然是苍茫神树之力,竟然也无法彻底心脉深处的陨落之息。
直觉告诉他,那陨落之息的痕迹会随着时间推移,又一次成为陨落之息本体,扎根在他的心脉当中。
姜云明心底叹息一声,抬头看向同样被光晕笼罩的风。
然而,风体内神光绽放,竟是将那属于苍茫神树的符文逼了出来。
这一幕,看得姜云明沉默了。
茫的声音却在这一刻传来。
那是对风说的一声,“冒犯了。”
红缘笙将那飞出的符文抓住,欣喜地看向风,尾巴一甩一甩。
对此,风皱眉强行将其尾巴按下。
姜云明也不免失笑,他晃了晃脑袋,看向那空中的一抹绿,笑问一句。
“前辈如此,不怕云明此番言而无信?”
这一刻,嫩芽化作一缕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是茫的身影。
他看着姜云明,笑了声。
“你与故人相似,茫信你来自仙门。”
姜云明愣住。
犲山安挠头,它困惑不已,这姜云明还是仙门中人?
对上那茫似笑非笑的眼,姜云明轻咳一声,他看向不远处的一处草丛。
“那符文凝聚之法,我还得思考一番,短时间内无法将其交给前辈。”
茫笑了笑,“不急。”
很快,他吩咐犲山安招待好姜云明一行人,又一次消失了。
犲山安本体所在的苍树过于血腥,姜云明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思考着那符文的凝结之法。
这分担命数的符文,事实上他并没有学过。
但他见过类似的!
就在当初他选择来到未来后,师父在他抄录道册时,将那能缔结因果的符文送到了他面前。
纵然,他无法探清那符文的全貌,更难以知晓那符文究竟是如何运作才能做到切分命数。
但他也能借此为模板,以他所探知到的百分之一,推衍出一道新的符文。
分担命数便是他能推衍出的极限所在。
至今,他都无法清楚当初一枚符文真正的作用。
只是他能隐约感知到,那并非是将风的命数简单切分一半。
一时间,他有几分怅然,若是师父还在就好了。
见他惆怅,风笑着凑过去,问了一句,“师父可是在苦恼什么?”
姜云明微愣,旋即摇头,他随口说道:“我在想这荒林内的仙迹究竟是什么。”
闻声,风看向那蹲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犲山安。
犲山安耳朵一动,觉得他们似乎想从自己身上了解,立即开口了。
“你们真想去那处地方?”
姜云明一边尝试着凝结分担命数的符文,一边问道:“你们去过?”
犲山安摇头,“那是茫大人禁止我们进去的地方,而且那地方平时也不开启,哪怕是去到了也只是看到个表面。”
它叹了口气,“听说那可是荒神建的地方,那些来来往往的妖兽没准就是冲着荒神留下的宝贝去的!”
说着,它激动地握拳,“最近总有妖兽来打扰荒林,它们总是想拿荒神的宝贝。”
姜云明眉头微皱,般若建的地方,也能称得上是仙迹吗?
只可惜,那犲山安显然对那一处仙迹遗址了解不大,只是大致知道个方位。
紫烟霞却道:“听闻那处遗址尤为凶险,不少残神、妖兽都在其中折损。”
姜云明不语,继续推衍符文的凝结。
这一次,他凭着当初的一丝理解,倒推符文的凝结过程,耗费了三天才将分担命数的符文凝结而成。
而这一天,茫再次出现,并将他独自一人带入了古树之内。
但这一次,他见到并不是那一间小阁楼。
此刻的古树内界,亦如外面的雨茫荒林,仿佛他回到了外面。
茫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小友似乎对那仙迹遗址很感兴趣,此行也是为此而来。”
姜云明微微一愣,他还没将符文之法交与茫,茫就先告诉他仙迹的事情?
只听,茫的声音缥缈。
“所谓的仙迹遗址,不过是仙门在沧澜神界内的驻点。”
“小友身为仙门弟子,却不知这一点?”
姜云明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而这时,茫转身看向那荒林中心的方位。
“但小友却认识故人,知晓故人身份,茫姑且认小友便是仙门弟子。”
他指着那一处地方,“小友可知,故人当初为何而来?”
姜云明摇头。
“茫问过故人这一事。”
“故人直言,永恒之劫,难寻难渡。”
“为渡永恒之劫,故人来此神界,踏永恒路径,横渡劫难。”
“却不幸,又一次败于永恒之劫,身魂寂灭,命垂一线。”
茫回头看向了姜云明,他笑了声。
“那永恒之劫的动静惊扰了茫的沉眠。”
“茫从沉眠中清醒,救下了寂灭中的故人。”
闻声,姜云明瞳孔一缩,这似乎和那篇报道对上了。
只是为何永恒路径上有劫难?
茫似乎知晓他的疑惑,出声道:“故人曾言,永恒缺一机缘,渡劫可逆。”
这时,茫叹了一声,“只可惜,故人七次渡劫皆是失败,最终也是落得寂灭之境,身形俱灭,再无转生。”
姜云明愣了下,“那位邪帝当真死了?”
当初听闻茫那位故人是荒魔邪帝,他就开始怀疑先前所听到的死是假的。
可此刻,茫却告诉他,般若渡劫失败而亡,就连转生的机会也被抹灭了。
茫点头,“那一日,茫自沉眠中苏醒一瞬,见证了故人消逝,亦是无能无力。”
姜云明沉默一瞬,又问:“这与仙迹有何关系?那荒林中的据点是般若所建?”
闻声,茫突然笑了笑。
他重新看向荒林中心的位置,声音满是回忆。
“当年般若第三次渡劫失败,茫将其救回,并与其结为友,惊动了神界内的神族。”
“茫仍记得当初故人直言,神奈我何。”
“他像是为了破坏神族在神界的主导地位,强行在荒林中建下来属于他的地盘。”
姜云明一愣,莫名的他回想起当初邪帝对神族的怨念。
这一时间,他神情颇为复杂。
没想到在这未来,邪灵一族与神族的恩怨还没能了结。
“茫能送小友去那遗址附近,但如何开启遗址,只能靠小友自己。”
茫叹息一声,“故人预言之时,并未将遗址开启之法交与茫,茫亦是无能无力。”
姜云明不信这话,不过是一方小秘境,近乎道初的存在,怎么会连小秘境都无法开启。
这根本就是在推脱!
不过,他想了下,这茫似乎也没有义务为自己做到如此。
此番茫讲述般若的事迹,或许也仅仅是因为他提及到了仙迹遗址。
然而,正当他想将那符文凝结之法交出时,茫突然间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沉稳。
“小友命数将尽,不如留在苍茫天地,与犲山一脉相处,留那化身去外寻求生机?”
姜云明愣住,这茫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件事情。
而这时,茫又开口道:“若是小友不会那凝练化身之法,茫亦是能将其授与小友。”
“以化身横行沧澜,能分担小友本体的劫难,小友可愿如此?”
这一变动,让姜云明有些措不及防。
他沉声道:“前辈这是何意?”
茫按着姜云明的肩膀,力道之大隐约要将其压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