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张平安率部逼近太行。
也许是前几回把霉运都送走了,张平安这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
别说遇到金军的拦截了,连个金军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时,一骑探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落在了张平安面前,随即叉手禀报道,“统制,前面发现了一座县城!”
张平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朝着身后的队伍用力的挥手道,“兄弟们加把劲,我们在县城里过夜!”
张平安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正好还可以补充一番。
“统制,那县里正有一伙金军在攻城,我估计现在已经打进城里头了!”那探马再次禀报道。
张平安伸在空中的手立时顿住了,面色凝重的问道:“金军有多少人马,你可看仔细了?”
“约莫千人的样子,穿的还是我大赵的军服,只是打着金军的旗帜而已,想来应该都是叛军吧!”
那探马恨恨的说道,不管是哪个朝代对于这些败类,都不会有好感的。
“兄弟们,杀金狗!”张平安瞬间松了一口气,长刀出鞘。
原来就是些伪军二鬼子呀。
还好!
不然,张平安又要转进了。
倒不是张平安怕了,只是连着两场仗打下来,别看他今天砍了这个脑袋,明天又取了那个的狗头。
可实际情况却是是伤兵满营,再也打不起一场硬仗了!
等到张平安领着大军匆匆忙忙赶到县城的时候,那县城城门大开,金军已经杀进了城内。
“统制,我们怎么办?”前军统领韩世忠急忙问道。
张平安笑了笑,马上下令道:“项充、李衮令你部背嵬军为先锋。
林冲你领着骑兵,把县城给我围起来,务必不要让一个狗汉奸逃了!
其他人随我进城,收拾这帮子混蛋!”
在张平安一声声军令中,全军马上开进了县城。
此时,县城内乱做了一团,城内只剩下零星的抵抗,被金军占领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
县衙。
金军将领正领着一帮手下,将此地围的严严实实。
“里面的人听着,快快出来投降!若是降了,我家将军饶你一命!”
在那将领的示意下,一个亲兵上前朝着县衙内吼道。
这金将对县衙内那的汉子,还是挺欣赏的。
金军来的时候,这城里的县令已经降了。
但这个县尉先一箭射杀了投降的县令,然后领着一帮子弓手竟然硬顶了他十几天。
倒是条真汉子!
反正大局已定,那金将也起了爱才之心,想将这县尉收为己用。
这金将想得挺美,岂料那个县尉毫不领情,在县衙内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狗汉奸,要爷爷投降,做梦!
直娘贼的,等爷爷在吃几口饭,就出来剁了你们!”
那县尉骂骂咧咧的,顿时就让金将脸上挂不住了。
不过,这金将心中马上起疑,投降的县令早就说了,粮食都供应前线大军了,这城里应该断粮了。
那这县尉又在吃什么?
莫非是有私藏!
想到这里,金将咧嘴一笑,那县尉有私心就好,只要有私心定然是有机会劝降的。
既然金将不急着进攻,周围的士兵索性就围住县衙,不停的劝降。
突然,县衙内猛的冲出一条人影,挥刀就砍翻了两个金军。
“活捉他!”金将大喊道。
那县尉挥刀准备再战时,便被旁边众人一拥而上,压在了地上。
“你可愿降!”金将看着地上狼狈的县尉得意洋洋笑道。
“死也不降!”那县尉却是个硬骨头,瞪着眼睛,咒骂不停。
“这么点俸禄,你卖什么命啊!”
金将伸手拍了拍县尉的脸,随即阴沉的朝左右吩咐道,“给我劏了他,我倒要看看他这几天吃的是什么!”
金兵中,一人马上掏出了匕首,面目狰狞的朝着那县尉走去。
“黑旋风李逵在此,给爷爷去死!”
那金将正自得意时,忽然一柄车轮大斧从天而落,直接将他劈成了两半。
众金兵惊恐的望去,就见那车轮大斧的主人是一个黑熊似的大汉。
这汉子长得铁塔一样,却偏偏扎着一对可笑的丸子头。
但,全场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这人刚才可是一斧子劈了他们的上官!
黑旋风李逵抄起两把车轮大斧,舞得如同一阵狂风,就杀入了金军丛中。
那李逵所过之处,但见断肢残臂,漫天乱飞。
金军一下子就扛不住了,人人争先逃命,只恨自家爹娘少生了一双腿。
原来是张平安的援军杀到了。
张平安领着人进城后,也就是跟金军打了几个回合,杀了一些人,然后金军就全线奔溃了。
搞得张平安还以为金军再憋什么大招呢!
哪里想到对方是真跑啊……
不过,也不奇怪。
一群连祖宗都卖了的东西,会豁出命去给金人搏命吗?
于是张平安轻轻松松就光复了县城,也恰巧救了那县尉一命。
这时,张平安颇为好奇的盯着那个县尉道,“你是这城里最大的官吗?”
“应该是了!”那县尉苦笑道,“县令跑了,后来又来劝降,让我一箭给射死了!”
“有种!”张平安竖起大拇指赞道。
“守了十几天,总算把你们盼到了!”那县尉翻身坐了起来,就朝着张平安伸手道:“有吃的没,有的话来一口呗。我饿了好几天了,刀子都扛不动了,不然那伙混蛋也不会轻易捉了我!”
张平安从马上的褡裢里,掏出一块饼子,随手递了过去,看着那县尉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问道,“你刚才不是在吃东西吗?”
“吃草根,啃树皮啊,那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
县尉吃完饼子,连衣服上掉的饼渣子也不放过,捡起来吃了个干净后,才起身郑重的拜谢道,“县尉刘直,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无妨,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张平安大度的摆摆手,又问道,“刚才那伙金军要劏了你,你不怕吗?”
张平安自己若是遇到这种情况,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十有八九会叛变。
“肯定怕死啊!”
县尉刘直坦然的笑着,随即面色一肃道,“我平时干了不少混账事,现如今金军打过来了,我寻思着,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乡亲们添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