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王贵二人带着部下匆匆忙忙来到河边。
但见永定河上密密麻麻全是金军。
这些金军划着小船,或是坐着简陋的木筏,正自对岸驶来。
金兀术为了今次的进攻,却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管李培的计策能否成功,他都要强攻岳飞部!
随后,以岳飞部为突破口,再全歼靠山郡王张平安的北伐大军,毕其功于一役!
“放箭!”
“快放箭!”
不等金军靠岸,牛皋、王贵便立刻下令放箭。
岳家军的弓箭手们忙开弓放箭,他们也无需瞄准,此时的永定河中全是金兵,尽管射就是了。
一阵稀疏的箭雨自岸上升起,紧接着便狠狠的扎向了永定河。
“咄……咄……咄……”
箭矢撞击在盾牌之上,不断发出金铁之音。
但,相比起金军庞大的数量来,那几只箭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根本就不能阻挡金军的脚步。
更有甚者,船上的金军也拿起了弓箭与岸上对射了起来。
金军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岳家军的弓箭手们很快就在对射中落入了下风。
在激烈的箭雨交锋中,金军先头部队踏上了永定河的西岸。
“兄弟们,随俺老牛一起上!”
“杀金狗啊!”
牛皋高呼一声,率先拔刀冲向了金军。
而,王贵则是一言不发,默默跟上。
这二人都明白,必须要趁着金军立足未稳之际,将他们赶下河去。
否则,今日他们岳家军就要完了!
“跟着牛统制,杀金狗!”
岳家军的士兵们眼看着自家两位统制带头冲锋,瞬间士气大涨。
河滩上,两方人马很快就撞到了一处,顿时喊杀声一片。
牛皋第一时间便寻上了个腰间挂着木牌的金军。
金太祖阿骨打时,铸金牌、银牌、木牌,分别授予万户、猛安、谋克及蒲里衍。
牛皋料定这金人不是谋克,便是蒲里衍。
擒贼先擒王!
牛皋当先对着金军提刀便砍,刀子砍在金军的盔甲上,立时溅起一溜的火星。
那对战的金军只是身子一晃,却是半根毫毛也没有伤到。
牛皋骇然发现自家手中的刀子,竟是砍不透对方的重甲!
那金军不等牛皋反应过来,狞笑着举刀便剁。
牛皋顺势往前一扑,那金军顿觉一股大力袭来,立刻就站不住脚往后倒去。
牛皋顿时两人化作了一对滚地葫芦,倒在了河滩的烂泥里。
几个翻转之后,牛皋仗着力大,将那金军压在了身下。
在金军剧烈的挣扎中,牛皋掏出靴子里藏着的破甲锥,朝着身下那葫芦头盔,猛的一发力,就刺了下去。
一道鲜血瞬间飙了出来,溅了牛皋满头满脸。
牛皋胡乱抹了抹脸,扯下金军的木牌,提着破甲锥,又朝着另一个目标扑了过去。
而,王贵则早就扔了手中的刀子,换上了腰间别着的副武器——锤子。
那锤子不大,锤头不过拳头大小。
但一锤下去,便是身上披着再重的甲,那人也扛不住。
王贵提溜着锤子,仗着还不错的身手,轻松就解决了对手。
此时,这片河滩上,金军与岳家军乱战成了一团。
没有什么军阵,也没有任何的规矩,交战双方用尽了所有手段,只为了杀死对手。
可惜,岳家军中却不是人人都有牛皋、王贵般的身手。
一番交手下来,岳家军倒下去的数量,明显比金军要多的多!
河滩上牛皋、王贵挡不住渡河的金军,而芦沟桥上岳飞亦是被龙虎大王突合速杀得节节败退。
战势明显偏向了金军一方,岳家军的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四太子好手段!”
“那岳飞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哪里能挡得住太子的兵锋。”
“没错!俺们跟着四太子,先灭了那劳啥子的靠山郡王,再南下破了汴梁城,来他一回靖康旧事!”
河岸上,金兀术身旁围绕着的大大小小金军文武官员,无不歌功颂德,马屁好潮。
金兀术受了这一番吹捧,倒是颇为受用。
就在金兀术洋洋得意之时,忽然有人惊讶的指着远处道:“船……好大的船!”
金兀术闻言,放眼望去就见永定河上数艘巨大的船只,正向着这边驶来。
当先的船上,打着一面张字大旗,船头立着一条昂然大汉。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
乌龟王八罩里边……”
这时一阵歌声,自船上传来。
“那人在唱什么?”金兀术紧锁着眉头向边身旁众人问道。
“应该是鱼歌吧,不过这词做的不好,太过粗鄙!”李培侧耳听了一阵后,回道。
“俺不管他唱的什么,快派出船来拦住他们!”
金兀术被这突然杀出的大船搞的方寸大乱,竟是要派出手下的小船、木筏去迎战?
李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在金兀术的军令下,本要进攻对岸的金军船队,马上调转了船头,向着突然出现的大船杀去。
“哈……这些金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难道要用这些玩意儿来挡俺张荣?”
那船头唱歌的汉子不是旁人,正是率着船队北上的张荣,张敌万!
张荣自从船队到了渤海湾后,便四处派出小船测量水文,这回沿河而上,恰巧倒是撞上这场恶战。
张荣对于金军的来袭,混不在意,继续放声高歌。
张荣边上的亲信见自家老大又唱起了老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大当家的,俺们现在都是官了,你现在唱这歌,不是骂俺们自己嘛?”
“你这混小子!”张荣笑着骂了回去,“这老歌俺唱着爽利,管他做不做官!”
“那倒也是!”张荣身旁的亲信听了这话,不由纷纷点头。
“闲话休说!开船,撞上去,撞沉他们!”
张荣大手向前一挥,麾下的大船对着金军船队便碾压了过去。
没错,便是碾压!
金兀术那些木筏、小船,在张荣的大船前,就如同挡车的螳螂般被轻易的碾碎。
就见张荣大船所过之处,永定河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小船,断裂的木板,以及掉入河里大声呼救的金军。
岸上,金兀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脸上被狠狠的扇了一记又一记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