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策马出居庸

张平安属实被探马带回的消息惊住了，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殿下的几个探马要么低着头，要么偷瞄着龙椅上的大汉天子。

这些刚从居庸关外回来的探马，打扮各异，有的额前留着一圈稀疏的刘海，两侧挂着小辫；或者剃了个大光头，唯有脑后结成发髻的小辫子。

张平安等回过神来，一抬眼便看到那几个探马个性张扬的发型，不由觉得好笑。

北方天气寒冷，那些胡人为什么不留长发？

张平安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等率军打到燕京后，便明白了。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这样的发型反而容易打理卫生，穿戴头盔也更加方便。

张平安从探马古怪的发型上收回目光后，便对左右吩咐道：“来人，好酒！好肉！重赏诸位勇士！”

“多谢，官家！”

“谢，大汗！”

“俺萧和尚，愿为大汗冲锋陷阵！”

殿内几个探子闻言，立刻欣喜的叩首拜谢。

大汉天子是有名的出手大方，想来赏赐定是丰厚，自己等人这趟算是没有白跑。

张平安对众人的反应，却是不置可否。

待探马离去后，张平安又开口朝着殿外道，“武统制，派个人去传武德司朱贵，入宫见驾！”

兹事体大，张平安还得再听听朱贵那边的消息！

过不多时，武松已是领着朱贵顶风冒雪的赶到了殿外。

朱贵早就不是汴梁城内的酒铺掌柜了，如今官居大汉朝武德司主事一职。

武德司起于五代，最早可上溯至后唐。

大赵太平兴国六年，赵官家改武德司为皇城司，位于东京左承天门内，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其下又有探事司、冰井务两个部门，探事司有武臣任职，冰井务则是内侍为主。

张平安嫌弃皇城司名字不好听，便又改回了旧名武德司。

而，朱贵因刺探情报有功，封武德伯，专掌武德司，相当于大明朝锦衣卫的指挥使。

朱贵一入殿，便大礼参拜，口呼万岁。

张平安等朱贵行礼起身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人将探子所带回来的情报，递了过去。

朱贵道了一声谢，小心的接过情报，细细看了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朱贵合上了手中的情报，叉手拜道：“官家，这些探马带回的消息当无问题，这是做不了假的，往北面一探便知！那些女真人简直是发了疯，竟敢对合不勒动手！”

朱贵的武德司也有派出人马去居庸关外探查。

两边收到的情报一对照，更加不会出差错了。

但，女真人在南面与张平安对峙的时候，竟还设计诱捕了合不勒，倒是真的出人意料。

那合不勒汗一统草原的时候，曾与塔塔儿部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合不勒也不愧是草原雄主，为了平息双方冲突，共抗女真人，便将女儿嫁给了塔塔儿部的首领。

但在其护送女儿至塔塔儿部后，塔塔儿人突然反水，抓合不勒与其长子，献给了金军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磐。

完颜宗磐当即欣喜若狂，连夜将合不勒等人押往了上京会宁府。

而，蒙兀人在骚乱过后，便在合不勒之弟俺巴孩的带领下，猛攻金国各处，希望能救回合不勒。

女真人这是要玩两线做战的节奏？

还是说看不起他张平安？

张平安当下便有了决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北伐势在必行！

待解决了心中疑惑，张平安转而玩味的看着朱贵，调笑道：“今日却是叨唠武德伯了。你且回家过年去吧，莫要让几位夫人等的急了。

只是近日听闻你又纳了几房妾室，可得保重身体呀！”

“好叫官家知道，臣朱贵不敢因私废公！”

朱贵当即诚惶诚恐的跪地回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朱贵执掌武德司，听着威风，但也不过是个特务头子罢了。

若是没了张平安做靠山，分分钟就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好了，好了，说笑罢了，武德伯莫要如此！”

张平安笑了笑，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而，朱贵则是心神不属的被人领出了宫。

张平安看着朱贵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容立刻便消失了。

他方才一番话，想必不日便会传遍整个燕京城吧。

大汉朝新立不过半年，但张平安麾下的文武各个争着在燕京买房置地，娶妻纳妾。

其中，最离谱当属韩世忠，竟是托人花重金从汴梁赎了一个姐儿回来！

若不是那女子叫做梁红玉，张平安早就下旨，好好斥责一番这个泼韩五了。

大汉朝才安逸了半年，张平安麾下的文武都成什么样子了？

莫非他们真的以为打赢了一次女真人，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张平安这次面见朱贵，除了要问下女真人的情报，也有借其之口，好好敲打一下文武百官的意思！

忒不像话了！

果然，朱贵出宫之后，燕京城私底下的风气为之一肃。

这便是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吧。

而，在春节假期里，张平安这个大汉官家也没有闲着，频频接见朝中重臣。

大汉朝的兵马，更是以整编的名义，调动了起来。

林冲在扫荡南京道的行动结束后，所部开始往居庸关进发，名义上是为了驻守雄关，以防女真人南下。

而，定远公武植也被急急从西京道的调了胡来，负责起了燕京城防。

至于镇远公韩世忠则领着所部兵马，往白沟河方向移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泼韩五这是去防着河北岳飞呢。

同时，太行山上的护国大法师鲁智深也收到了调令。

花和尚一开春，便率军出了太行，囤兵于汉夏边境，与西夏的黑水镇燕军司遥遥对峙。

在大汉朝的兵马调动妥当之后，春季都过去了大半。

此时，北方的寒冬已是离去，冰雪慢慢消融殆尽。

这本是个耕种的季节，若是放在草原上，那便是饿了一个冬天的牛羊，开始敞开了胃口，大吃特吃，长膘长肉的时候！

但，就在这么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燕京城内忽然沸腾了起来。

金鼓齐鸣声中，一只只兵马自城内络绎不绝开出，往居庸关方向而去。

在大军之中，一杆龙旗高高飘扬，分外扎眼。

大汉天子张平安，竟是又亲自挂帅，再次出兵北伐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