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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像是一个.....巨大的婴儿?
他迅速的不动声色的扫了周围一眼,身边的同学们都昏昏欲睡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台上的老师们也毫无异样。所有人,从老师到所有学生都仿佛没有看到那个婴儿。
所以魏莪术确定,那就是所谓的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他不知道该叫它们什么好。
那个东西仿佛刚刚出生的婴儿,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当他走到台上的时候,魏莪术看清了它的面貌。
那是一个巨大,漆黑的肥胖婴儿,从台下粗略的估计它的身高,恐怕足足有将近两米高,而且诡异的是它没有眼睛。
原本应该长着眼睛的位置,上有着七八只巨大无唇的嘴,里面吐露出的牙齿和人类的一样,白森森的,里面有着舌头不断搅动,唾液横流。
而他的嘴里,在那个巨大的婴儿张嘴的瞬间,魏莪术极好的眼神让它头皮发麻。
它的口腔里竟然全都是眼球。
全都是眼球,从舌头,到喉咙里到口腔内壁,全都是挤在一起的眼球,密密麻麻,让人看一眼便会头皮发炸。
此刻,所有眼珠子都在乱动,继而像是感受到了魏莪术的目光一般,原本向着不同方向扭动的这些瞳孔,一齐咕噜噜的转动,它们齐刷刷的望向台下,试图找出它感受到的目光来源。
这样的诡异情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惊叫出声,但魏莪术没有。
从小见惯了他人无法看到的异常事情,让他对此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冷静——起码没有把慌乱表现在脸上。
他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微微低头让黑色的发丝垂下,用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魏莪术的隐蔽做的及时,动作幅度也控制在了最微小,成功的让这个肥胖的婴儿没有找到他的视线,它真的和个婴儿一样,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它现在的注意力,似乎更集中在台上喋喋不休的校长,它震颤着走到了校长身后,像是没有恶意的恶作剧一般,伸出肥嫩的双手在校长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仿佛要捏断他的喉咙。
它知道台下有人能够看到它,因此,当它做完如此幼稚的动作后,冲着台下咧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如果这种笑声发生在正常的婴儿身上,只会让人感觉憨态可掬,但一个两米高的巨大漆黑婴儿发出这样的笑声,就有了说不尽的诡异和恐怖,尤其是它的眼部裂开的七八张大嘴,此刻随着笑声一起咧开。
随着这样的一咧嘴,它嘴里的眼球“噗噜噜”的掉在地上很多,活像是一串烂掉的葡萄。
正在发言的校长看不到,只觉得地面上似乎有黏糊糊的东西,他头都没低下,依然进行着长篇大论,习惯性的用皮鞋扫了扫脚边。
所有人都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有魏莪术看到,那些眼球从婴儿的嘴中掉出,从台上滚落,一路滚到了自己面前。
本能告诉魏莪术,不要去看落在自己脚边的东西,他想要闭上双眼,但那颗眼球没有丝毫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在他闭眼前的一瞬间,一颗眼球缓缓的从面前滚了过去。
这颗眼球正在与他对视。
“糟了!!”
极其不妙的预感在魏莪术的心中猛烈的炸开,让他每一根汗毛都不由得倒竖。
他不再掩饰自己能够看到的事实,黑色的眼眸猛地抬起,坐在人群中的他直视那个诡异的巨大婴儿。
正如魏莪术拿不详的预感,那个异常一直在等待着他的视线。
它竟然开始了大笑,从它眼睛处的嘴开始大笑,这笑声尖锐刺耳,完全不像是生物能够发出来的异常声音,但是体育馆内所有的人都仿佛置若罔闻。
这是针对魏莪术的笑声,忽然两股热流从耳边留下,他用手摸了一下脸颊,温热的鲜红液体明显是自己的血。
这可怖的大笑是针对他的讥讽,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魏莪术知道,恐怕自己出声提醒他人的话,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
绝对不是一个层面的,仅仅是它的声音带来的震慑,就远超魏莪术至今所见的所有异常,包括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强到诡异的番茄。
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它们给魏莪术带来的威压不如面前这个黑色婴儿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与之相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异常简直和路边的小猫一般可爱温顺。
可以说,这个婴儿掉落的一颗眼球,所带来的扭曲和恐怖感都远超它们全部,这份压迫感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活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
魏莪术默默地抹了抹自己耳朵渗出的鲜血后,注视着那婴儿的眼神不敢有丝毫偏移,甚至连自己手指粘的鲜血都不曾用余光瞥一眼。
手背上沾染鲜血的手安静的握拳,静置于自己的膝盖上。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它,他更要看清楚它想要做什么。
魏莪术无声无息的扯了扯嘴角,垂下双手,任由耳朵的鲜血继续流淌,那是耳膜破裂带来的毛细血管出血,像是涓涓的红色溪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了下去。
“同学!你耳朵好像出血了!”
他身边的同学余光瞥到了这一幕,小声的惊呼,好心的想要提醒魏莪术,魏莪术只是冲他微微的摆了摆手,目光都没移开。
魏莪术的目光一刻不敢曾离开台上那个诡异的婴儿,因为他在警惕着,警惕着它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台上的婴儿继续的笑着,它笑到腰都弯折了下去,又夸张的向后抬起,上半身摇摆的仿佛一颗芦苇,透露着说不清楚的癫狂诡异,还有.....异常感。
在只有一个人能看到的舞台上,它放肆地表演着让魏莪术笑不出来的滑稽动作。
没有人能听到的尖锐的声音让他们体育场的吊灯瞬间爆炸了一个,碎裂的声音与掉落的玻璃灯罩引起了学生们的惊呼,那一片区域猛然的暗了下去。
校长啧了一声,敲了敲麦克风,示意大家不要大惊小怪。
“同学们!同学们!不要大惊小怪!后勤部,麻烦去收拾一下掉下来的玻璃,最近器材的质量越来越.....”
校长的话还没说完,他发现自己的视野似乎猛然的拔高了一节,继而整个世界都开始了旋转。
这就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
他的脑袋瞬间被扭了下来。
在学生的视角里,灯忽然炸开,然后校长说不要大惊小怪,接下来,在所有人眼中,众目睽睽之下,校长的脖子忽然诡异的凭空的扭了好几圈,就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般滑稽可笑。
这位中年校长开始有些秃顶的脑袋被活生生的拔了下来。
鲜血就忽然从他无头尸体的脖颈上猛烈的喷出五米高,和喷泉一样洒落下来,在体育馆的天花板上顶棚上喷出一大片暗红色的斑痕,血液的喷泉洒在最前排的学生脸上。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一直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体育场馆里安静的可怕,只有校长脖颈处从血液“咕噜咕噜”的翻涌。
最前排一个女生被喷溅的满脸鲜血,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在场的所有人才从愣住转变为惊恐,整个体育馆内转瞬之间沸腾。
整个室内的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的开始混乱。吵闹声,怒骂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乱成一团。
众目睽睽之下,校长的头颅忽然掉了下来,血液从他无头的尸体中喷泉一样喷出,那滑稽的麦克风甚至还忠实的在场馆内回荡着他胸腔血液的声音,扑哧扑哧的直响。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种恐怖的景象下保持冷静。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人群中某个不显眼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的离开了。
体育馆的学生们像是被火焰撩烧的蚁群那般,互相践踏着冲向体育馆的大门,为首的学生充满惊恐与渴望的打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他刚刚显露在脸上的惊喜,还没等绽放就彻底凝固了下去,几种复杂的情绪凝固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一个扭曲的调色盘
——打开大门后,面前只有黑色的屏障,所有人都离不开。
那尖锐的狂笑还在继续,灯一盏接着一盏炸裂,整个体育馆内的灯光明灭不定。
校长的无头尸体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原状,穿着西服的尸体手里拿着a4纸打印的发言稿站在讲台中央。
这具无头尸体正上方的天花板全是鲜血,还在向下滴滴答答的掉落,像是外面的雨点染红了无头尸体的白色衬衫。
脸上喷溅着鲜血的学生们无头苍蝇一般疯狂的试图冲出这个体育馆,绝望而歇斯底里。只有尖锐的笑声依旧,以及灯光一个一个的炸裂。
仿佛疯狂的舞台剧。
魏莪术早在那怪物开始尖啸的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目标很明确,阶梯观众席的后面有备用的消防通道,可以直达外部,而且那附近有一个消防急救箱,里面有几个消防斧和灭火器。
这怪异的婴儿明显与自己认知中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不处于一个次元,空手对上它,除了增添一个尸体外毫无作用。
魏莪术阴沉着脸,拼尽全力的跑到了没有打开高射灯的观众席后方,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越阶梯式的坐席,来到了那个应急消防通道的大门处。
这里远离那个异常和混乱的漩涡,背后的哀嚎声惊恐声接连不断,就算不回头,他也能猜到那是何等的惨状,这让魏莪术本就锋利的眼神更加的阴沉,双手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那完全是地狱的场景,看不到的巨大婴儿异常,笨拙的去猎杀人类,猎杀那群即将高中毕业,有着无穷未来的年轻人类。
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偏偏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份责任和内心的焦躁让魏莪术喘不过气。
“他妈的!给我打开啊!”
魏莪术怒吼了一声,因为手部的颤抖和消防知识的缺乏,他尝试打开三次消防柜都没能成功,听着背后的哀嚎声,他不由得青筋毕现,一拳愤怒的砸在了消防柜的钢化玻璃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