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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倒塌的巨大建筑在他的身后从根源外侧砸落到了荒野之上,猎猎的风都变得炽热。
江暮云缓步的走向了魏莪术所在的位置,魏莪术因为在恶魔游戏中近乎一个月的连续战斗,还有过度悲伤,昏迷在了树根旁。
莫道桑标志性的那把长刀与剑,静静的放在他的身旁,此地却已经没有了那位绝世的强者。
无风时代的领军人物,所有镇异常者内心的传奇,他同时也是江暮云刚刚结束学生时代时候,尚且没有崭露头角时候,最值得信赖的老师。
江暮云没忍住暴怒,一拳横着敲向了身旁的进化树残骸。
他在暴怒下没有控制魂压的输出,这让坚不可摧,硕大无朋的进化树以接触点为圆心,毫无声息的消失了一块几十米的巨大圆形,一瞬间被恐怖的烈焰瞬间烧为了飞灰。
只是一拳溢出的魂压,就已经恐怖如斯,烈焰一样的魂压像是荒野上的太阳。
“抱歉,我来晚了。”
他昂贵的白风衣下摆都还在燃烧,那是刚才一瞬的极速下魂压都无法保护的边角,因为速度太快,就算是被魂压覆盖,也还是与空气摩擦点燃。
当代火风江暮云,低垂下了自己的视线,说出了道歉。
但谁又能责怪他呢?整个大陆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寻常人想要抵达另一端,需要穿过十余个国家,穿过广袤无垠的炎国,花上十几天也不意外。
就算人类最先进的超音速战机,都需要起码五小时才能跨越,就连时区都会变化数次,而他却在感受到异常的第一瞬间毫不犹豫地驰援,长度跋涉。
火风的法,属于释放与转化的类型,由此开发而出的极速,就像是火一样暴烈,更适合战斗中的中距离使用,跨越大陆这种超远距离的跋涉,相性并不是那么好。
就像是让一只猎豹长途跋涉,让百米短跑运动员去跑马拉松。
尽管如此,他的速度依然很快,快的不可思议,只用了一个小时便横跨大陆,这是科幻小说都不敢写的设定。
他沉默的看着魏莪术,这个他也很中意的少年身上全都是伤痕,冥冥之中,江暮云有一种感觉,他或许,真的可以成为莫道桑老师心目中的那个存在,“影风候补”。
“也好。”
江暮云席地而坐,坐在了魏莪术的身旁,抬头仰望空中的蓝天。
“也好....”
江暮云伸手,想要替莫道桑收起那把寒海长剑,却发现它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地在鞘中断裂。
望着断掉的长剑,还有上面雕刻着的“风萧萧兮”,苍凉与哀伤填满了他的胸膛,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底的愤怒。
铺天盖地的火焰,便因为他的愤怒,由恐怖的魂压转化而成,顺着进化树巨大的残骸,焚天而上。
“似此星辰非昨夜,几人风露立云霄?”
千米的火柱下,看着那把断剑,江暮云忽的弹剑而高歌,嗓音不像是他外表看着的那样年轻,反而有着说不清的沧桑。
高亢的长歌混着无比磅礴的魂压,直冲云霄,熊熊的烈火无穷尽一般的焚烧那颗巨大的进化树残骸,几千米高的火柱让整个荒野温度都变得极高。
火焰,自远古的时期,便是代表着毁灭。
“人间白发,英雄远逝,剑胆成灰。”
当魏莪术睁眼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那燃烧千米的进化树残骸,这颗巨大的树木此刻正在疯狂的燃烧,魂压转化而成的火焰几百米的火舌毫不留情的舔舐着它,那火焰太过明亮,反而照的荒野有些昏暗。
白发白衣的男子背对着魏莪术,弹残剑而悲怆的高歌,很难想象这样巨大的魂压和火焰都是一个生物所能造成的结果,这比天灾还要恐怖。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立尽斜阳!”
“不过是人间白发,英雄远逝,剑胆成灰!”
在焚天的千米烈火前,那个面容精致的像是男明星,平日里总喜欢开玩笑的江暮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当代的火风,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褪去了外在的华袍,世人才忽然惊觉,他其实一直在内里穿戴着铿锵的铁甲。
火风的风徽是赤红的不死鸟之羽,这个风徽的含义是“燃烧心火,焚尽绝望”。
此刻,当代火风在无边的火焰前,用他的高歌去送别另一名绝世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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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游戏的生还者,十不足一,波及面实在太过巨大,这给中枢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但所有的压力,都敌不过文件上的那一行字。
“【特甲等】莫道桑阵亡。”
据说恶魔游戏的本质,就是一种进化树的外在体现,它出现在不同的时代,已经出现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是筛选出有希望的强大生命,去晋升为神。
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其中都可能发生,因为无穷的时代堆叠,那里的时间是交织的,混乱的。
据说,那进化树有了自我的意识,作为进化路径本身,踏上了进化之路,几乎成为神明。
据说,那一战的莫道桑领悟了境界,斩杀新神于荒野。
莫道桑的强大与号召力,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顶峰,百年前无风时代的旧事也被再一次重提,白夜斩无相的传说经久流传。
但无论如何,旧时代的传说如同流星一般落幕,有些老人裹紧了衣服,新时代或许正在到来。
莫道桑,无疑是旧时代中最耀眼的那一颗星辰,并且在离去的最后一战里,释放出点亮了苍穹的光与热。
“横跨两个时代,依然如此,实在是让人敬畏而又震撼。”
莫道桑的葬礼却很简单,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出席。
白发的真君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花束,学校里最大,最隆重的会议楼里,放着莫道桑的风衣,与那把断裂的寒海。
“老家伙,你比我走的还早,以后就没有比我更酷的老头了。”
戴着牛仔帽,穿着西部夹克,牛皮腰带上套着左轮,拴着一把白鞘东国打刀的老牛仔放下了手里的那支鲜红的玫瑰,想了想,又放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龙舌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