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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的刀刃本如同雪花银一般,但经过磨剑师的修复与研磨,在“内云”与“鸣泷”两种砥石的磨砺下泛出一抹内敛的铁色。
这抹铁色,就是极致锋利的表现。
在大量魂压高速的推动下,惊蛰出鞘的声音如同炸雷,刀刃就如同雷电一般,短暂的超越了声音的轰鸣,先一步斩出。
精气神都在这一瞬间集中到极致,之前的所有动作都为了打乱制怒的架构,这一刀势在必得。
制怒脚下的场地被掀起,这让他身躯短暂的失衡,微微的向后仰去,惊蛰的刀刃便瞄准的是他的喉咙。
“不错。”
制怒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几乎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风衣的领口微动,他握着木剑剑柄的手指也微微一动,那把轻飘飘的木剑划过一道凄厉的剑光,逆着魏莪术惊蛰的刀刃刺了过去。
惊蛰的刀刃何其锋利,在魂压和魏莪术的臂力下又何等的迅猛,制怒却能让剑尖在失去平衡,失去先手的瞬间,精准的触碰到了刀刃的那条“线”,他对于剑的精准让人叹为观止。
这应该是一个绝对的死局,制怒的魂压控制在丙等最低的限度,肉体的素质也仅仅强化到这条及格线上。
这个状态的他,无论是肉体还是魂压,都无法和魏莪术这个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魂溢症媲美,更何况他还被抢到了先手。
惊蛰也确实如同理论上一样,势如破竹的斩开了那把木剑的前半段,甚至因为斩的速度太过快速,刀刃带起来的风压将劈开的木剑又顺着木头的纤维纹理扯开,木剑的前半段如同一根炸开的扫帚。
制怒握着木剑的手依然稳定,淡然,他把丙等及格线的魂压全部集中在了靠近剑柄的后半段上,前半段彻底舍弃了防御,这就导致惊蛰忽然的卡在了木剑的中段里,速度猛然的下降了。
这样的变故只发生在瞬间,就算是魏莪术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破!”
制怒轻吸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吐气开声,没有大吼,但声音在魂压的加持下如同撞击大钟的木槌。
他握剑的手同时施加在木剑上一个“拧”的力道,竟然硬生生的把整把惊蛰从魏莪术的手中“拧”了出去。
惊蛰锋利无匹的刀刃旋转着飞上了空中,足足飞到了十多米的高度,锋利至极的A级古遗物刀刃名不虚传,像是切豆腐一样切入了这个实战场地极高的顶棚上,刀刃发出“嗡”的鸣响。
惊蛰出鞘的魂压加速,魏莪术巨大的臂力,都被制怒这一“拧”汇聚在了一起,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最后沿着切线向上飞去,彻底脱手。
这一切形式的逆转,都发生在不足一秒之内,两人的力量都是丙等,超越人理,所以这三四个回合之间的动作与博弈常人根本看不清。
魏莪术本能的后撤,他的战斗经验和天赋让他开始构建出自己的斩剑,但这一次并非单独一把,而是整整七把。
同时凝聚七把大小不一的黑色斩剑,也只有魏莪术魂溢症带来的恐怖魂压量可以支撑。
魂压就像是洪水一般从他的肉体中被提炼而出,继而构造,刀割一般的痕迹出现在了他的右手手背,那是七个结点组成的大半圆弧,伤口上的血液红的耀眼。
魏莪术的大脑同时开始了极速的推演运算,脱胎于【谋杀连珠】,更擅长正面厮杀的【残杀连珠】,已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启动。
但没等他完成第一次推演,一把木剑从上到下,像是一根棒槌一般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头顶。
原来是制怒,在一拧剑让魏莪术惊蛰脱手之后,他不急不慢的走了几步,手握木剑的剑柄走到魏莪术的面前。
看似只是几步,但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恰好处于魏莪术从震惊之中思考对策的那个空挡,进入了他的身前。
只剩后半段的木剑已经不像是一把剑,倒像是一根棒槌。
制怒无视了魏莪术身体忽然出现的巨大魂压,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直直向下挥剑,敲在了他的头上。
“邦——”
随着这一声,魏莪术的眼前一黑,头脑中的意识猛然断线了,他还能看到周遭的画面,但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就像是醉酒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视角摔落在地,发出了扑通的声音。
制怒收剑而立,身姿挺拔,一尘不染,完全凭借着只有丙等及格线的魂压完胜了魏莪术。
唯一的槽点,便是他手里的木剑,除了剑柄之外全都炸裂开来,像是炸开的木头花一样。
“他的脑袋,也太硬了....”
制怒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可是用丙等及格线的全部魂压强化了这个木剑,竟然还是在魏莪术的头上炸裂开来了,他的头硬的像是一块魂钢。
“....”
他忽然收回了放在木剑上的目光,有些惊讶的看向了魏莪术,他刚刚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是按照“让他昏迷几小时”的力道下的手,却没想到这才不过几秒,魏莪术就能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即使是站在大神通者的视角高屋建瓴的去推测,他发觉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魏莪术的肉体强度。
毕竟是所有的灵魂都与肉体合二为一的特例...
制怒略一思考,便也理解了其中的关键。
“刚刚这一战,我使用的魂压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远低于你,并且也没有动用任何超出丙等的手段。”
魏莪术心服口服,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如果是真剑,那么刚刚他晕过去的那几秒足够死个十多次了。
制怒很意外于魏莪术承认的如此干脆,在他的印象里,但凡有些强于他人的年轻人,总是很难接受自己的第一次失败,更何况还是这种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的完败。
但魏莪术这个履历耀眼到不真实的年轻人,心态成熟的不像是个十九二十的少年。
制怒微微一招手,深深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惊蛰瞬间落下,绕过几个弧线,安稳的落入了他的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复盘一下?”
“还请师兄赐教。”
魏莪术求之不得,完全没有刚刚完败的失落,只是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顶,里面还有不少的木屑,显得他格外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