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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异常大君之战落下帷幕,送回裴家的只有一把折断的长剑,还有那红色的剑鞘。
那天下着大学,南方十年一见的大雪,血在红鞘上浓的化不开,而雪落在冰冷的断剑上,融化成一滴滴清澈的水,泛着剑的钢色。
在之后,按照祖父的意思,这把剑所提炼出的魂钢,锻造成了一把剑,任何人不得干涉,赠予没能成为剑者的裴洗剑,这是他这个一生沉浸与剑上的男人最后能送给后代的礼物。
“只要能够多思考,出剑就可以无念无想,更快,更快,更快!”
所以裴洗剑以心思缜密而细心著称。
“出剑的时候,就要将自己化作一个兵器,无悔无惧无悯。”
所以裴洗剑的剑,快到如同一道铁色的光。
裴洗剑的这一剑,挥舞的极快,快到了极致,甚至超过了魏莪术的反应上限,他都有一瞬间丢失了对剑的轨迹捕捉。
这一剑,狠狠的斩入了吴冯河的大臂之中。
“....”
吴冯河也无法捕捉这样的一剑,但他的肌肉能够。
他大臂的肌肉瞬间放松又收紧,在裴洗剑的这一剑斩入的瞬间完成了几百次的循环,最后用坚固无比的大臂骨拦住了剑刃。
解放,百分之百的解放,让魂压浸润了他肉体的每一寸,丙等的魂压完全毫无保留地强化了他本就恐怖的身躯,让骨骼比魂钢还要坚固,让肌肉比心金还要柔韧。
【狮子铸骨】,吴家独有的强化骨骼的魂压使用方式,搭配解放这个法一起使用,能够让骨骼的硬度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像是传说中狮子匠亲自用巨锤和铁砧锻造的骨骼。
这个用法,原本是让人体骨骼能够承载住吴家那些非人强悍的武技,承受住自身魂压强化后的力量,才被研发而出,在此刻却被吴家不折不扣的天才,吴冯河,作为一种激进的防御技巧用了出来,卡住了裴洗剑的铁剑。
没有等裴洗剑抽出长剑,或者说他已经用出全力抽出,也只能让剑刃在处于【狮子铸骨】状态下的臂骨上流出一道痕迹,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吴的左手小臂向外,用手指节狠狠的夹住了剑身,再次加固了固定的力量,那双指内扣,魂压通过解放这个法,将无穷的力量赋予给了这两根不起眼的手指。
【二龙钳】,可以轻松钳制对手的武器,甚至让它脱手,被吴冯河用在了这里,加固铁剑,不让裴洗剑抽回。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臂高高的抬了起来,拳头以一个奇妙的手形握住,呈现出单手的大狮子印。
【唯我铁骨,锻魂如一,链锁决断,释缚焚榇!】
独特的真文从吴的口中仿佛爆喝一般,压缩到了几个音节,他丙等强悍的魂压完全的解放而出,而这些魂压毫不留情的灌注到了举起的右臂,解放的作用下,带来了恐怖的魂压强化效率。
他的手型瞬间再变,仿佛虚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锤,向下毫不犹豫地狠狠的砸去,砸在不愿意松开铁剑的裴洗剑身上。
这一拳,如同铁炮,丙等的魂压,加上吴家恐怖的力量与法,这一下就算是钢铁或者高楼的承重墙,也会瞬间被轰碎!
裴洗剑硬生生的用自己的魂压抗了下来,但口中也猛地喷出一口红色的血液,惨烈无比。
“放手。”
吴冯河高高的再次举起了右手,向下用蛮力砸去,不断地砸去,但裴洗剑却始终没有松开握着铁剑的手,只是用魂压硬抗下去。
每一下的力量,可以与二战时期老型号的坦克主炮媲美,砸到第四下的时候,已经有观众彻底看不下去了,但主席台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裴家数年不见的家主,裴雨农,正坐在原地巍然不动,看着这样惨烈的比赛现场。
“够了....”
魏莪术叹了口气,并不是说给吴冯河听的,而是想要说给裴洗剑学长。
他平时一丝不苟,仿佛用尺子画出来分界线的衣物,已经被吐出的鲜血染红到凌乱不堪,英武坚毅的脸庞完全狼狈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他依然不愿意松开铁剑,就此认输。
“洗剑,够了.....”
孟俊仁看不下去,身躯如同铁塔一样的他,青筋暴跳,握住了狮怒长剑的剑柄。
“.....”
吴冯河就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下定了决心,手臂再次高高的举起,但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蛮力。
魏莪术觉得,从第二拳开始,都已经超越了当年接近疯疯癫癫,接近准乙等的那个强化特化的秘银之蛇,暴食。
第四拳,吴冯河用上了吴家的武技,【锤铁砧】,这一拳的气势宏大,以天为锤,以大地为铁砧,对手自然是夹在其中被铁锤反复捶打的那块铁。
裴洗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然踉跄着战直了,眼神却清澈无比,仿佛内心的念头通达。
“对不起,爷爷....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成为一个剑者。”
“我做不到毫无理由的挥剑,我能做到的,只有贯彻自己的意志。”
“就算代价无比沉重.....”
魏莪术拍了一下黎圣若的肩膀,后者无需多言,直接抽出那把纯白的晦明长枪,与魏莪术仿佛两道流光一般就要冲上擂台,哪怕破坏大赛也在所不惜。
比他们更快的,是孟俊仁手中的狮怒,他发出了狮子一样的怒吼,生生的将一米六的长剑直接抛了出去。
在南方校区,林轻弦,释寂和尚,还有玄冥和江火衣,也已经准备冲上擂台。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吴冯河手里如此恐怖的“锤铁”确实落下了,却没有落在裴洗剑的身上,而是向着自己的身侧狠狠的砸去,将场地轰出了巨大的坑洞,扬起的尘土甚至碰到了五六米高的结界,又无力的落下。
吴冯河用右手轻轻的将铁剑从自己的手臂伤口里推出,抱住了裴洗剑,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部,任由自己大臂流淌鲜血。
“裴洗剑,你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一向给人暴躁且不讲道理的吴冯河,此刻抱着裴洗剑,一反常态,没有丝毫的暴躁,很平静的这样说到。
裴洗剑露出了苦涩但又释然的笑,就这样昏倒在了吴冯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