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029.天然理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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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的沦为魔土乱世的东京，道德和常识都已经崩坏，旧有的文明与规则更是化作一团废纸，人是很难判断出对面到底处于什么立场，但唯有一件事情始终未变。

拔刀相向，便是敌人，便会分出生死。

当魏莪术构造出斩剑的那一刻开始，两个都是丙等的高位强者心照不宣的把它当成了开战的信号。

冲天总司将手中那重心难以驾驭，有着“波涛乱”刃纹的古刀，加州青光高高的举起，将刀刃向上，刀背搭在左手的虎口之上，整个人的态势就如同拉满的长弓。

没有寻常丙等战斗时候那惊人的声势，也没有磅礴到可以扭曲视野的魂压，魏莪术和这个年轻剑士的战斗安静而肃杀，一人干脆没有丝毫魂压，而零一人则把自己的魂压都凝聚到了极点。

“不容小觑的对手。”

这是进入对峙状态第一时间，魏莪术内心本能的感受，对面那个看着有些轻浮，态度轻飘飘的剑士，绝非寻常的丙等可以概括的，他的刀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砥砺而出的，战力放在丙等也堪称绝顶，难怪于剑圣会让他来负责在守屋宅邸里守株待兔。

只是一瞬间的安静，但却把时间的感受拉到了无限长，冬日的寒风潇潇的吹来，冲田总司的羽织也随之飘摇，唯有锋利的刀在虎口上纹丝未动。

“来了。”

魏莪术看着他羽织的飘摇，这浅葱色的高级布料在某一瞬间的飘动忽然多出了不自然的皱褶，绝非是寒风吹拂，他发挥到极致的五感自然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违和。

脚步一错，刀与斩剑的光影一明一暗的近乎同时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极速动了起来，不分先后。

冲田总司的脚步抬起，魏莪术的身形也一同瞬间进入了高速的模糊，竟然是同时进入了超高速的状态，转瞬之间斩剑就与那把加州青光对斩了二十余次。

羽织不寻常的扰动刚刚停歇，两人已经背对着出现在了十余米开外，地面上的枯山水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斩切痕迹。

“啊啊，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跟得上我的“缩地”。”

他单手叉着腰，把昂贵而颇具历史意义的加州清光轻浮的靠在肩膀上，敲打了两下，语气有些沮丧的扭头看向魏莪术，他本以为刚刚可以一刀就重创对方。

魏莪术其实心中也有着小小的惊愕，对方的“缩地”在直线加速之快，启动之迅猛，是他在丙等中从未遇到过的。

就算是吴冯河那种强大到极致的丙等，他的瞬行“风休云身”“游龙步伐”，都很难与刚刚那一瞬冲田总司的步法加速媲美，或许快到能够留下残影的“浮光掠影”能够比拟？但论毫无征兆，也有着差距。

或许只有身为魂溢症和没有魂压的他，大力出奇迹，把一切魂压都用在爆发性加速上的瞬行能够跟上。

魏莪术脸颊一侧，悄然地传来了凉意，那是不轻不重的一斩，在刚才一瞬的对攻拼刀中没能拦住，擦过脸颊，锋锐至极的刀刃与迅捷至极的刀法，让这一斩擦破了魏莪术的肌肤，流下殷红色的血迹。

“无名三段突，被你拦住了两下，作为初见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冲田总司眯着眼睛，他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刚刚最后那一下可不是为了擦伤他脸颊才挥舞的，分明是冲着重伤他而全力斩出。

魏莪术没有管脸颊的伤口，他反而把目光放在了手里的漆黑斩剑之上。

已经是敛式的斩剑，在每一次对拼的时候都被轻易的切出了豁口，这说明对方不仅刀的品质极高，而且刀法也犀利，就算纯粹的魂压构造物也不能幸免。

事实上魏莪术的感受没错，冲天总司不仅仅是身法和魂压的等级是天才，他的天才更体现在剑术的造诣上。

出身于“天然理心流”的他，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最高位的免许皆传，走到了流派的尽头，四大秘剑，三大奥义尽数通晓，并且还是流派的代师范。

魏莪术的刀法曾经被剑者公孙凑盛赞为“天生知道如何斩切的天才”，握住刀的一瞬间就已经几乎走到了刀法的尽头，能够在最恰当的时机，用最迅猛的发力斩出最犀利的斩击。

但这也只是“几乎走到尽头”，天然理心流几百年的传承发扬，积累下的剑术被冲田总司这个天才融会贯通，在剑术对决的瞬间还是压制了魏莪术这样“完全天赋”一头。

这并非值得沮丧的事情，反而说明了魏莪术天赋的恐怖，仅凭握刀不到半年的时间，借助【刃】相性就已经能与发展积累近千年的剑术流派对拼而不落下风，要知道这个流派里的一招剑术可能是某个剑士把一生沉浸在刀中换来的。

而且，魏莪术真的就落于下风了吗？

“撕啦”一声，无比突兀的裂帛声传来，让冲田总司愣在了原地，顺着他的目光，一道口子从羽织边缘裂了开来，切口无比平整，正是斩剑的手笔。

“五五开吧，算是。不，六四开？”

魏莪术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剑士是一位同样丙等里称得上绝顶的对手，他摒弃了全部的杂念，只剩下了纯粹的战意。

就如同对方的剑一样，魏莪术能从其中感受到与轻浮语气截然不同，洗练到仿佛雨后天空一般清澈的杀意。

“第二回合，要来喽！”

冲田总司也露出了笑容，无论他嘴上怎么说，眼睛深处始终保持着海水一般的平静，他再次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那把加州清光，由东国最有名的月山家研磨修复的刀身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好看的群青色，与他眼底的青光如出一辙。

天然理心流，【平青眼】。

再一次的脚步抬起，交错，冲田总司的脚步细碎而高妙，这一次并非强调出手必杀的“缩地”，而是更加具有变化性的“五轮返”。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魏莪术手里仿佛虚影一般的斩剑，也能感受到其刀刃上收敛的恐怖魂压。

魏莪术这一刀用上了全力，直取他的持剑手。

“哦！真是危险！”

就在即将斩落的瞬间，冲田总司就像是本能一样忽然止住了步伐，向后就像是一只猫科动物那样本能的一躲，竟然松开了握着剑的双手，任由魏莪术的斩剑从中间穿了过去，这才再次握住悬空的剑柄。

“啪”的一声轻响，魏莪术必杀的一斩已经落空，反而是冲田总司已经高高举起双手，反着握住了刀柄，刀背靠在自己的手肘上，优雅的像是弧月。

魏莪术整个侧身和背部都因为一击落空而暴露在了冲田总司蓄势待发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