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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回忆里逐渐清晰的画面,魏莪术陪着守屋琉斗在有些残破的旧宅之中穿行,他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茫然。
一种从内而外,隐藏在魂压之中的记忆开始解冻,就像是一个冰块融化,流出来的冰水凉的沁人心脾。
与守屋琉斗的表情越来越茫然不同,跟在他身后的魏莪术却是越走表情越发凝重。
守屋琉斗迷茫的行走时,无意间便张开了冻结界的这个法,在守屋旧宅里走的每一步都越发的精准,最开始的时候脚步杂乱,就连魏莪术都没能发现事情的异常。
但很快,他不想发现也难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瞬间开始,周围的景色开始了瑰丽的变化,这是借助冻结界进入了某个东西的内层——一个隐藏在守屋家宅邸地基深处的结界内层。
瑰丽的色彩,伴随着梦幻一样的幽紫与冰一样的浅蓝,像是人最底层的幻梦,又像是具体到某一个冬日清晨阳光下的冰块,无比复杂的展开了。
这无疑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景象,结界的魂压能够直接干涉空间,已经是特丙等的魏莪术虽然没那么精于结界学,但强大的魂压让他也能够感知到这份变化的来源。
这个结界,绝非寻常人能够留下的,丙等不行,乙等的求道者也不行,甚至甲等....魏莪术不太确认,但直觉告诉他,甲等应该也不行。
能够让守屋琉斗这样微弱的魂压都能激活,进而直接改变周遭真实的世界——这种感觉无比熟悉,上一次感受到的时候,它的名字应该叫做【境界】,或者【疆域】。
这是异常之王与风等级的手笔!
魏莪术跟在守屋琉斗身后,这个如今的东国豪族,结界学的顶峰之一,其深藏的秘密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庞大。
这片璀璨的光线折射颜色逐渐变得稀薄,最后只剩下纯粹的,近乎透明的冰蓝色,一座朱红的鸟居忽然就出现在了尽头,仿佛宣告着这里就是这片世界的终点。
看到这朱红的鸟居,守屋琉斗大梦初醒一般,瞬间从茫然地状态里恢复了过来,震撼的看着已经彻底变样的周遭。
“这里是...哪里?”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某处结界吧,大概。”
一直背着剑袋,沉默的走在守屋琉斗身后的魏莪术忽然出声,把他吓得不行,魏莪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
魏莪术一直沉默的原因是害怕打扰守屋琉斗,不想让他从那种玄奥的“通灵状态”跌落出来。
每一个北境大一新生的通识必修课里,就有一堂通灵学教授的必修课,那个老教授多次强调过,一个人如果从“通灵”中跌落出来,再次进入的可能性会比第一次进入低上无数倍。
“魏先生?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这里....是幻觉吗?”
守屋琉斗还是很迷茫,魏莪术从他手里轻轻的抽出了冲田总司的爱刀,加州清光,刀尖向下戳了戳。
魏莪术微微发力,地面依然毫发无损,甚至刀尖都没能戳进去一丝一毫。这看似透明清澈的地面,坚硬到以魏莪术的力量和名刀的锋锐都无法破防,说明它既有实体,也绝对不是原本的“守屋宅邸”。
“不是幻觉,我们刚刚的几分钟里一直在向下,起码在我的感受里是这样的。”
魏莪术把加州清光随手的抛回了刀鞘里,对力量的掌控让这把刀像是一道归巢的惊鸿,“飒”的一声就严丝合缝的入鞘,魏莪术用手捂着嘴,陷入了沉思。
虽然抵达了这里,但是除了鸟居之外,这里的尽头空无一物啊,也与守屋琉斗幼年的回忆对不上号。
他的记忆里,与父亲走在树荫之下,穿过层层叠叠的鸟居,而这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恼人的璀璨光线。
守屋琉斗突发奇想,从侧面绕过了鸟居,但后面什么都没有,依然还是一片空白,这个鸟居就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最糟糕的是,当他靠近鸟居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它居然缩小了,就仿佛是视觉的错觉一样,当走到鸟居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它只有手掌大小,呆呆的坐落在原地,颇为可爱。
“琉斗,你刚刚有什么感觉吗?”
“我吗?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就是一直在向下走。”
“是的...一直在向下....”
魏莪术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微微皱起了眉头。
守屋家并没有这么深的地下室,所以这个向下的感受应该是“概念上”的向下。
一道灵光从魏莪术的脑海里像是闪电一样划过,“概念上的向下”,这种谜题的确极为高妙,从概念上入手,但这样高妙的手段也并非仅此一家。
北境,大图书馆,“最上下层”,用的也是同样的概念,让一层原本不应该消失的层级隐藏在了“概念的漏洞”里。
“原来如此,这个结界的构造者,应该是你们守屋家的先祖吧?他可真是喜欢开玩笑。”
魏莪术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能够进入这里,需要的钥匙其实只有冻结界,当你能够进入这片瑰丽的世界里的时候,考验就已经通过了,这个鸟居只是那位守屋家的先祖最后留下的一个“小玩笑”。
“该说它是脑筋急转弯更好吗?”
魏莪术内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用概念性的能力给自己的后辈出个脑筋急转弯,这算不算最顶级强者独一无二的幽默感?
守屋琉斗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歪着头看着有些无语的魏莪术,虽然他没搞懂是什么情况,但从后者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哭笑不得了。
守屋琉斗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忽然也微笑了起来,真是感受到了他对于自己的超级信任和崇拜。
“谜题就是直接走过去就好。”
魏莪术拉着守屋琉斗,走到了那个缩小为巴掌大小的鸟居的正面,开始向后倒退。
随着两人一步步后退,这鸟居的视觉呈现出了违背“近大远小”的物理常识,反而开始变得壮大,但是从中能够看到后面的空白空间,似乎还是空无一物。
“好,现在想着“我要走进去”,然后闭上眼睛。”
“好。”
守屋琉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甚至太过用力,让脸都皱皱巴巴了起来。
“往前走,笔直的。”
“魏先生,我...我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