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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哈的攻击却没有停顿,它的连斩总共八次,八是恐虐的圣数,所以这最后一砍注定是最强大的,甚至饱受恐虐赐福的。
“【死吧。】”
没有咆哮,也没有狂喜,更没有怜悯,卡哈此刻才像是真正的恐虐大君,展现出它真正的性格,它于此无情的宣判。
十余米的身躯,赤红的肌肉隆起,它第一次双手握住了那把诸刃之王,无穷的黑红火焰燃烧而起,而它的目标是魏莪术。
阿伽斯无情的竖劈而下,垂直的,笔直的竖劈。
魏莪术拼尽全力,伸出的左手,手背的雷裂之花近乎疯狂的旋转,终于在废掉右手换来的一丝喘息的瞬间凝聚了一把武器。
最强,最重的攻击,肃王铁锤终于得以释放。
【我即是风暴....?】
比三米还要巨大的肃王铁锤,来不及进一步凝聚,在成型的瞬间就被魏莪术黑色的左臂握住。
魏莪术用尽全力的将它横抡而出,扫出一个巨大的黑色不规则雷暴,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所以扯出的雷暴也就格外的狂暴,简直像是一片围绕着他的黑色雷暴之海。
撕裂之雷的轰鸣声中,肃王铁锤与诸刃之王终于相遇,在接触点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魂压。
第一大君之炎毫不留情的燃烧了撕裂之雷,阿伽斯不断的向下,接连不断的脆响爆鸣,魏莪术仓皇之间凝聚的肃王铁锤,居然在诸刃之王的面前,不堪一击!
“无论是异常,还是镇异常者,所谓的战斗啊,其实残酷的很。”
某一天,喝着烈酒,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莫道桑,他的话忽然出现在了魏莪术的脑海之中。
对方似乎发现了他,有着一道巨大伤痕但却英俊而苍老的脸庞,铁一般的嘴角扯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更强大,更成熟的法和魂压,会在一瞬间接管整个战场,而稍弱的就会立即败下阵来。”
魏莪术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他本能的用左手拦在身前。
那诸刃之王已经劈开雷暴,势头毫不收敛!
他的左手,一瞬间顺着手腕齐刷刷的被斩断,整个的飞了起来,血腥的像是一个荒谬的闹剧。
“这一次,轮到我的法....败下阵来了吗?”
在他身上,顺着手腕被切断的竖线上,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要把魏莪术顺着右肩活劈!
肋骨瞬间全断,隐约能看到肺叶在伤口之下受损,魏莪术整个人都被这样的巨大力量砍飞,流星一般坠入远处的大厦废墟之间。
“【还算尽兴吧】。”
卡哈像是打出本垒打的棒球手,没有什么感觉的把诸刃之王倒着插在地面,用手腕抵着刃柄末端,遥遥地看向魏莪术的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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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全都是血液。
魏莪术只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每一次呼吸,都有甜丝丝的腥味翻涌上来,这股腥味甜腻,还带着铁锈味,让他直想吐。
他觉得自己很渴望呼吸,但偏偏上不过来气,就像是在深海海底失去氧气的旅人,拼命挣扎也没有可能呼吸到一口氧气。
呼吸不过来,无法呼吸,这让他憋得浑身都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仅剩的右手白骨森森,痛苦的在废墟的地面抓出深深的壕沟。
这痛苦让他对浑身的伤口都置若罔闻,终于,或许是命不该绝,他大口的咳出了血块,血块的形状像是一个粗大的树枝,那是他肺叶的形状。
“呼!!!哈————呼——哈——”
终于重获呼吸的魏莪术拼了命的大口呼吸,但只是呼吸了一口,他就因为痛苦再度两眼一黑。
他的肺叶已经伤透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无数把小刀戳碎自己的肺部,胸前的伤口深刻的可怕,肌肉都在因为失学过度而蠕动。
左手手腕齐根的消失了,但万幸这只手臂与撕裂之雷结合,伤口处没有血液,否则仅仅是这里的动脉,都够魏莪术几十秒内失血而死。
但不幸的是他右手大臂的伤口,还有整个右手拳峰,那些伤口都是诸刃之王造成的,根本无法恢复。
极度可笑,魏莪术此刻就连握拳都做不到,左手已经消失,右手拳峰只剩白骨,他就连最基础最基本的握拳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无力的倒在废墟之中,前所未有的疲倦感袭来,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嗅到了某种银色的,仿佛小溪一样安静而悲伤的味道。
这个味道很熟悉,他记得,那是倒在那个倒塌的体育馆里,淋着夜雨的时候他闻到的。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不会有红发的英雄来为他说话,也不会有白发的真君校长撑着伞看着自己,甚至他没有胜利,也没有同伴在自己的身旁。
这让魏莪术忽然有些寂寞,他其实不太害怕死的,他骨子深处一直不太害怕死亡,如果不能证得甲等,或许过个几年,他也会寿终正寝,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他本是这么想的。但走了这么艰难又复杂的路,认识了那么多有趣而又难忘的朋友,老师,他此刻却开始有些不舍了。
莫道桑老师,青江,凑学姐,黎圣若....
第一次执行镇压异常,戊等考试,恶魔游戏,还有那交流大会.....
魏莪术甚至开始怀念起那只天天无所事事的浣熊,进而内心深处生出了无穷无尽的空虚,那股空虚让他感到空落落的,寂寞的寒冷。
但当他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最怀念的,最希望在自己身边的,却是那个少女。
于知鱼,初遇的时候,她坐在公交车上,自己的对面,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自己。
她脸上面无表情,短发的发梢随着公交的引擎微微的在车内的晨光里摇摆,她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从黑色深处渗出好看的红色,虽然她脸上面无表情,但魏莪术却能看出她的脸上写满了“无聊”。
那个问自己需要止疼药还是一颗桃子硬糖的少女,魏莪术忽然非常渴望能够看到她。
“不抱有悔恨的死去,真的很难啊,老师....”
两行清澈的眼泪,从魏莪术的脸侧滑落,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自己毫无魂压,所以卡哈也需要过几秒才能找到他,然后便是真正的死亡。
兜兜转转了许久,从普通的少年一路走到此刻的特丙等,以为有了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但似乎...自己还是那么无力。
但或许有人不这么觉得,或者说,不是某个人,而是一把刀。
妙法村正在魏莪术背后暴怒的铮鸣,而一声沉重的声音回应。
一把没有刀格,笔直厚重但修长的黑色直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安静静的插在魏莪术的身边。
它屹立在人类文明的废墟和英雄的血中,笔直的像是一个愤怒的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