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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运气好,或者运气差,魏莪术所在的废墟并不是这个特殊的教堂,而是教堂旁边更不起眼的器械仓库。
但无论如何,卡哈明显已经把目标锁定了这一片,并不怀疑是自己的幻听。
魏莪术甚至能通过废墟的窗户缝隙,看到它赤红的肌肉身躯,他也没有再隐藏,无视身躯的痛楚,拼了命一般的冲向那把黑刀。
无力握紧的右手,再次搭在黑刀刀柄之上,魏莪术拼尽全力,甚至让浑身的伤口都崩碎开来,五根白骨森森的手指依旧没有丝毫的握力。
他的伤势太重了,握不住这把黑刀!
“不要急,不要急....”
卡哈摧毁的废墟,距离这里已经极近!魏莪术都能听到它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摧毁都能感受到震动!
它的摧毁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随心所欲,无差别的毁坏,所以魏莪术每一次都可能暴露!
这种听着外面地震一样轰鸣,随时可能砸到自己头上的体验,带来的恐怖压迫感是让人窒息的,寻常的镇异常者恐怕都会焦虑的慌了神,或者彻底绝望,但魏莪术偏偏要在这十万危机的关头放缓。
他需要克制住自己的活动,因为卡哈距离这里太近,明显的活动避不开它的感知,但又要在克制动作的前提下尽快,尽快的想出办法,因为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瞬会不会它的拳头就落到这个不起眼的仓库之上。
“不要急...不要急....”
魏莪术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喃喃的在自己心中对自己这样说道,他整个人瘫坐在黑刀旁的废墟,重新将无法发力的右手搭在黑刀刀柄之上。
他的心跳,也因为这样恐怖的紧迫感而快要跳出嗓子眼,但魏莪术硬是靠着缓慢的呼吸,让紧张的心跳强行放缓,不引起一点注意。
“就像是第一次握住刀那样,慢慢来....”
魏莪术恍惚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它被烈酒和烟草磨砺出了沙哑的音色,又被无情的时间变得低沉。
“先是手心,不要完全贴紧,留出一点点空间,然后从小拇指开始,无名指,中指,食指,最后把大拇指搭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魏莪术内心喃喃的重复着这个顺序,目光变得空洞而澄澈,无视了所有的纷扰,只专注于眼前的刀柄。
他的身躯伤痕累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周遭轰鸣而颤抖,但他的目光却亮的惊人。
魏莪术竟然举起了失去手掌的左手小臂,把它当作锤子,一根根的将右手食指砸弯。
当他握住了刀柄的一瞬间,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轻微的颤抖,这把看似厚重笔直的直刀,就被轻易的从石头之上抽离了下来。
它的刀身修长,刀头呈现出切面的几何形,但这都不是关键。
——它太轻了。
轻的就算魏莪术如今的右手,都能轻松的拔出,和深邃的外表截然不同,轻盈的像是一道空气,甚至要比魂压构造出的斩剑还要轻盈!
魏莪术愣在了原地,一丝魂压本能的被这把黑刀吸取,它的刀身又瞬间变得无比沉重,重的脱离了魏莪术无力的右手,“轰”的一声重重的插回了原地。
魂压....重量....?
魏莪术的魂压已经暴露,就算不暴露,卡哈也早晚会找到这里,再隐藏也没有任何必要。
他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般,毫不在乎卡哈可能发现自己,身躯里打量的魂压一口气的涌入了黑色的长刀,它笔直的刀身就像是夜色,没有斩剑那样纯黑,黑色里泛着金属的铁色,对于所有魂压来者不拒。
它的重量越发的凝重,仅凭自己的重力就将所在的废墟压碎,锋利的刀刃顺着重力不断地下落,最后插在了大地之上,重量开始让周围出现地震一般的裂痕。
魏莪术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他拔出了黑刀,但却没有发生任何神异的事情——想来也是,这世界上哪可能有那么多小说一般的奇迹,仅仅拔出一把武器,就能让一个重伤濒死的人逆转战局?
但他并非毫无收获,真正的收获不在于拔出黑刀,而在于此刻。
魏莪术看明白了这把黑色长刀内部魂压的流转,看到了它烙印的法则,那是独一无二,复杂至极,前所未闻,但又古老到荒芜的法则,每一次魂压流转都像是万年前人类在墙壁上留下的划痕,古老生硬,但又充斥着力量。
它所烙印的法,是魂压的转化,但这并非让魂压转化为某种简单易懂的形态,而是转化成了一种性质。
这个性质,是世界一切的基本作用力,你可以叫他很多名称——重量,质量,重力,或者万有引力,它揭示了物体与物体之间最根本的关系,小到原子,尘埃,大到海洋,大陆,乃至于星辰。
这把黑刀铭刻的古老法则,名为【重力】。
它可以将魂压转化为这种最基础的性质,并非物理法则上的重力,而是唯心的,概念性的重力。
一切的一切,飞速的在魏莪术的脑海中串联起来,他感觉自己冥冥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呼之欲出,或许真的能够...
“重力,重力....重力!它能如何为现在的我所用?我该如何利用它,击败大敌?!”
魂压的波动,不可能躲得开卡哈的感受,在感受到魂压的第一瞬间,它就已经挥舞了那把巨大的阿伽斯,一斧横扫,像是切开一根芦苇那样,轻松的切开了不起眼仓库的房顶。
在他的视野里,浑身是血的魏莪术,正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的一把黑刀出神。
“【!】”
卡哈的眼睛是熔岩一样燃烧着的,发散着光芒,但其中依旧有着瞳孔,那是巨大的竖瞳,不为常人所知,此刻看到那把黑刀与魏莪术的组合,它收缩到了极致,仿佛一根细线。
恐惧,愤怒,暴怒,羞耻,悔恨,不安,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卡哈爆发出了情绪复杂到极致的嘶吼,不同于往常的咆哮,这一声像是从喉咙底部挤压出来一般,干巴巴的。
“【它怎么会在这?!】”
“是啊,怎么回事呢?我也很想知道。”
魏莪术愣愣的看着眼前沉重的黑刀,自言自语的说道,在如此危急的瞬间,他居然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