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087.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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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短暂的对峙之中，卡哈的下巴毫无征兆的瞬间张开，近乎脱臼，它故技重施，试图用这样的奇袭来打破魏莪术的节奏。

但同样的招式，在魏莪术这种拥有顶级战斗智商的人面前，根本不可能奏效第二次，面对突袭而至，魂压催动下比音速还要快上许多的咆哮，他只是右手五指微微发力，修长黑刀就灌注了巨量的魂压，修长笔直的刀身在他身前斩出一个优雅的半弧线。

黑刀内铭刻的古老法则，将魂压毫无浪费的转化为概念上的“重力”，顺着刀尖在魏莪术身前划过这道弧线，地面也被无形的重力压出了一道弧形鸿沟。

这样的重力更像是铁壁，彻底击碎了能够穿透防御的咆哮声。

魏莪术三指自然放松，只用虎口和拇指食指就将这把黑刀轻盈的持住，它异常的顺手，就仿佛拔出的那一刻，魏莪术已经挥舞过它无数次一样。他就这样单手持着那把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就连传说和名字都无从追寻的黑色长刀，散去其上的魂压。

失去魂压的支持，黑色的光幕“飒”的一声，全部从黑刀的刀身向着刀柄逆向的散去，这一大片边缘不规则的光幕像极了残破的羽翼，它重新变得极度轻盈。

从魏莪术使用它的熟练程度来看，根本就不想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让卡哈感到自己后脑的肌肤发紧，紧张感就像是拴在心脏上的缰绳，让它格外的烦躁。

既然烦躁，恐虐的大君就不会有所忍耐，它直接劈出手里的阿伽斯，和之前一样凶猛的劈砍再次降临，它巨大的身躯与巨大的武器简直像是要把整片大地砍碎。

魏莪术长长的吸气，嘴唇微微的张开，这是他第一次用魂压暂时填补的破碎身躯，再次正面迎战那把诸刃之王，但此刻的他便没有了之前对于它的恐惧。

恐惧，对，这个许久不出现，仿佛从不会出现在魏莪术冷静头脑里的词汇，是他直面自己内心后得出的结论。

当仰仗的肉体和恢复能力忽然被打破，他下意识里实际上充满了恐惧，对于那把诸刃之王无所适从。

恐惧并不丢人，畏惧是烙印在生物最深处的本能，也是让生命得以延续的基础，真正的勇气绝非一开始就无所畏惧——没有人能够做到无所畏惧，他魏莪术不行，甲等的大神通者们不行，就连风都不行。

但强者与弱者的差距，便在于能否直面恐惧，战而胜之！

魏莪术的目光幽深，死死的盯着那把挥舞而下的诸刃之王，上面骷髅的每一寸细节都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他单手持着那把无名的黑色长刀，史无前例的魂溢症魂压被他肆无忌惮，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让它的刀身之上不断地闪烁起耀眼浓烈的黑色，让人想起极天的夜空，想起北极海岸上的纯粹黑色。

与其说是挥舞，倒不如说是“抡”，这把黑刀在魏莪术极其大量的魂压强化下，重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它周遭的空气都因为那过度的概念性重力而微微扭曲变形，地面上的沙砾也被这恐怖的万有引力而拉扯悬浮。

修长笔直厚重的黑刀，荡了过去，空气发出沉重的呼啸，这把一米二长的武器发出的呼啸，居然比诸刃之王数米的巨刃还要骇人。

“铛———”

“嗡~~”

无名的黑刀与阿伽斯瞬间碰撞，落点处爆发起了耀眼到白炽的火花，随后传来的则是洪钟一样的悠扬金属颤鸣。

这颤鸣并非来自于黑刀，它一如之前那般沉默而沉寂，而是来自于那把诸刃之王。

恐虐铸造的兵刃，居然发出了颤鸣！魂钢和难以辨别的黄铜嗡鸣，让卡哈难以握持，仿佛要从它赤红的巨手里脱手。

魏莪术的这一击，这重见天日的黑刀，实在太过沉重了！

就连魏莪术，用黑刀荡开了巨大的阿伽斯后都难以自持，被沉重的黑刀强行的带偏了身躯，只能任由它深深的镶嵌在地面上，整个一米多的刀身瞬间全部没入大地。

“哈哈....”

魏莪术身上那些魂压的补充当然也随着这样惊人的碰撞瞬间碎裂开来，其后的伤口进一步扩大，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将要支离破碎的黑曜石雕塑，但他却发出了干笑。

这笑声，就连魏莪术都吃了一惊，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从喉咙深处发出了这样的笑声，完全是本能一样的行为。

他的身躯受损，疼痛浪潮一样袭来，但他内心深处却有着隐秘但奇特的雀跃，让他的神经兴奋了起来，甚至完全无视了疼痛。

这种兴奋就像是野火，烧灼神经，带来刺痛而过瘾的快乐，魏莪术很快就辨认出了它的本体。

这是愉悦，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为了自己终于克服恐惧，撼动了诸刃之王？还是自己终于抓住了飘渺的胜机？掌握了新的武器？

这些或许都有，但很明显不是全部，它还包含着一股纯粹的情感，因为战斗本身而感到兴奋。

他握着黑刀的右手肌肉有些撕裂，但这并非诸刃之王造成的伤害，转瞬便恢复如初，但魏莪术还是无法行动，因为支撑着伤口的魂压破碎，他此刻鲜血狂涌，重伤的肉体只能拄着黑刀才维持住站立。

“我真的感觉很好，卡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这份因为战斗而产生的快感，黑色的魂压猛烈的扫过身躯，他狂涌鲜血的伤口再次被黑色强行的填充，重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魏莪术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熟练了，这种复杂的魂压构造。

恢复了行动能力的第一瞬间，魏莪术用尽全力将地面的黑刀狠狠的抽离，扭头看向了卡哈，他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的，但在卡哈的眼中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它眼中的魏莪术，此刻嘴角高高的翘起，但牙齿却紧紧的咬合，露出森森的白牙，像是快意又像是痛恨。

他破碎不堪的身躯伤口里，黑色的魂压毫不留情的充斥其中，简直就像是魂压架着这具残破的本应无法行动的躯体，让它强行的动起来，去战斗，去厮杀，去....杀了那个恐虐的大君受肉。

这简直不像是人，而像是一个漆黑的，持着黑刀的...纯粹的魂压

“怎么了？来啊，继续。”

魏莪术看不到自己的状态，他浑身被魂压覆盖的面积几乎超过一半，他身侧平举着黑刀，一步步向前，卡哈竟然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