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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稳定的脚步声传来。
魏莪术发现,从一楼走到二楼,比他想象的时间要长的多。
自己发现不对劲之后,便一直留意步数,他整整走了三百一十七步,才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这很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二楼走廊里的情况。
在他的眼中,粘稠近乎黑色的鲜血,已然漫过了自己的脚背。
异常便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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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馨惊慌失措的想要向走廊的那头逃去,她已经不在乎走廊的那头有什么,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恐怖的教室门前,逃离那三个下巴脱臼的人形。
但她的脚步刚刚开始,就忽然停顿。
停顿的不止是她,还有她背后的那三个人形,甚至是整个校园的夕阳。
只因为走廊的那一侧,出现了一个人。
来者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校服,似乎是这个学校里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脸上戴着略显文静的蓝银色窄边眼镜,背后还单肩背着一个画架的支架背包。
这位有着一头黑发的学生仿佛局外人一样,忽然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魏莪术体内根本没有魂压,在异常的感知里他就是完全透明的存在,甚至连他在哪里都无法感受到。
而此刻,他却寂然的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在校园里迷路的学生。
但是,没有哪个迷路的学生腰间会佩戴一把泛着哑光金属色泽,格外狰狞犀利的黑金配枪。
魏莪术没有多说任何话,只是瞥一眼,他便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他右手撩开校服外衣的衣摆,露出腰带外侧别着的那个小小的“楔子”,继而用食指钩住末尾的铁环。楔子在他的手里飞速的旋转几圈,最后被刀刃向下反握。
魏莪术反手把楔子狠狠的扎入了身边走廊的墙壁里。
高纯度的秘银让它锋利无匹,整个楔子的刀身连同刀把都没入了钢筋水泥的墙壁里,随着它接触到墙壁,丝丝缕缕的暗淡灰色线条从它其上溢出,急速的顺着墙壁蔓延,转瞬便抵达了走廊另一侧的尽头,这样的速度近乎光速。
魏莪术不太擅长北境所教授的结界学,但把刻好结界理论的楔子刺入墙壁这件事他还是能做到的,转瞬之间,一个黯淡无形的“结界”构建完毕,这是镇异常者最常见的起手式,能够防止异常逃窜,以及防止无辜人员误入引发伤亡。
换而言之,此刻这里的走廊,已经变成了一段封闭的空间。
“别怕,我来了。”
魏莪术松开楔子,脚步依然那样稳定的从李子馨的身边走过,与他冷静到近乎毫无感情的冷淡不同,对面的那三个看似可怖的人形在看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呆在原地如临大敌。
“刘涛同学?”
这名娇小的女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但她知道这个有些神秘的同学,他不会害自己。
“嗯。”
魏莪术轻轻抬手,按在她的肩上,把她向自己身后拉去,确保她不会直面那三个异常。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在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的瞬间,魏莪术拔枪出套,毫不犹豫地对那三个异常就是砰砰砰三枪。
战术大师211的火力不可谓不猛烈,更何况还是改造过后的版本,巨大的枪声像是雷鸣,但那三个人形只是微微的趔趄,没受到任何的伤害。
“怪不得说不要依赖热兵器”
魏莪术在内心这样想到,只是遇到这种异常,手枪的使用就让他有了一种累赘的感觉,他收枪归套,整个人雷霆一样向前扑去,就像一只狩猎食物的猛虎。
从掏枪射击,到直接扑去,这两个动作之间毫无转折的停顿,那三个异常晚了魏莪术一步才做出了反应。
但在走廊这样狭窄的地方,晚一步的结果是什么?
那就是死!
魏莪术藏在身后的胁差形手术刀猛然出鞘,就像是一道炸雷,顺着他的走向一同掠过第一个异常。
这把胁差狠狠的切开了它的胸腔,恰好避开了坚硬的胸腔骨,极为深刻的卡在了其中。
魏莪术没有停顿,在一刀毙命的瞬间,他就松开了那把胁差,直接踩向那把镶嵌在第一个异常胸口的短刀,借势而起。
沉重的一踏凶暴的踏碎了它的胸腔,也把胁差的刀柄踩入其中,魏莪术微微低头,让身后背着的单肩长包露出尾部。
从这个支架包尾部露出的并非是什么画材支架,而是一把长剑的剑柄。
握剑,抽出,毫无停顿的一斩,一米长的长剑轻而易举的竖着切掉了第二个异常的手臂,去势未断,砍在了地板上。
不得不说,魏莪术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也有些细小的失误。
这三个异常的攻击性与魂压的强大,与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些有着本质性的区别,要是类比的话就类似于普通人与镇异常者这样明显,所以他加在手术刀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有些过猛,导致不够圆融如意,有些僵硬。
这微小的紧张,导致长剑切开手臂之后用力过度,深深的砍在了地板上,一时间难以拔出。
这让第三个异常找到了机会,她张的极大的嘴中,一段舌头猛然的向魏莪术的脸颊袭去。
飒的一声,这一击的力量不可谓不强,让魏莪术的身形都有些不稳。
血液飙出,洒红了走廊的天花板,他脸上戴着的那个蓝银色的窄框眼镜也被打飞了出去。
沉默,忽然而来的沉默,在魏莪术身后的李子馨看不清具体的伤口,她只能看到魏莪术被狠狠的击中,继而鲜血洒了一地,眼镜都飞了出去。
惊叫在她的喉咙中酝酿,但她双手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任何声音让魏莪术分神。
“”
魏莪术的刘海垂了下来,他沉默的弯腰,捡起了那个眼镜,把它放在手里。
下一秒,这眼镜框和镜片都被他的右手一把握爆,碎片喷射了一地,但却不能划开他的手掌。
猛烈而不讲道理的一拳,极为暴戾的猛然轰在了那个异常头上,把它的头颅横着硬生生砸入了墙壁混凝土之中,整个走廊的天花板都被这样的巨力搞得有些颤抖。
“他妈的真是被看扁了。”
魏莪术的脸颊流淌着鲜血,但狰狞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在愈合,没有了眼镜镜片的遮挡,他的目光如同一只老虎,暴戾悉数化为眼底的沉重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