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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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着剑的魏莪术，第一次抬头仰望自己所处的这个巨大的台子，还有台子前方面临的无尽深渊。

人们对于世界的理解，总是建立在参考系之上，比如说小时候看到一只大狗，你惊讶的感觉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大的生物，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比你的头还要高一段！

但多年之后，当你长大成人后，才发现当初那只目光顶天立地的大犬，其实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型犬，大城市里都不禁养，它的高度只到你的膝盖。

这就是参考系，人们对于世界大小的理解总是依赖于参考系。

而在这个平滑的深蓝色平台与无尽深渊之上，魏莪术发现自己失去了参考系。

他看不太出来这里有多大，或者多小，整个世界只有他。

半小时前，森绿色的书籍上，所有参加恶魔游戏的人都能看到一行字，醒目的大字。

“第一名登临高台的参赛者已经诞生。”

或惊愕，或不可置信，诸多迷失在这场恶魔游戏中的强者猛然发现原来有人早自己一步。

但作为当事人，魏莪术对此毫不知情，他只是拄着长剑，站在了深渊旁，安静的看着面前的黑暗。

寒冷的风正从黑暗的深渊里不断地吹拂，或许前方应该是出口，或者什么成神长阶，但魏莪术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任何变化。

寒冷的风吹来，时间长了就会让人有些百无聊赖，魏莪术能听到风中隐约有着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的作响。

这并不是一种错觉，魏莪术轻轻的俯身贴在深蓝色的平台上，平台是那样的光滑，光滑到如镜一般光可鉴人，耳朵贴在上面，能够听到明显的滴答声。

几分钟才会有一次，频率很慢，但是每一次之间的间隔都无比恒定。

就算能够目光在黑暗中视物，但魏莪术依然看不透那断崖对面到底有什么，他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只能冥冥之中觉得有些不安。

——因为这恒定的“滴答”声，正是从对面传来的。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魏莪术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这么强烈的下意识，魏莪术有生以来只感受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那个夜雨里，面对那尊新生的恶神，第二次就是现在。

忽地，灯光亮了起来。

与其说是灯，更应该说是火把。

从无尽深渊的底部，也是恶魔游戏最初的层级里，有人点了一把火。

看着蔓延而上的火焰，魏莪术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这么强烈的下意识，魏莪术有生以来只感受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那个夜雨里，面对那尊新生的恶神，第二次就是现在。

这把火像是一条龙那样蔓延，顺着风势很快便蹿到了魏莪术所在的顶层。

这些火光照耀的景象让见惯了诡异异常的魏莪术都不由得连连后退，甚至一屁股摔在了平台上。

只因为呈现在火光之下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与震撼。

那是一具巨大的尸体，巨大到横跨几百个层级，光是它的头颅就足有十多米之巨，魏莪术能够看清它的上半身，并非因为事业足够开阔，而是因为平台与这具尸体的距离足够遥远。

这尸体已经看不清生前的面貌，肌肤与血肉都尽数风干腐烂，变成一种漆黑的物质贴着骨骼，说不出的可怖。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存在，才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尸体？异常的大君？但它看起来比大君要恐怖的多，诡异的多。

它有着六只手臂，每个手臂的掌心都被死死的钉在墙壁上，足以看得出它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某种存在杀死在了这里，火光照耀下，手掌心流下的鲜血在墙面干涸的痕迹像是瀑布一般巨大。

这幅画面荒凉而古老，像是神话里的场景复现，又带着无比的诡异和震撼。

一具足有百米多的六臂尸体被钉在恶魔游戏的终点墙壁上，黄色的火光明灭不定，照耀的这个尸体不像是尸体，倒像是什么远古的壁画了，古奥森严，狰狞诡奇。

六臂的巨大尸体随着火光，拉出的阴影在闪烁，简直像是活过来一般。

最让魏莪术感到诡异和震撼的，还是它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中的血液依然没有干涸，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汇聚，然后滴落，在深渊里发出“滴答”的响声。

魏莪术听到的那水滴声，原来是这尸体的血液流淌声。

黑发的少年在失去挚友之后，拄着山铜破冬之剑，伫立在这样巨大的尸体面前，震撼的久久无言。

它就像是这世界真实的历史一般，猛然暴露在火光下，带着超然的神秘，带着异常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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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梦有味道，它会是什么味道？

有的人会说是软绵绵的甜味，有的人会说是苦涩的咖啡烘焙味，还有的人会说是泛黄的书页味。

对于莫道桑而言，这样的问题无论问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的。

梦对他而言，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冰冷的水，无色无味，但却带着寒凉，就像是无光的夜晚里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溪水里，带有一些窒息感，更多的则是孤独。

冷冰冰的孤独，有些温柔的孤独。

一百余年前，无风时代末期。

那时候的科技与今天对比着来说，差距其实不算很大，柏油马路上行驶着汽车，大家都揣着巨大的电话——活像是块砖头。

街道上时髦的都市女性热衷三样——风衣，长靴，还有把发梢微微的烫出好看的微曲。

莫道桑穿着招牌一样的黑风衣，背后的箱子里装着妙法村正，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夹着香烟，眯着眼打量着路过的美女们。

镇异常者老的很慢，所以三十多岁的莫道桑看上去还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身材高挑而挺拔，黑发下的面容英俊的让人难以逼视，尤其是他眯着眼抽烟的神态，不知道让多少与他擦身而过的女生想要回头多看一眼。

他的脸上有一条算得上狰狞的伤疤，从下颚一只贴着嘴角笔直向上，在眼睛的下方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这样巨大的伤疤出现在别人身上，那肯定算是毁容，但出现在这名目光幽深迷人的男人身上，反而平添了一份不羁和危险感。

危险感，代表着好奇，对女生来说也是最致命的东西。

莫道桑在北境的校园里，悠然的抽着烟，他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