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066.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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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从被砸成废墟的棚顶洒落在魏莪术的身体上。

这里是缆车的终点月台，位于山顶，紧挨着海边，视野开阔，所以阳光也更加没有遮挡。

但魏莪术却觉得自己浑身变得冰凉。

拄着刀的斋藤一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不忍看到这一幕。

或许是生前寿终正寝，让这被称为无敌之剑的人斩，也变得心软了很多。

魏莪术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仿佛空白了一样，空白的有些寂静。

怀里少女的身躯，还有此时此刻的场景，都给他一种剧烈的不真切感。

愤怒就像是汹涌的黑色浪潮，从他的心底涌出，土方岁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愤怒，手中长刀倒转，刀尖向下，就要连着他和守屋雅一同洞穿。

“愤怒吗？那就对了。”

土方岁三的声音沙哑，配合他原本英武的面容被魏莪术的碎星打的支离破碎，简直像是地狱的恶鬼。

“就怀着对我的愤怒和不甘，去死吧。”

他的魂压不像是散发而出，反而像是升腾起的狂气，就像是一只魔鬼。

愤怒，不甘，悔恨，还有对于守屋雅的歉意，种种感情都在魏莪术的心中涌出，让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忽然，一丝明悟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自己的性格，确是会有狂暴的愤怒，但此刻....自己的情绪明显不对。

魏莪术，他是这样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吗？

就算是绝境，就算是包含各种情绪，他也绝不会在战斗中让情绪主导自己，让情绪裹挟自己。

就算面对神明，他也会理性到极致，挣扎到最后一刻，这才是魏莪术能够孤身一人以魂溢症活到现在的原因。

这一路走来，从年幼看到第一个异常开始，再到戊等的考试，斩杀暴食，恶魔游戏，这一路走来，魏莪术从未束手就擒过哪怕任何一瞬。

“我知道了。”

紫色的深邃光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魏莪术抱歉的看了眼怀里的守屋雅，这个柔弱但坚强的少女已经因为失学和过度的疼痛昏迷了过去，按照伤势推算，她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了。

魏莪术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冷血无情，就比如此刻，他明明应该为守屋雅而感到悲伤，明明应该感到悔恨或者愤怒，但他内心却一片平静。

是的，魏莪术看破土方岁三的“法”的哪一瞬间，他的内心只有平静。

“没有法，只是你的说辞罢了。”

魏莪术的魂压像是迅雷一样，卷起了一个绛紫色的刀袋，土方岁三的刀刃落下，与飞速旋转的它硬碰硬。

无坚不摧的魂钢刀刃，名家之手，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将刀袋轻松的斩开，反而发出了剧烈的颤鸣。

即使是名刀，也有高下之分，而放眼人类存在的历史，能与这刀袋中的长刀媲美的，也没有几个！

就仿佛被触怒一般，恐怖的佛吟，伴随着无数嘶吼，回荡在这个山顶。

刀袋的裂口处，一把修长的长刀，暴露而出，晶莹的深紫色念珠层层的捆在它的刀鞘与刀柄之上，即使没有出鞘，它依旧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邪性。

最诡异的是它鞘上缠绕着的，是密密麻麻的佛经，书写佛经的白绢布已经随着悠久的历史而泛黄，但上面的黑字依旧深刻清晰。

总而言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详，非常的不详，诡异，糅合了佛教的元素后并不能冲淡它的诡异感，反而加重了。

特级中的特级，极危武器，斩杀无数异常之王的妖刀，妙法村正。

魏莪术歉意的看了眼怀里的守屋雅，但很快眼神就变得平静而坚定，将她重伤的身躯放到了一旁。

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悔恨和认输的时候，只要还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魏莪术这个男人就不可能放过。

后悔的话，就等死了再说吧。

魏莪术在心中默默的这样想到，毫不犹豫，他完好的左手一把抓住妙法村正的刀柄，整刀抽出！

幽寂的紫色，就像是渴望已久，随着妙法村正的刀身抽离，从刀鞘里仿佛掩埋山海一样爆发而出，仅仅是这股不祥的魂压，就让土方岁三觉得身躯一阵不安。

他是受肉躯，是以人类和异常的魂压和鲜血构成的不稳定身躯，暂时的承载灵魂，可以说是邪性和魔性的精妙作品，而妙法村正这把妖刀，恰好是邪性与魔性的顶点。

恶人最知道如何对付恶人，邪性和魔性也是如此。

光芒收敛，露出妖刀真容，华美的重丁子花纹蔓延刀身，细腻到仿佛漆黑的梨子地地肌极尽钢铁与锻造的美学，刀身弧度优雅凄清的仿佛新月。

当它刀身显露的一瞬间，魏莪术犀利的斩击让土方岁三也逼退了几步，这让魏莪术艰难的站起了身。

摇摇欲坠，但魏莪术依旧是站立了起来。

别说移动了，就连维持站立都已经耗尽了魏莪术此刻的全部力气，真正让土方岁三感到威胁的是他手里握着的那把长刀。

妙法村正。

这把特级极危武器，史上无可比肩的妖刀，此刻正被魏莪术牢牢的握在手里，只是安静的待着，它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就让土方岁三眼皮跳动。

这狂暴的妖刀，丙等之下接触会被直接同化，丙等持有五分钟以上即会被不可逆的同化部分，乙等持出鞘状态，不得超过一刻钟，否则会成为妖刀的奴隶。

而此刻，它却在魏莪术的手中安安静静，丝毫没有同化他的迹象。

魏莪术看着手里安静的妙法村正，后者在他手中丝毫没有任何妖刀应有的气焰，反而严肃华美的紫色刀柄传给他淡淡的暖意和善意。

“你的法，就是影响感情，对吗？”

魏莪术抬眼看向了土方岁三，后者从他眼底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深沉紫色，仿佛自己这乙等被面前这少年看透，毫无隐瞒的可能。

“从一开始，你的魂压覆盖这里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情绪就都变得不正常了。”

魏莪术用拿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法，却在一开始就将自己的魂压散步开来，最开始，我以为你是要虚张声势，但现在这种说法就说得通了。”

“被覆盖在你魂压范围内的人，会潜移默化的被你影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