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阿碧忍不住笑了出来。
哪里有人把皇帝当儿子?
段誉被堵着嘴,看着慕容兴,也是觉得这人的想法好奇怪。
鸠摩智则是看了一眼慕容兴说:“不愧是慕容老庄主的儿子,就是有慧根!”
阿碧轻轻撑开船,小船慢慢的划走。乌篷船荡漾在碧波的小河里,几个转弯,就转到了一座大湖之中。
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满湖荷叶、菱叶、芦苇、茭白。一阵风来,船如同飘在在一幅画卷之中。
慕容兴少年心性,听到有人吹捧,洋洋得意的说:“大和尚,你是吐蕃国的国师,自然是有智慧的人。”
鸠摩智说:“小僧不敢。”
以他的涵养,自然不会对少年的不敬放在心上。
“佛门讲究五戒,但是人欲乃是天道。男人喜欢女人,是无论如何都避过去的!”慕容兴说:
“贵派有没有两全法,可以不负如来不负卿?“
“卿”不一定指女人,也可以指心中的其他欲望。
鸠摩智摇了摇头说:“自然没有,也不需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修行就是照见五蕴皆空,无所往而生其心。”
“当明白了‘色’与‘空’,就不会有两全法的念头了。”
慕容兴说:“那大和尚,你明白色空了吗?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这样的问题,对鸠摩智这等身份的人来说,毫无疑问非常失礼。
但鸠摩智只是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小僧何德何能到此境界,小僧只是修行路的行者而已。”
慕容兴饶有兴趣的看了鸠摩智一眼。
一旁的阿碧说:“兴哥儿,还是少跟公子学点古里古怪的问题。你看公子整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神经,拿脑袋撞墙。”
“他啊!”慕容兴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遇得上这么一个哥哥!”
鸠摩智好奇的说:“慕容公子还有一个兄长?为何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
慕容家上一代庄主慕容博一手“斗转星移”威震武林,闯出了好大的名头。
这一代慕容家沉寂了不少。
阿碧说:“国师,你需得注意。在慕容家只有一位慕容公子!”
慕容兴接着说:“那就是我那让人头大的哥哥,慕容复!”
他又说道:“整个慕容家,地位最高的就是他!其次是阿朱,之后是阿碧,然后是哑巴包和他养的猫,最后才是我!”
“我真的好可怜呐!”他摇头晃脑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有趣。
段誉也觉得这个人好有意思。
鸠摩智笑道:“哦?小僧忍不住想见一见这位慕容公子了!”
“他要是不睡觉,你等会就见到他了。”慕容兴指着前面说:“快到了。”
鸠摩智顺着方向望去,就看到一片燕子停留之地,有一座小岛。
正是燕子坞。
半刻钟的时间,乌篷船靠了上去,船坞上附近的有一个中年人,正在钓鱼。那人容貌瘦削,穿一身灰布长袍。
慕容兴看到那个人,说:“包大哥,今日鱼获如何啊?”
中年人不理他,只是闷头钓鱼。
“一看就是空军!”慕容兴摇头道。
被称为包大哥的,正是慕容家的家臣包不同。
包不同听到有人说他空军,立马提起了旁边的鱼篓,晃了晃,那意思是不是空军。
“嘻!”慕容兴笑说:“那等会吃鱼脍?”
包不同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没问题。
有着慕容兴带头,鸠摩智终于来到参合庄之中。
参合庄极为雅致,六开间的大门更是气派。鸠摩智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跟着慕容兴进了大门,之后走马观花看了院中的庭院,来到一处正厅之中。
正厅之中有位十六七岁的姑娘,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鹅蛋脸,眼珠灵动,十分精明。
让人惊讶的是,少女腰间带着木鞘弯刀。
弯刀很弯,好像残月,不似寻常刀剑。
“阿朱妹妹,我回来了!还有两个人!说是要路过此处,祭拜我爹!”慕容兴看到此女,又说道:“今天不知阿朱妹妹准备好吃的?”
眼前的少女别看年纪小,但是行事颇有决断,已经是慕容家的大管家。
阿朱看着慕容兴,说:“客人在此,兴哥儿何不去喊公子?”
有客人来了,自然要把能当家作主的人喊出来。
在参合庄,只有慕容复能做主。
明明她年纪比慕容兴小,但说话语气更像是姐姐。
“额……”说到去喊慕容复,慕容兴摇了摇头说:“阿朱妹妹,还是你去喊他吧!”
“你啊!”阿朱说:“那我去喊了,你在此招待客人。来人,上茶水点心!”
她转头又对鸠摩智说:“客人请稍坐,我去喊公子来!”
鸠摩智合十说道:“请便!”
阿朱转身去了后堂,去喊慕容复。
鸠摩智刚坐下,就有仆人端来了茶水与点心。
清茶乃是碧螺春,四色点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慕容兴指着段誉说:“大和尚,来者是客,你怎么还捆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鸠摩智想了一想,就解开了段誉身上的绳索和嘴里的布,说道:“世子,小僧失礼了。”
“柿子?还有人叫这个名字?”慕容兴好奇的问。
“我不是柿子,我是段誉,我乃大理世子。被这恶僧掠到此处!“段誉揉了揉身上,说道。
“啊?”慕容兴不明所以,这个被捆的人,居然是大理王室世子?
难道,和尚不是好人?
“此事说来话长……”鸠摩智又把他那一套烧剑谱的话术说了一遍。
任谁听到对方是长辈的朋友,一诺千金,履行约定,不得感动的一塌糊涂。
但偏偏是有些脱线的慕容兴。他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和尚看起来宝相庄严,怎么做事如此狠毒?
难怪有人总是说不秃不毒,最毒是秃驴。
“国师,这烧活人是吐蕃的习俗吗?”慕容兴说:“我们这可不兴烧啊!”
“吐蕃不烧活人,只是把活人做成唐卡而已!”一个略带睡意的语气,从后堂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