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想要叫醒家人一块儿逃,还是过来拿米粮的。
总之慌了神的何大山,在营地里一通乱窜。
孩子被踩疼,哇哇大哭,其它人也被吵醒,纷纷爬起来,询问情况。
何大山吓得疯魔了,边跑边狂呼。
“官兵来了,来抓我们了。”
“再不跑,就要人头落地了……”
宋高气得一箭射过来,射中何大山的大腿,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可整个营地的人,全被吵醒了。
顿时哭嚎奔逃,乱作一团。
场面彻底失控了。
而那群原本打算离开的官兵,发现了他们,立时打马朝这边过来。
“完了。”宋高绝望地瘫坐在地,“我们今天,怕是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张青山则扑过去,揪住何大山,恨不能一刀结果了他。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真是祸害。”
“早知道就该把你们赶出队伍。”
“今儿大家伙的命,要是被你连累在这里,到了地下做鬼,也要把你撕个稀碎!”
何大山腿上中了一箭,痛得直嚎。
“你们傻啊,他们都过来了,还不跑,还怪我,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蠢货吧。”
“你才是蠢货。”张青山狠狠给了他一拳头,“他们都打算离开了,被你这么一搞,才暴露的。如今等死吧。”
说完又是一拳,把何大山打晕了过去。
那边,宋高已经召集了所有护卫队的人,挡在了营地前面。
若这些人敢对他们动手,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那队人马跑到营地前面,停了下来。
出来一个领头军官,大声询问。
“你们是什么人?缘何在此?”
听到这话,何洛洛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些人,是林州军营的人,并非来追杀难民的官兵。
宋高也听出来了,忙上前答话。
“我们是林州难民。大人放心,我们没有染上瘟疫,我们在瘟疫暴发前,就离开主道,往东边来了。”
那名军官也没在意对方所说是真是假,而是出言打探。
“我们正在寻找一名受伤的南国将领,年纪二十出头,个子很高,懂说蹩脚的林州话,你们可有碰到?”
“大人,没有碰到。”宋高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名军官又说,“把你们的人全部叫起来,排成列,我要检查。”
“好的大人。”
只要不是来杀他们的,他们自然愿意配合。
把村民们老老小小,全部叫起来,排成长长的一列。
那官兵叫人检查过后,又用湿面巾遮住口鼻,在营地里搜查了一番。
没有什么发现,便带着那队人马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大家伙儿才满身冷汗地瘫坐在地。
宋高和张青山,把何大山一家人拎出来,把他们的行李物品全部扔到一边,冷冷地告诉他们。
“你们违反了队伍规定,今晚就把你们逐出队伍。”
“往后你们一家人的生死,都与我们无关了。”
何家人听了这话,知道害怕了,哭着哀求。
“不要啊,我们不能离开队伍。”
“反正又没出什么事,就原谅大山这一回吧。”
“他也是为了大家好,才会提醒大家赶紧跑的,他有什么错?”
“你们还射伤了他的腿,他才是受害者啊!”
宋高也是气愤不已,不容商量地说。
“别在这装无辜了,何大山不听指挥,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他既然违反了队伍规定,那就必须离开队伍。”
何老太见宋高态度坚决,忙又跑去求张青山。
“我们可是同一个村的,你们不能这么恨心啊。”
张青山冷冷道,“上次粮食被抢,何大山就要负很大的责任,如今又差点害死大家,你们一家人若不离开队伍,大家伙儿会同意吗?”
村民们义愤填膺。
“不同意。”
“让他们走,省得又坑害我们。”
“赶紧离开队伍。”
就连何氏族长都跑出来,气愤地指责何家人。
“我们何家,怎么出了你们这几个废物。”
“赶紧离开队伍吧,省得拖累大家。”
“这过了河,就到贺州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总之队伍里,是容不下你们了。”
何老太他们听了这话,知道是没法再赖在队伍里了,不过还是哀求何氏族长。
“你们叫我们走,我们明儿走就是。”
“可能否让我们再留一晚?大山受了伤,流了血,这要把我们赶出去,野兽嗅到腥味寻来,我们可就死定了。”
宋高和张青山到底不忍看他们全家喂了野兽,想了想,还是没把他们赶走。
只是警告,“等到过了河,你们就主动离开,别给大家伙儿添堵。”
闹了这么一出,谁都睡不着了。
全部坐在河边,坐等天亮。
何大山大腿中箭,疼得直打滚,何老太心疼儿子,低声下气地过来求何洛洛。
“洛丫头,那到底是你大伯,你得救救他。”
“他腿上的箭,若是不拔出来,那就死定了。”
“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何洛洛笑答,“救他可以,五两银子,一文不少。”
“你,那可是你大伯,你怎么可以收钱?”
“大伯?呵。”何洛洛撇了撇嘴角,“我长这么大,他只叫我贱丫头,什么时候叫过我侄女了。”
“你们若是把我当大夫,拿诊金,我自然是肯给他医治的。想打感情牌,扯关系,那就免了。”
何老太哪肯掏钱,气愤地道,“这箭可是宋高射的,他若不给拔出来,我找他拼命。”
说完就怒气冲冲去找宋高了。
宋高差点被气笑。
“何大山差点把所有人都给害死!我没把他杀了,算对得起他了,你还有脸来找我算账?”
“敢再废话,把你们赶出去喂狼。”
何老太吓得一哆嗦。
老糊涂了,都忘了已经被赶出队伍了。
只能苦着脸,又回来求何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