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他们的人,一直在河这边搜寻,混在难民里过到河对岸,那就安全了。
何洛洛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才问江景年的。
她虽然没想掺和进这些上等人的权力争斗,不过她收了他们的玉佩,看在钱的份上,也得帮帮他们。
况且赵元基还认了她当义妹,自然是点头答应的。
此刻河边,猎户村的人们由于没人发热腹泻,所有人解除了圈禁。
而苦家村的人们,却因为何大山发起了热,而被围得更严实了。
见猎户村的人全都放了出来,他们这边也纷纷抗议了起来。
“为什么不放我们?”
“我们之前一直是同一个队伍的。”
“他们没瘟疫,我们也没有,快把我们放了。”
统领却警告似的往里射了几箭,吓得这些人趴在地上,不敢再吱声。
那名统领见安静下来,这才大声说。
“你们这边有人发热,所以不能让你们出来。”
“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若明天他依旧不退热,那你们所有人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苦家村的人们听了这话,都惊恐不已,纷纷把矛头指向了何大山。
“何大山,都怪你,这个时候发起了热,你是要害死我们吗?”
何大山痛苦不已,“我这不是腿受伤了,引起的发热吗?我又不是真的染上瘟疫。”
“知道你没得瘟疫,可那些官兵不信啊?你赶紧想法子退热。”
何大山能有什么办法退热?威胁大家说,“谁家有药?赶紧拿出来,否则我热退不下去,明天大家就一块儿死。”
这话还真奏效,村民们急忙四处找药去了。
而宋高等猎户村的村民,焦急地在河边寻找何洛洛的‘尸首’。
“怎么还没浮起来?”
“三天了,太阳又大,也该浮起来了呀。”
“说不定被水草缠住了,得找艘船来。”
可上哪找船去?先前那艘渡船,被那些该死的官兵给烧了。
宋高和张青山一商量,派了几个水性好的,拿了银子,游到河对岸去找船。
而其它人,则退到了阴凉的山脚下歇息。
宋高和张青山靠在一颗树下,在商量着什么,身后突然有人扯他们衣角。
两人回头,就惊喜得叫了起来。
“洛丫头,你没死?”
“嘘,小点声。”何洛洛忙打手势,“哪那么容易死?我是碰到点事,临时离开了。”
说着把江景年和赵元基叫了出来,“这二位是……是我的师兄。犯了点事,被官府捉拿,一会儿咱们掩护他们过江!”
宋高和张青山哪可能不答应?马上就去找来粗布衣裳,给江景年和赵元基换上。
之后又交代了村人们一番。
村人们素来听宋高的安排,把江景年和赵元基围在中间。
他们见何洛洛安然无恙,也是高兴不已。
二丫三丫则抱着何洛洛号啕大哭。
“大姐,你再也不要抛下我们了。”
“去哪都要带着我们。”
“我们还以为再也见到你了,呜呜呜。”
“不会了,不会了。”何洛洛心疼地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小丫头擦眼泪。
月娘红肿着眼睛过来,虽然没说什么,但何洛洛看得出来,她这两天没少哭,还是心疼她这个女儿的。
大家伙儿见那边有官兵,也没敢闹出什么动静,都压抑着喜悦。
洛丫头帮了他们那么多,如今没事回来了,他们能不高兴?
而去河对岸买船的汉子,也顺利地买到了船。
船划过来后,何洛洛和江景年还有赵元基,第一时间在村民们的掩护下,上了船。
之后船撑得飞快,迅速抵达了对岸。
好在离开得及时,他们刚到对岸下船,搜寻的官兵就来了。
以防这些人追过来,何洛洛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交给江景年,叫江景年带着赵元基迅速离开。
包袱里,她放了十两银子,五天的消炎药,还有足够的干粮和肉干。
他俩的玉佩可值不少钱,给他们这些东西也不亏。
江景年和赵元基前脚刚走,后脚那些士兵就过河搜来了,也是惊险。
这些士兵没找到人,便走了。
宋高和张青山安排大家,分批过江。
另外牛车行李等物品,也要拿船运过来,直到午后时分,大家伙儿才全部过到了河对面。
他们离开前,还听到苦家村的人们在哭求,求他们让何洛洛去给何大山退热,救他们的性命。
这回,赵氏第一个反对。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救他们做什么。”
平时瞧着还算个人,可一旦生死关头,就只想着自己活命,连婆娘子女都能卖,活该遭报应。
那艘船倒是留在了岸边,反正也扛不走,苦家村的人若能逃脱,还能用这艘船过江,真是便宜他们了。
总算到了贺州地界了,算是逃过一劫了。
大家伙儿回头远眺,望着一路艰辛走过的路,无不流下了眼泪。
“走吧。”宋高吩咐大家,“打这到梅岭,还需要好些天呢。”
“大家加把劲,争取早日到达目的地。”
于是人们又赶着牛车,担着行李,继续赶路。
宋青青的身体,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完全康复了,也不需要乘坐牛车了。
于是月娘带着二丫三丫,乘坐何洛洛的牛车。
月娘望着赶牛车的大女儿,抱着二女儿和三女儿,也是热泪盈眶。
“我们娘几个,可算又在一起了。”
“等到了安置地,把二丫三丫从何家要出来,就能彻底摆脱可恶的何家人了。”
她是逃难来到林州,被何大庆捡回家做了婆娘的。
原本这种身份,就被何家人瞧不起,又只生了三个女儿,愈加不被待见。
何老太他们也是没把她们当人看。
好在这一路上,洛丫头把何家人惩治得格外凄惨,也算出了口恶气。
如今洛丫头有医术傍身,将来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