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还特意跟月娘说。
“烙饼也不多,还得留两个明儿给老太太吃,月娘你牙口好,就吃鱼吧。”
月娘饿得都要哭了,还想着要喂奶,问赵氏讨半个烙饼来吃。
这会儿赵氏都这样说了,再也开不了口了。
只能苦涩地道,“好,有鱼呢,饿不着。”
赵氏笑了一下,就离开了他们的雪洞。
唉,也不是她要亏待月娘,是洛丫头非这样。
只给半个烙饼。
看她的意思,就是非让月娘吃生冻鱼。
你想啊,一个烙饼的话,老太太分一半给月娘也没什么。
半个烙饼老太太怎么分?
看样子洛丫头,也是恼极了月娘了。
赵氏走后,宋老太太分了一半的烙饼给月娘。
“你也吃点,填填肚子。”
月娘哪能要?
老太太没牙又胃不好,她要是敢吃这半块饼,那就真是太不孝了。
何况赵氏走的时候还来了一句,‘你牙口好,就吃鱼”。
呃,她就是饿死也不能吃啊。
忙摆手。
“娘,我刚才吃了不少鱼,已经不饿了,你赶紧吃,省得凉了。”
说完抱着用襁褓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时微,闭上眼睛睡觉。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小女儿奶没得吃,却不哭闹了,睡得安稳得很。
这是替娘着想哩,知道娘饿,没力气哄抱。
都说儿女有来报恩的,有来讨债的,她的小微微,就是来报恩的。
妥妥的是她的小福星!
赵氏除了给宋老太送了烙饼,吴家高家也送了烙饼过去,够老人吃就好。
其它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饿一顿也没事的。
明儿费些功夫,上山捡些柴,也能煮鱼吃了。
反正饿不死。
晚上睡觉,冰洞里高度不够,何洛洛也只垫了床垫。
不过被褥暖和,鸭绒被上面再压床羊毛被,半夜还捂出汗。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有柴火取暖煮吃食,赵氏早早的,就领着妇人们拖着爬犁,去东边的山脚捡柴火去了。
汉子们不敢离开,得看守驻地,万一那些恶民来挑事,多少有人保护。
其它人仍旧是窝在雪洞里,饿得受不了了,就抱着冻鱼啃。
正午时分,太阳升起来了,连雪洞都待不了了。
接连天晴,雪要化了。
雪洞底下是空心的,许多都塌下去了。
大家伙儿只能清理出一块空地,披着被褥瑟缩在那里。
这种雪天也是怪,下雪的时候倒没那么冷。
现在融雪了,明明有太阳,却格外的冷。
又没火烤,只能惨兮兮地盼着时间走快点。
何洛洛叫张小花给几个老人送了烙饼,另外给小微微喂了两次奶,其它人反正没管了。
看到月娘海豹一样在那啃冻鱼,也是想笑。
昨天她阻止她有多厉害,今天她看到她啃冻鱼,心里就有多冷淡。
都是自找的呀。
怪不得别人不是。
宋老太太倒是明白人,这会儿已经后悔了。
一脸抱歉地拉过何洛洛。
“洛丫头,你宋奶奶啊,也是老糊涂了,昨儿竟然没有相信你。”
“唉,罢了,也不能什么都靠你,总该让大家学会解决事情的!”
何洛洛默默点了点头。
的确不能什么都靠她,她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揽在身上的。
空间能不用还是少用吧,毕竟暴露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傍晚时分,老人们饿得已经起不来了,孩子们也饿得哇哇大哭。
好在赵氏她们拖着柴火回来了。
总算能生火煮鱼了。
吃了这一顿,快饿死的人们才又勉强救活了过来。
有了食物,又生了火,这个夜晚,多少比前一夜好过了些。
宋高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大家伙儿也是望眼欲穿。
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回来了,受尽苦楚的妇人孩子老人们,全哭了起来。
汉子们见父母妻儿被欺负成这样,个个怒火中烧。
当即就整合队伍,去找那些恶民讨说法。
是于大伯去找的他们。
找到他们把情况一说,宋高他们当即又返回军营,问江景年要了武器。
江景年别的忙帮不上,武器给得足。
弓弩,刀,枪,连盾牌都给了。
为了给他们送鱼,改善伙食,他们被偷家了。
江景年心中那个内疚啊。
也是碍于军纪,他没法出头。
否则非好好收拾一下这些刁民。
不过有了这些武器,是鬼都得怕三分。
“来,拿武器。”汉子们不仅自己手里有武器,爬犁上面还装了不少。
连那些年轻的妇人们,都每人分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大刀。
天气不早了,他们今晚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老人孩子挨冻了。
马不停蹄地就组织了上千人,浩浩荡荡朝那边村子开去。
村里那些人,吞了人家米粮物资,也是没敢睡安稳觉的。
宋高他们一回来,村里放哨的,就察觉到情况了,马上向三角眼村长汇报了情况。
三角眼村长也马上召集了村里所有能打的,拦在了村口。
很快,两方人马就在村子口对上了。
“你就是村长?报上名来。”宋高直接拿大刀指向那个三角眼。
原本就是打猎的汉子,吃人的猛兽都不怕,会怕他?
更何况家中老幼被欺负成那样,肚子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了,这架势,就是神来挡,他都敢杀神。
三角眼看到对方拿的,都是精铁大刀,军营里才有的弓弩,胆子也是被吓掉了一半。
梗着脖子回答说。
“我姓赵,叫赵彪,是这里的村长。”
“你们拿刀拿枪,堵在我们村子口,是想干嘛?”
“我可告诉你们,咱们北黎礼仪之邦,不是那南国蛮人,有事讲道理,不可以打打杀杀!”
这些人,之前半句道理不讲,现在实力不如人,知道讲道理了。
宋高哪里搭理,直接就说。
“这个赵彪,和他们村子的村民,是虎头峰那群土匪的同伙。”
“把他们围起来,哪个敢反抗的,直接就给老子砍死!”